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單琦玉率領黑焰軍擋著,老婦人們最終沒能如願,待得桃花符作用失效,她們滿麵羞赧的逃離。


    童伯警告趙汜,“以後莫要再畫此般亂七八糟的符籙,否則把你右臂也打斷!”


    趙汜唯唯諾諾稱是。


    薑望暗道可惜。


    阿空悄悄拽住趙汜的衣袖,“有沒有一種想吃什麽就能立即吃到什麽的符籙?”


    趙汜羞憤道:“你在想屁吃!”


    阿空麵色一沉,大鐮刀唰的架在趙汜脖頸上。


    “那個......”趙汜戰戰兢兢道:“有事好商量。”


    薑望捧腹大笑。


    別看阿空很憨,但可不好惹。


    縱然趙汜符籙道天賦異稟,也很難改變被欺負的命運。


    ......


    西城巷竹林。


    半麵城牆已不在,隻剩一堆碎石。


    但曾經被薑望毀掉的竹屋,又恢複如初。


    城牆的修建是重中之重,好在竹屋所在位置,距離較遠。


    修城牆的匠人打擾不到蕭時年。


    而此刻竹屋卻有客到訪。


    “此處風景怡人,視野開闊,若能在此養劍,也是不錯的。”


    林澄知禦劍而至,背負雙手,在竹木間遊蕩,像是在炫耀禦劍術。


    蕭時年沒有看他,端坐竹屋前,平靜沏茶。


    “好茶。”林澄知讚揚一句,落到地麵,收劍歸鞘,順勢便伸手拿沏好的茶。


    但蕭時年動作更快,取過茶盞,剛要輕抿一口,忽覺手上一輕,茶盞落到了林澄知手裏,他對著茶盞猛咳了幾聲,又裝模作樣說道:“你要喝?”


    蕭時年沉默。


    林澄知笑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說著一飲而盡,絲毫不覺滾燙。


    真是糟踐一杯好茶。


    蕭時年重新沏茶,行雲流水,頗有茶道大家風範。


    林澄知直接席地而坐,說道:“傳聞壟蟬有一人,未曾鑄就黃庭,施展劍士手段,備受江湖人士尊崇。”


    蕭時年淡淡說道:“謝吾行談及過此人,我與他毫無幹係。”


    林澄知笑道:“但我卻看不到你的黃庭。”


    蕭時年揮手,說道:“再來看看。”


    林澄知眉頭微皺,他看到了黃庭,說道:“如此想是誤會了,你的黃庭位置的確特殊,又有極高明的隱藏手法,這本該是你的優勢,此刻卻讓我看到,莫不是心虛,迫切想給我答案?”


    蕭時年冷笑。


    林澄知自覺羞愧,沒有黃庭猜疑人家,事實上人家有黃庭,又另做懷疑,絕非君子所為。


    他就當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伸手又把蕭時年沏好的茶奪過,這次沒有一飲而盡,其實是想借著喝茶掩飾尷尬。


    但他調節情緒很快,又說道:“你師出何門啊,能以劍士手法打敗謝吾行,整個隋國唯有滿棠山,據傳滿棠山山主從不收徒,那位執劍者倒是有幾個徒弟。”


    蕭時年淡淡說道:“我隨母親習劍,不屬於任何宗門。”


    “哦?”林澄知好奇道:“你母親是哪位啊?”


    蕭時年直接拔劍出鞘,說道:“初見時未知你身份,既然你來到這裏,便打一架吧。”


    林澄知微笑道:“年輕人就是意氣風發,很久沒有小輩要挑戰我了。”


    他招了招手,再次說道:“那我便陪你耍耍,隻要能迫使我出劍,便算你贏。”


    蕭時年皺眉,但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揮劍。


    林澄知就坐在那裏,麵帶笑容,周遭有劍氣橫行,將得蕭時年攻勢盡數攔截。


    “你劍裏章法的確很陌生,不屬於滿棠山,也不屬於西覃劍宗,你的母親想來很是不凡,居然獨創了一門劍術,但你出劍不夠嫻熟,純粹靠蠻力,劍確剛猛,然剛則易折。”


    蕭時年收劍,默默看著林澄知。


    林澄知微微一笑,“這就服輸了?”


    蕭時年舉劍,竹林上空驚鴻呈現,雄渾劍意徑直砸落。


    林澄知神情漸漸嚴肅。


    抬掌便以溪河劍意迴擊。


    兩股劍意分庭抗禮,席卷整個竹林。


    修補城牆的匠人們正在忙活著。


    隻聞狂風來襲,牆又塌了!


    且不管匠人們如何反應。


    林澄知皺眉看著蕭時年,說道:“此劍意非同小可,若非傳承,自行領悟的劍意具備這般殺力,整個隋國也隻有滿棠山山主、執劍者和我家兄長,你母親到底是何許人也?”


