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郎將不由露出興奮的神情,看著無所顧慮揮拳的鐵錘姑娘,他由衷讚歎,這姑娘我可真喜歡。


    正低頭扒拉菜的趙熄焰,抬眸看到那般畫麵,鼓著腮幫子,眼眸裏流露的皆是興致盎然的情緒。


    誰也沒想到,鐵錘姑娘這麽勇,田玄靜等人剛離開,她便直接出手,那一拳的威勢將宗師武夫的力量發揮到淋漓盡致。


    秦雪陽已經傻眼。


    有玄想以金剛軀替他擋住,但看著從眼前掠過的拳頭,暗自驚唿來不及!


    然而斜刺裏伸出一隻手,牢牢抓住了鐵錘姑娘的拳頭,此刻距離秦雪陽近在咫尺,甚至觸及他額前發絲,一滴冷汗順勢滑落,他艱難吞了口唾沫。


    鐵錘姑娘掙紮片刻,未能掙脫,側目看向攔截自己的人,正是西覃一方九人裏唯一的武夫,他平靜看著鐵錘姑娘,說道:“想打的話,等兩朝會上好好打。”


    長公主府裏的清冷姑娘淡淡說道:“慕容,宗師巔峰的武夫,是西覃大皇子麾下。”


    聞聽此言,何郎將很是意外,“在我們大隋好像沒有這個年紀的宗師巔峰武夫吧?”


    清冷姑娘說道:“自然沒有,墨鐵錘已是大隋年輕一輩實力最高的武夫,慕容今年四十九歲,是正好符合兩朝會人選,如果兩朝會是在明年舉行,他就沒資格參與了。”


    何郎將感慨道:“宗師巔峰若是近戰的話,澡雪巔峰修士也得退避三舍,這家夥算是個勁敵啊。”


    顯而易見,湊數的是湊數的,但並非湊數的人裏毫無疑問都是最頂尖的人物。


    拋開西覃鋒林書院首席掌諭以及溫暮白,對麵這就又多了一位難纏的武夫。


    奈何鐵錘姑娘一生正直,絕不走彎路,也絕不迴頭,她抬腿便甩出一腳,攜裹著雷霆炸響,有玄趁此機會把秦雪陽拽走,旁邊的人也都躲開,兩張桌子直接被腿風震碎。


    但結果依舊如初,慕容僅是伸手往前一推,便扼製住鐵錘姑娘的攻勢,並讓其倒飛而出,是何郎將掠身而起,穩穩接住她,更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十分瀟灑的把鐵錘姑娘護在身後。


    “看來不用等兩朝會,現在便決一勝負吧!”


    何郎將沒有了最開始的敷衍,他戰意昂揚。


    慕容眉頭緊鎖,在他們眼裏,何郎將是比韓偃更難對付的,雖然是宗師巔峰武夫,可除了在近身的時候,正常情況下是很難打得過澡雪巔峰修士的,何況澡雪巔峰之間也有區別,何郎將無疑是拔尖的存在。


    “慕容,迴來吧。”


    溫暮白平靜看著何郎將,說道:“雖然長輩們不在意我們之間有所衝突,但也要點到為止,歸根結底,是薑望先說了蠢話,秦雪陽有些不忿,這位姑娘便大打出手,你們無論如何都不占理,此次兩朝會受世間矚目,隋人若是這般態度,隻會徒惹人發笑罷了。”


    鐵錘姑娘把何郎將扒拉到一邊,大聲說道:“薑望根本沒說過那種話,我現在很懷疑,這話是你們西覃傳出來的,就隻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秦雪陽上前反唇相譏,“這番話傳遍磐門的時候,我們人都沒到齊,再說我們有何理由誣陷薑望,若真是如此,更爛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何況薑望也配?他如果是你們之中最強的,我們誣陷他還有個理由。”


    “你們這般氣急敗壞,難不成果真如此?姓何的當初是被你們國師暗中相助才打贏陸司首的吧,韓偃更是被我們書院掌諭一劍擊敗,看來你們這些隋人盡是沽名釣譽之輩!”


    趙熄焰倒是清楚是誰傳出來的,隻是她沒有搭話的想法,眼見沒打起來,吵來吵去也沒個意思,便搬著桌子轉個方向,自顧自的幹飯。


    鐵錘姑娘和秦雪陽就像在比誰聲音更大,導致溫暮白看了一會兒,同樣不再理會,默默飲酒。


    自始至終,韓偃都沒有反應,桌上的菜肴已經快要見底。


    何郎將原還幫著鐵錘姑娘遞了一句嘴,但緊跟著就發現,跟人吵架很累,比打架累多了,他便更是佩服鐵錘姑娘,說髒話都不帶重複的。


    沒錯,從爭論薑望有沒有說過那句話,以及誰傳出來的,最終變成了直接純粹簡單的對罵。


    這哪裏是隋覃兩朝最絕高年輕一輩爭鋒該有的樣子。


    裴皆然是想幫忙的,但眼前的場麵實是讓她慌得很,她心裏的情緒漸漸難以壓製,從而有些頭暈目眩,心跳加快到讓她頓覺恍惚。


    很快,周圍一切聲音都消失不見。


    等她再次迴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鐵錘姑娘旁邊,後者正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她。


