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靜謐。


    李浮生乖巧坐在椅子上,鼻青臉腫。


    李神鳶驚魂未定。


    幸好她的言出法隨比以往強大太多,否則真製不住李浮生。


    李浮生的黏人程度就像小狗見到主人,歡快搖著尾巴就往上撲,任其如何打罵,他都依然如舊。


    “瑤姑姑,要麽你先迴?”


    張瑤平靜說道:“你想讓浮生帶你出逃?”


    李神鳶擺手說道:“我看他就煩,怎麽可能讓他與我同行,我隻是依舊手癢,想再打他一頓,免得濺瑤姑姑一身血。”


    李浮生麵露期待。


    張瑤說道:“你猜我信不信?”


    李神鳶正經說道:“我言出法隨的能力瑤姑姑也見識到了,若是真想逃,簡直不要太容易,所以瑤姑姑你要信我。”


    張瑤說道:“你想瞞過我甚至整個烏啼城的確沒有很難,但你瞞不過師叔母,上次隻是因為師叔母有別的事,才讓你有機會跑出去,此時此刻,不管你用什麽樣的辦法,都插翅難飛。”


    李神鳶麵色一滯。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苦檀那個叫薑望的,來了壟蟬,師叔母會請他來烏啼城做客,是為了你的病,你若是跑了,師叔母會大發雷霆,後果有多嚴重,你很清楚。”


    李神鳶驚訝道:“薑望在壟蟬?”


    她突然跑到窗前,注視滿棠山的方向,喃喃說道:“我說怎麽有一股氣息很熟悉,但卻超乎想象的強大,讓我沒敢確信,原來真是薑望?”


    李浮生也是眼前一亮,頓時拍掌道:“又能打架了!”


    李神鳶迴眸眯眼說道:“現在你可不一定打得過他。”


    李浮生不滿說道:“姐姐怎麽這般小覷我,當初在棲霞街我可是壓他一頭,僅是表麵打平而已。”


    李神鳶微笑說道:“那你大可試試。”


    李浮生忿忿道:“試試就試試。”


    李神鳶不想著跑了,直接把李浮生踢出閣樓。


    張瑤待了一會兒,便也離開。


    ......


    青州府,滿棠山。


    四道紫電將得夜幕映照的絢爛多姿。


    “那家夥不怎麽行啊,這麽半天都沒殺了鴸睚。”


    大貓臥倒在地,姑娘躺在上麵,一副我很失望的樣子。


    汝鄢青當即說道:“那你出手唄。”


    姑娘表情微僵,隨即冷笑道:“區區鴸睚,哪值得讓我出手。”


    阿空倒是沒有再反駁,實是爭辯許久,她餓了,又沒有東西吃,整個人頗顯無力掛在小魚身上。


    姚觀海眯眼說道:“要結束了。”


    鴸睚以烈焰轟擊著薑望,同時撞擊紫電瀑布,惹來方圓數千裏都在震顫。


    長夜刀溢散寒意,讓得烈焰無法近身,薑望意識在神國裏。


    “就我知道的,神杵多是在山底,但仙人選擇的山峰自然是特殊的,我有意識開始,視線裏便是山巒疊嶂,你多番嚐試都無效果,就證明著仙人並非隨手為之。”


    夜遊神懶散趴在山巔,看著懸於高空俯瞰神國的薑望,把祂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說出。


    “而且那把刀雖能與神國相對契合,可至今我們也沒能確定,長夜刀是否是這座神國的鑰匙,關鍵要搞清楚,神國是你自己的還是屬於別的仙人遺落的神國。”


    以前是有猜測,可終究隻是猜測,那不代表事實。


    如果是薑望生來便有的神國,那薑祁從涇渭之地撿來的長夜刀,就不可能是薑望神國的神杵,可偏偏兩者又能產生共鳴,換句話說,依照薑望目前的修為,正經擁有的神國便該蘊養出自己的神杵,但事實上並沒有。


    除非神杵遺落涇渭之地,神國遺落人間,且因某種緣故遁入薑望體內,那麽長夜刀極大可能在涇渭之地沾染了什麽氣息,導致雖與神國共鳴,卻又莫名有一絲排斥,使得兩者始終無法真正契合。


    聽著夜遊神的話,薑望若有所思。


    “神國的氣息十分灼熱,長夜刀卻極致寒冷,或許這便是排斥的原因?”


    夜遊神說道:“冷熱本就共存於世,神國四季皆是神杵創造,可現在的神國裏隻有春,那與神國力量的熱,長夜刀的冷,看似沒有任何關係,但到底有沒有關係,我也不清楚。”


    薑望有些頭疼。


    但緊跟著他腦海裏靈光乍現。


    如果四季源於神杵,那當初為何他讓神國裏下雪,便真的下了?


    而且氣溫也有跟著改變。


    不止是下了雪而已。


    問題隻在於,他如果什麽都沒想做,神國便一直四季如春,四季自然方為道,神國裏顯然就是一方世界,世界的自然規則不可或缺。


    薑望僅是憑空想象一時,構不成真實完整的世界。


    可神杵又從中起到什麽作用呢?


