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轉瞬。


    已是隋曆長平十八年秋末。


    陳符荼監國後,迎來第一個年關,眼看著第二個年關也要臨近。


    但因為林荒原再無動作,隋覃的首次深度合作,至今沒有成效。


    也因為苦檀再出事,讓曹崇凜暫時撇清了對林荒原的懷疑。


    而陳景淮閉關前,有對陳符荼囑咐一二,對於覃人的行蹤,陳符荼始終掌握著,也是為了得到更多信任,他謹遵父皇的旨意,但還沒到動手的時候。


    再加上陳重錦的不忿,暗地裏生亂,分了不少陳符荼的心神。


    陳符荼要借此壯大自己的勢力,沒有第一時間對陳重錦下手,卻也擺在計劃上,楊硯沒有出麵,陳重錦的威脅,目前確實不算什麽。


    值得一提的是,柳翩與李神鳶、李浮生雖及時從魏先生身邊離開,眼下重點也不在他們身上,但李浮生的位置是不能丟失的,該盯著還得盯著。


    他們忽然消失,讓隋覃雙方更分出人手再次找尋。


    因為仍在隋境,就算有李神鳶的言出法隨,在帝師出麵後,也偶有蛛絲馬跡,致使他們不敢再有行動,僅是躲著,反而還安全一些。


    剛開始是李神鳶的力量沒有恢複,做不到以言出法隨直接離開隋境。


    後來恢複了氣力,也因為離著奈何海距離不短,得近些才能一言跨海而去,卻在動用言出法隨的時候,被帝師捕捉,險些抓個現行。


    多次嚐試無果,險象環生,就一直沒機會離開隋境。


    別說隋覃雙方確實沒什麽惡意,隻是想確保他們的位置,不讓李浮生離開視線範圍,但柳翩也不覺得是什麽好事,拚命在躲。


    除此之外,再是劍閣群龍無首,想方設法的聯係到了謝吾行,因此他孤身一人迴了隋,接任了劍閣之主的位置。


    林溪知與林澄知的先後隕落,初聞的謝吾行深受打擊,迴了劍閣後,就再也沒出來,無論薑望或誰造訪,都沒能見到人。


    隻能讓他自己慢慢冷靜。


    還值得一提的是,在長平十七年凜冬時節,某些人狀告神守閣閣主甘梨與附身之人勾結的罪名,且拿出了些所謂的證據,以致甘梨入獄。


    包括著甘梨夫人、南椋郡主談靜好,皆下了詔獄。


    但那些證據不足以給甘梨定死罪,可畢竟牽扯到附身之人,必須嚴肅處理。


    哪怕帝師出手,攝取甘梨的記憶,無有收獲,在某些人各方麵使力的情況下,甘梨始終沒能被釋放。


    甚至記憶裏有關乎薑祁的事,以及甘梨的某些心思,哪怕也並非確鑿的證據,至少甘梨的確沒有任何行動,便暫時看押至今,以求尋得更多證據。


    隻是在談靜好的記憶裏,確有想謀逆的意思。


    因為懷疑南椋皇室後裔的談家衰敗一事為隋帝陳景淮的指使。


    陳符荼對此沒有外傳,僅神都裏知曉。


    卻也坐實了談靜好謀逆之心,等待秋後發落。


    而日子已悄然臨近。


    與甘梨一切有關的事並未大肆宣揚,入隋的覃人都尚未知曉,薑望也暫時不知,他一直在研究從徐懷璧意識空間裏抓到的林荒原的那一縷意識。


    想找到附身之人,這一縷意識無疑是最關鍵的。


    但薑望一直沒有辦法借此意識找人,又恰逢長夜刀的煉化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薑望在長平十八年初夏,便也決定閉關。


    直至這年秋末,長夜刀的煉化還是沒能完成。


    若是把煉化的過程比喻為邁出百步,此刻便是已邁出九十九步,僅差一步,卻始終無法跨過,卡在這一步數月不得寸進。


    薑望想了各種辦法,始終差點意思。


    他明白,這關鍵一步是肯定缺少了更關鍵的東西。


    但究竟是什麽,他幾番嚐試,都沒能找到。


    無奈之下,薑望隻能出關。


    然後就在童伯的口中得知談靜好與甘梨的事。


    薑望自然就坐不住了。


    但在此之前,他拜托阿姐護著童伯等人去往西覃。


    雖然事情沒到最糟糕的地步,可薑望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尤其陳景淮莫名其妙的閉關,哪怕陳景淮確實很熱衷修行,也從未如此閉關過。