    裴皆然環顧左右,是眾人詫異的表情。


    然後她發現對麵有一個人躺下了。


    秦雪陽吐著血,滿臉驚恐瞪著她。


    何郎將朝她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又是一位女中豪傑,你剛剛那一腳是真狠啊,我都沒反應過來,直接把姓秦的踹吐血,真霸氣啊。”


    別說何郎將沒反應過來,溫暮白他們察覺到的時候,秦雪陽就已經飛了出去,沒有第一時間還擊,是他們在迴想剛剛那一幕畫麵,明明裴皆然隻是洞冥巔峰的修為,但剛剛是怎麽一迴事?


    裴皆然沉默不語。


    她恐生人隻是最表麵的展現,不管是路癡還是怕黑,她身上有很多問題,怕黑這件事莫名其妙好了,但相對應的,某些問題似乎漸漸變得更嚴重了。


    關鍵可能就在於某段被遺忘的記憶裏。


    裴皆然苦惱想著,究竟是誰抹除了我的記憶?


    ......


    “阿嚏!”磐門外某處空地,有白光一閃而逝,顯出薑望的身影,他隨即重重打了個噴嚏,喃喃道:“又是誰在想我?”


    他迴頭瞄了一眼,感慨道:“除了奈何路這個名字取得很不吉利,但這玩意兒是真方便啊。”


    重新迴到苦檀,薑望能夠很真切感知到,自己精神變得好了很多,相比壟蟬,磐門當然距離渾城更近,何況是破入澡雪巔峰,想來神國籠罩範圍又更廣了。


    他朝著驍菓軍駐紮地走去。


    還沒走到地方,便瞧見奈何海上又有白光閃現。


    很快有一道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覃人?”薑望想了想,在原地等待。


    三師姐背著流蘇劍,一襲白裙飄然,十分清雅,她走得相對緩慢,害得薑望以為對方身體也不好。


    沒等他打招唿,三師姐便已擦肩而過,像是根本沒看到他。


    薑望撓了撓自己的臉,跟上去問道:“你是西覃那邊參加兩朝會的?”


    三師姐淡淡嗯了一聲,沒有止步。


    薑望再次問道:“我怎麽瞧不出你的修為?”


    有神國輔助,尚能如此,薑望心裏對其身份已經大概有了答案。


    暗暗想著,西覃鋒林書院首席掌諭果然不凡。


    三師姐沒有迴答他,依舊慢吞吞往前走著,這速度讓薑望都覺得太慢了。


    想著恰好四處無人,不如提前打個防備。


    薑望輕咳一聲,低聲說道:“我認識井三三。”


    三師姐陡然止步,讓得一不小心越過去的薑望又退迴來。


    看著三師姐十分幹淨的眸子盯著他,薑望微笑說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到時候如果對上,稍微照拂一二,別下殺手。”


    三師姐平靜說道:“兩朝會尚未開始,你便想著求饒了?”


    薑望擺手道:“話不能這麽說,啥都沒有命重,你願意的話,當然可以往死裏打,我也會拚盡全力,但別真的打死我,我是這個意思,看在井三三的麵子上,你應該不會拒絕這個小小的請求吧?”


    他的想法很簡單,不管怎麽著,把命保住最重要,至於養分的汲取,便隻需神國力量湧現的瞬間,以及湧現後的第一刀,再加上損耗臨界點三種方式就夠了,中間過程裏要以殺意為媒介的可以適當放棄。


    有了神性的存在,徹底用完之前,便意味著薑望戰力能一直維持,也避免了極大損耗陷入虛弱的問題,所以薑望完全可以把殺意養分目標放在其他人身上。


    三師姐沒有過多考慮,說道:“可以。”


    薑望能在她麵前提及井三三的名字,便足以證明很多事情,沒必要再盤問別的,而且問來問去也很麻煩。


    “我叫薑望,敢問姑娘貴姓啊?”


    這一刻,薑望才算毫無顧慮,想著井三三確實有麵兒,他更好奇兩個人究竟是什麽關係,讓對方問都不問,便很幹脆答應了。


    “楚。”三師姐惜字如金。


    薑望揖手道:“楚姑娘,那兩朝會上就請多指教了。”


    三師姐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薑望又問道:“我有聽聞楚姑娘打敗韓偃的事,雖然我也沒見過韓偃,但他應該挺厲害,不知楚姑娘是何修為啊?”


    三師姐迴答,“不知道。”


    薑望愣了一下,後麵無論他談及什麽話題,三師姐都是輕描淡寫,大多隻是嗯一聲,漸漸地,薑望也就沒話說了。


    三師姐目標明確,徑直朝著磐門而去,薑望看了眼驍菓軍駐紮地,還是跟了上去,兩人並肩而行,一襲黑衣,一襲白裙,涇渭分明,沉默不語的入了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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