    蕭時年沒有理會,他已經使出最強的手段,哪怕讓得林澄知用出溪河劍意,但終究沒有拔劍,此戰便是輸了,他並未氣餒,畢竟林澄知是劍神親弟,又是苦檀盛名的強者。


    他直接轉身迴了竹屋,但有聲音傳出,“待我更強時,會再次挑戰閣下的。”


    林澄知眯著眼睛。


    “你的茶具不錯,我拿走了。”


    等到蕭時年第一時間返迴,林澄知已沒了蹤影,茶具自然也被帶走了。


    蕭時年額頭青筋直突,下意識罵道:“姓林的,不當人子!”


    ......


    半日閑客棧裏。


    某間屋子。


    林澄知憑空出現。


    茶具擺在桌麵。


    “沏茶,飲茶,陶冶情操,你性子仍需磨礪,便從沏茶開始吧。”


    謝吾行看著麵前的茶具,茫然道:“師叔不是去竹林了麽?”


    林澄知說道:“蕭時年沒有問題,但你確很有問題,申屠煌懷疑薑望的事情,便是你傳出去的吧,背刺自己人,可非劍閣作為。”


    謝吾行壓抑道:“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林澄知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能讓你如此維護,薑望興許卻非惡徒,但申屠煌會調查,你隻需等待結果便好,若真是誤會一場,我肯定抓著申屠煌給薑望致歉。”


    謝吾行點點頭,又詢問起蕭時年的事情。


    而在客棧另一間屋子裏,蔡棠古和東重陽正商議著謀取祁國瑰寶。


    “哪怕薑望斬神隻是假象,但他的修為非假,你我都吃過敗仗,有裴姑娘在,苦檀青玄署的申屠煌也在,他又有意調查薑望,我們正好能加以利用。”


    東重陽聞言,猶豫道:“按照申屠煌的推測,薑望是借著渾城修士的力量消耗鋪首,有可能我們也曾出手,再有裴姑娘的話,鋪首肯定被重傷,薑望坐收漁翁,自是無需使多少力。”


    “可鋪首終究曾是神,能傷,但很難輕易擊殺,縱然鋪首有時也很弱,可那種情況是很少見的,例如人餓著肚子,總會虛弱很多,是在某種契機裏,鋪首才很容易被殺死。”


    “飽滿狀態的鋪首,怎麽也得澡雪境修士才能擊殺,哪怕重傷的情況下,薑望能毫發無損的殺死鋪首,也可見其修為肯定比我們上一次見到他時更強。”


    他們得承認薑望確實天賦異稟。


    就算祁國瑰寶再是非凡,若修煉的人很廢,縱有效果,也是有限,絕不可能像薑望這般,進境神速。


    又或者,祁國瑰寶最適合皇室血脈修行,根本無需看資質。


    但這是蔡棠古認定的機緣,能否助他突破澡雪境界,要先得到才行。


    “我將談老六的事情告知申屠煌,接下來我們隻需坐山觀虎鬥即可。”


    蔡棠古正色說道:“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繼續調查擊退烏侯的兩位澡雪境修士,若沒問題,甚至稍加籠絡,便又多了一張底牌,此行,祁國瑰寶,勢在必得。”


    ......


    裴皆然在憑闌街疾行。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百姓根本看不著。


    在神都這般,第一時間就會被驍菓軍逮到,但在渾城裏,能注意到她的人也不會有什麽反應,而且是在天上疾行,就能避免尷尬局麵。


    打探薑望具體住在棲霞街哪裏,頗費了些工夫,否則在渾城亂飛,也是很尷尬的,她很快便落到侯府裏。


    薑望躺在藤椅上,愣愣看著從天而降的姑娘。


    想著侯府有牆的時候,便有人不走正門,現在沒牆了,那就更正常了。


    認出是麵對神明也抬頭挺胸的姑娘,但薑望裝作不識,下意識想到這位姑娘貌似挺厲害的樣子,要麽得罪一下?


    想到便做。


    薑望冷著臉,直視裴皆然,“哪來的宵小之輩,竟敢擅闖侯府,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否則將你斬於刀下。”


    裴皆然愣住。


    這裏有人啊?


    而且薑望目光灼灼,哪怕認出身份,可終究仍是陌生人,裴皆然猝不及防,麵對此般視線,下意識躲避,唯唯諾諾。


    薑望也愣住了。


    這是什麽反應?


    麵對神明也沒有絲毫退怯,怎麽自己一句話把她嚇成這樣?


    但薑望未曾多想,繼續說道:“抬起頭來!”


    裴皆然想抬頭,但掃了一眼,又慌忙低頭,雙手好像不知往哪放,腳趾認真犁地。


    場間頓靜。


    是自己太兇了?


    薑望撓了撓頭。


    敢直視神明的姑娘,其實膽子很小?


    如此想要讓她發火,生出殺意,怕是有點難。


    可能最終結果哪怕惱羞成怒,也是唯唯諾諾不敢出擊。


    薑望輕歎一口氣。


    此時才注意到姑娘胸有溝壑。


    縱使把自己裹得很嚴實。


    薑望強行讓自己轉移視線,仍想再做出一番努力,裝作兇狠地說道:“你是啞巴不成?迴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可就要拔刀了!”


    裴皆然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


    薑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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