    而且目前也不需要童伯再坐鎮渾城,有關的人最好都撤走,才能後顧無憂。


    他勸解了童伯好一番,童伯才同意離開。


    隨後,他馬不停蹄的趕往琅嬛。


    想救談靜好以及甘梨,自然不是很簡單的事。


    不說有可能,是幾乎必然會動手。


    有阿姐在場會更穩妥,但童伯的安全也很重要,哪怕正常來說,隻是入覃,不會有什麽危險,可薑望卻不能完全放心,隻有阿姐跟著,他才能放心。


    何況以阿姐的能力,很快就能迴來。


    長夜刀的煉化僅差一步,也意味著他破境神闕僅差一步。


    且這段時間有莫名的功德之力湧入神國,讓薑望的修為又有些增漲。


    就算不提這些,薑望也必須得去。


    能否救得了,能否打得過,都是次要的問題。


    他不去,談靜好必死無疑。


    正因如此,把童伯送往西覃就更迫在眉睫。


    而在薑望前往琅嬛的時候,山澤的首領找上了徐懷璧。


    林澄知的突發事件,讓徐懷璧頗為自責。


    雖然本身與他無關,但林溪知對他有相助之恩,因此他自責於沒有辦法救林澄知,林家兄弟的先後隕落,使得徐懷璧心情十分沉重。


    在謝吾行迴來後,他多次拜訪未果,便迴到了琅琊郡的朝泗巷。


    他有心幫著劍閣渡過難關,可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且褚春秋率領著青玄署的高手輾轉諸境,據悉,不久前又再次抵達苦檀,不像上次隻是尋找附身之人,這次卻有鎮妖使到了琅琊郡。


    徐懷璧有預感,褚春秋恐怕已摸到了他的行蹤。


    他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首先要給小鎮的百姓簡單說明情況,免得出什麽事,百姓們再自發圍上來。


    徐懷璧也隨時準備離開小鎮。


    這一日,徐懷璧與趙熄焰師徒倆剛吃過午飯,敲門聲忽然響起。


    兩人皆是一愣。


    因為他們沒有察覺到院外巷子裏有任何風吹草動或外人的氣息。


    趙熄焰直接拔劍出鞘。


    徐懷璧暗想,褚春秋來得這麽快?


    但等他看向院外,才發現,站著的並非褚春秋。


    徐懷璧抬手示意趙熄焰別輕舉妄動,然後打開了院門。


    他看著外麵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且戴著麵具的人,微微蹙眉道:“山澤?”


    山澤與漸離者的麵具有很明顯的區別,山澤的麵具是各種動物或刻畫著動物形象,雖然並非山澤的專屬,但麵具的特質是獨一無二的。


    有點眼光的都能看出來。


    而山澤的首領的麵具又特殊些,麵具上的紋路是會自動變化的。


    有時候是狼,有時候是鳳,有時候是麒麟,有時候是龍,等等,每次露麵皆是不同形象的麵具,若不了解的,自然很難以麵具來識山澤的首領的身份。


    麵對徐懷璧的疑惑,山澤的首領直接自報家門。


    徐懷璧頗感意外,隨即也客氣的微微揖手,“原來是首領,卻不知有何貴幹?”


    山澤的首領很神秘,此次登門,不免讓徐懷璧心裏想了很多。


    山澤的首領看了眼院裏提著劍的趙熄焰,輕笑道:“不請我進去?”


    徐懷璧讓開身子,笑道:“請。”


    山澤的首領站在院子裏,環顧左右,說道:“朝泗巷名義上是一座宗門,但實際隻是一條巷子,若非林劍神幫襯,朝泗巷很難不被調查。”


    “劉玄命的確做錯了事情,可他這個人也不算壞,看林劍神的麵子是一迴事,他敢擔這個責任,幫著隱瞞,到死都沒有泄露半分,是個相當重諾的家夥。”


    徐懷璧眉頭緊皺。


    對於劉玄命,徐懷璧自然也很感激,雖然隻在心裏,畢竟宗門以及修士的事,是青玄署在管著,林劍神幫著說話,實際能隱瞞住,還得看劉玄命。


    但徐懷璧清楚,劉玄命不知他是誰,那麽就算是林劍神,要讓劉玄命行此事,也不會是簡單的一句話,林劍神付出的心力是很重的,或者可能還有別的。


    而這並不能否認劉玄命對徐懷璧的恩情。


    劉玄命犯事,徐懷璧也沒有無動於衷。


    但畢竟牽扯到神都的人出麵,甚至擺在了隋帝陳景淮的案上,徐懷璧實在無能為力,林劍神也說不讓他插手。


    以前的徐懷璧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現在的徐懷璧確有些對不起的人。


    可這些事情,山澤的首領又是怎麽知道的?


    徐懷璧很警惕。


    山澤的首領說道:“我明白徐先生在想什麽,但請別誤會,我山澤的情報能力,徐先生應該能理解一二,而最關鍵的是......”


    他伸手拿住了麵具,緩緩摘下,笑道:“我們以前就認識,對徐先生的事,我有特別在意,多年來未曾拜見,望勿怪。”


    徐懷璧瞪大了眼睛。


    看著山澤的首領麵具下的那張臉,徐懷璧下意識驚疑道:“李凡夫?!”


    趙熄焰露出疑惑的樣子,她自是不認得那張臉。


    甚至也沒聽過李凡夫的名字。


    但見自家老師如此驚訝,想來山澤的首領的真正身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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