    類似於世界的心髒?


    那神國便需要有東西搭建橋梁。


    也就是生命氣息最盛的地方。


    是自得見神國誕生出的第一座山。


    薑望縱觀群山,一臉茫然,是哪一座來著?


    感知到的生命氣息幾乎別無二致,沒有最弱,也沒有最盛。


    是我想錯了?


    薑望從高空落至地麵。


    夜遊神說道:“我覺得你更該從長夜與神國的排斥感入手,哪怕你找到準確且適合的位置,兩者沒有契合,也很難達到你想要的目的。”


    薑望看了眼長夜刀,說道:“既然它是來自涇渭之地,問題肯定也出自那裏,可眼下的情況是,無法得到更強的力量,我便殺不了鴸睚。”


    他可以在力量上取勝,稍微占據上風,但殺不了的話,隻是純粹浪費時間,等到神國力量消散,鴸睚便會飛離滿棠山,摧毀城鎮,使得無數百姓遭殃。


    就在薑望考慮讓夜遊神幫忙的時候,他麵色猛地一怔。


    瘋狂衝擊紫電瀑布的鴸睚變得安靜,背上四溢的烈焰也止消,仿佛突然陷入沉睡。


    薑望意識脫離神國。


    鴸睚的唿吸很沉重,那意味著祂並沒有沉睡,但似有某種束縛,祂正極力掙紮著。


    薑望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說話,那道聲音很熟悉。


    李神鳶?


    言出法隨!


    想到李神鳶曾用言出法隨讓拂魈君滾迴涇渭之地,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是靠他才得以緩和,李神鳶能壓製鴸睚倒也無需驚訝,可壓製的程度必然有限。


    他當即凝聚力量,在鴸睚掙脫,烈焰再次爆湧的瞬間,長夜刀狠狠貫入山底。


    紫電轟然崩散。


    烈焰裹著石頭墜落方圓數百裏。


    薑望的身影也徑直砸落地麵,雙腿深陷,蛛網般的裂痕朝外急速擴散。


    他抬眸看著散去的火燒雲,仍然沒有看見鴸睚的麵貌,或許鴸睚就是一朵雲?


    養分湧入神國,代表著鴸睚隕落。


    薑望微微使勁,禁錮雙腳的地麵直接崩開,方圓數丈形成大坑。


    他第一時間尋覓李神鳶的蹤影。


    畢竟李神鳶言出法隨生效,必然是在數百裏範圍內,可找了一圈,他也沒看到李神鳶。


    甚至千裏之外都沒有。


    莫非李神鳶的言出法隨更上一層樓,範圍也擴張到萬裏之距?


    身在烏啼城的李神鳶也很茫然。


    她極度虛弱癱在椅子上。


    原感知到薑望氣息處在巔峰,又漸漸衰弱,她沒有多想,便直接以言出法隨相助,話出口,她才想起烏啼城距離滿棠山過於遙遠,但緊跟著虛弱感來襲,差點把她掏空。


    相隔六萬裏,言出法隨居然生效了!


    我變得這麽厲害了?


    沒道理啊。


    在遇到薑望之前,她就算很努力修行,言出法隨能力的增漲也很緩慢,而每一次隻有薑望的血,才可以讓她修為增漲,因此使得言出法隨能力也直接增強,甚至抵得上她數年修行的結果。


    沒有薑望,她的言出法隨不可能突然變得這麽強。


    李神鳶想找到原因,但此刻極度虛弱的狀態,她什麽都做不了,以致很快就暈了過去。


    在閣樓外麵看著她的人察覺到情況,第一時間稟報給副城主。


    等李神鳶再醒來時,便已躺在榻上,旁邊坐著的是麵色略有蒼白的母親,張瑤站在一側。


    而看著麵色慘白的李神鳶,副城主很是心疼。


    她以天書的力量救治,也是有極大損耗,但隻能做到緩解,勉強保住李神鳶的命,她最了解女兒此刻的痛苦,因為她們有著一樣的病,隻是女兒的情況更嚴重,否則依靠天書就能完全治好。


    “好端端的,究竟發生了何事?”


    李神鳶也沒有隱瞞,虛弱的道出前因後果。


    “你在此處用言出法隨影響滿棠山的鴸睚?”


    副城主和張瑤對視一眼,皆感到不可思議。


    “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沒明白是怎麽做到的。”


    副城主說道:“總之下次別再魯莽行事,若非我派人看著你,救治及時,你現在已經死了,具體為何會有這樣的事情,或許隻有你那位老師能解釋,想辦法聯係她。”


    李神鳶說道:“但老師來無影去無蹤,每次都是她主動出現,我也不知怎麽找她。”


    副城主思忖道:“那就先放一邊,等事後請薑望來烏啼城做客時再行試探,我懷疑是你們產生了某種羈絆,畢竟你掠奪他諸多精血,而薑望展現出澡雪巔峰的修為,按你之前的說法,他可沒有這麽強,是因為他的破境,也間接影響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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