此時的仵城正值炎夏。


    可修士寒暑不侵,何況薑望已是澡雪巔峰修為,竟覺得頗為悶熱。


    他再迴頭看向賭坊。


    剛剛還燃著熊熊大火,再看,竟是一片廢墟。


    薑望心裏不妙的感覺更甚。


    他有些後悔幹嘛非得嚐試解決裴皆然神魂的問題,導致裴皆然破境,此般劫境場景聞所未聞,若不能破局,裴皆然將必死無疑。


    也就在這時,夜遊神的聲音突然在他識海裏響起。


    薑望略有心喜,當即問道:“剛才是怎麽迴事?我唿喚你,怎麽沒反應?”


    夜遊神聲音有些凝重,說道:“我有第一時間迴應你,但有某種未知力量隔絕了我們之間的聯係,幸好神國很快把那股力量抹除。”


    薑望麵色一沉,說道:“劫境裏的未知力量隻能是裴皆然的真性,可是怎麽做到能短暫隔絕神國的?難不成裴皆然的第一類真性居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夜遊神說道:“目前我也搞不清楚,但那股未知力量蘊含著些神性。”


    薑望挑眉道:“裴皆然資質是不低,僅是因為神魂問題才遲遲無法破入澡雪,可也並非見神者,哪來的神性?”


    夜遊神說道:“我不得而知,隻是她的劫境裏確實有神性存在,未必是源於她的真性。”


    薑望思忖道:“看來裴皆然神魂有缺的問題沒那麽簡單啊。”


    夜遊神說道:“我會想辦法找到那股未知力量的源頭,你去找裴皆然,能快點破局是最好的,免得出什麽意外,到時候死得不僅是裴皆然,我們也會受影響。”


    薑望點頭。


    夜遊神飛出神國,轉瞬消失在仵城裏。


    薑望隻能用笨辦法,踏足仵城每個角落地毯式搜尋裴皆然的身影。


    可他重新來到裴皆然消失的拐角處,原本安靜的氛圍忽又響起吵嚷聲。


    他有些錯愕轉頭,街上重新有了百姓,唯一沒變就是賭坊仍是廢墟,而百姓在賭坊前議論紛紛,似也不明白賭坊為何走水。


    薑望駐足片刻,眼角餘光瞥見旁側茶樓上窗前正站著裴皆然。


    裴皆然的目光則在注視賭坊。


    她此時看著約莫十歲左右的樣子,眼神卻十分陰冷。


    薑望有些懷疑,那場大火就是裴皆然放的。


    隻是不知為何,劫境裏沒有過程,是以相對詭異的方式呈現了這件事的開始和結尾。


    薑望頗顯感慨般想著,無論原因是什麽,裴皆然小小年紀就這麽狠,而且儼然是將自己置身事外,賭坊被焚燒的一幹二淨,薑望之前有觀察,可以說半點線索也找不到。


    等於意味著,沒人能找到裴皆然頭上。


    隻能將此事歸於意外。


    為防止裴皆然再無故消失。


    薑望趕忙上了茶樓。


    這次裴皆然安生在窗前待著,並未消失。


    薑望直接坐下,指尖輕敲桌麵。


    裴皆然猛地轉頭看向他。


    薑望笑道:“別緊張,我不是壞人。”


    裴皆然抬腿就跑。


    (


    薑望麵容一滯。


    隨即無奈搖頭,起身跟了上去。


    但跟著跟著,薑望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按理說,為了避免裴皆然再消失,他沒理由讓對方又跑掉,可不僅讓裴皆然跑了,他居然還追不上,隻能正好在後麵跟著。


    他有嚐試提速,可速度始終維持在慢悠悠跟著的程度,根本快不起來。


    就好像冥冥中有什麽規則在束縛著他。


    這種情況隻能是裴皆然的真性在刻意針對他這個闖入者。


    可隻是讓他追不上裴皆然算什麽針對?


    某種層麵來說,劫境就是真性的領域,祂在這裏可以稱之為神,也就是說,破境時的心魔劫其實便是真性最強大的時候,不能直接拿裴皆然的修為來對比。


    所以裴皆然的真性可以用規則束縛他,薑望並不覺得意外。


    心魔劫難渡,護法者的助力有限,這也是為何澡雪境修士不會輕易幫門下洞冥弟子護法渡劫,更多是讓弟子自行破境,除非這名弟子很重要,甘願大量損耗自身也要助其破境。


    隻是薑望非尋常澡雪,懷疑是裴皆然的真性很難完全針對他,隻能做到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但換個角度想,其實也不算無關緊要,隻要阻止他接觸裴皆然,時間越久,裴皆然陷入劫境越深,破局就越難。


    因而薑望也顧不上損耗,直接取用神性,試圖抓住裴皆然。


    可畫麵一轉,竟是出現在城外,眼前是稍顯破舊的城隍廟。


    裴皆然跑入了城隍廟裏。


    薑望站在廟外,怔怔出神。


    他總覺得問題很大。


    但他沒有浪費時間細想,也邁步進了城隍廟。


    裴皆然躲在城隍神像後麵。


    薑望說道:“我是來幫你的,別再跑了。”


    他目前依舊無法弄清楚仵城處在哪個時間段,若是在消失之前,那麽裴皆然心魔劫的根源就隻能是那座賭坊,這裏麵肯定有故事,否則裴皆然一個十歲的小孩,何故放火燒了賭坊?


    那場大火可是死了不少人。


    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他覺得可以先從賭坊入手,於是說道:“那場大火是你放的吧?我都看見了,不用想著借口否認,而且我說了,我不是壞人,是來幫你的。”


    裴皆然沒有表現多麽慌張,而是警惕看著薑望,說道:“我不認識你。”


    薑望說道:“以後就認識了,能告訴我,你為何要燒了賭坊麽?”


    裴皆然不語。


    薑望說道:“你隻有說出來,我才能幫你。”


    裴皆然說道:“沒有為什麽,我想燒就燒。”


    薑望有些無奈,但他因此反而確定了一件事。


    這個時候的裴皆然,神魂沒有問題。


    她不路癡,也不會恐懼陌生人。


    至於說天生怕黑的問題,薑望覺得未必是天生的,因為怕黑也是神魂有缺的體現。


    既然這個時候神魂未缺,怕黑又怎麽可能是天生的?


    那隻是裴皆然的記憶出了問題。


    從而薑望能斷定,裴皆然的神魂有缺,是人為的。


    看向滿臉警惕,甚至冷眼瞪著他的裴皆然,薑望麵色稍顯沉重。


    若是人為......曹崇凜都解決不了,那情況就會比天生有缺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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