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奉閑是西覃的三皇子,要他磕頭直至暈厥,此番羞辱比死還重。


    他拳頭緊握,牙齒都差點咬碎了。


    在隋境下跪,有損的更是覃皇室甚至整個西覃的顏麵。


    他這個皇子迴到西覃還如何自處?


    若是沒有能絕地翻盤的機遇,誰會選一個給隋人下跪的皇子繼位?


    溫暮白的眉頭亦是緊鎖。


    甚至慕容都有些無法接受。


    因為這不僅僅是呂奉閑自己的問題。


    他看向了溫暮白。


    溫暮白很認真的說道:“按理說,薑先生說過錯在三殿下,確實應該可信。”


    “但且拋開修為的事,薑先生也是個年輕人,那位姑娘能以符籙喚來薑先生,想來更是關係匪淺,我不得不考慮薑先生話裏的真實性。”


    “退一步說,薑先生確實很公正,隻是道出事實,可我畢竟是覃人,三殿下有錯,我不會刻意偏袒,但磕頭直至暈厥這件事,我覺得還要再商量一下。”


    “當然,薑先生能拿出確鑿的證據,你身為一方的大物,更是世間最年輕的大物,都有權懲治無論隋覃哪一方的皇子,不過也要注意分寸。”


    “這是我身為覃人,更是臣子,不得不說,不得不在意的問題,希望薑先生能夠理解,除此之外,剩下的,我絕無二話,也無權再幹涉。”


    溫暮白也算直言,說一千道一萬,他不可能完全絲毫的不偏袒覃人,但也隻會做力所能及的事,不會顛倒黑白,他需要盡可能的保住覃皇室的顏麵。


    或者說,他能做的隻有這些。


    不論薑望有多年輕,大物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溫暮白可以挑戰薑望,但在別的事上,他沒資格,也沒實力與大物對著幹。


    畫閣守矩、神闕是代表著世間的最巔峰。


    這不是簡單的有沒有特權的問題。


    實力就足以打破諸多規則。


    何況世間對此等大物的約束雖有,但也確實有限。


    若談正事,溫暮白沒資格,隻有他的老師,同為大物的柳謫仙才行。


    別管其他的什麽,至少淺層的身份是對等的。


    好比說,大物犯了很嚴重的事,那也得是同為大物或隋覃的皇帝親自出麵解決,剩下的人都沒資格介入,甚至搭話。


    因此就算薑望在撒謊,愣說錯在呂奉閑,溫暮白自身的傲氣以及柳謫仙弟子的身份,能據理力爭一番就是極限了,多的,哪怕他想,也做不了。


    所以溫暮白其實都已經不在意究竟錯在誰了,他隻想保住呂奉閑的命,保住覃皇室的顏麵,盡快把這件事情迴稟西覃玉京。


    除此之外,薑望要懲罰呂奉閑,在不得不接受的範圍裏,他就隻能保持沉默。


    對此,溫暮白也很無奈。


    他實際意義上的真正與薑望接觸是在磐門兩朝會。


    那個時候,與薑望有關的,傳言最廣的,還是弱冠澡雪。


    但事實是,薑望早已破入澡雪巔峰。


    韓偃壓境不破多年,也在磐門兩朝會的時候,選擇了破境。


    隻從表麵看,溫暮白的壓境不破,像在效仿。


    但除了鋒林書院首席掌諭,溫暮白一直以來都是西覃年輕輩的第一人。


    他在破境一事上,有與韓偃共同的觀念,那也是他們雙方最好的路。


    可如果也在磐門兩朝會上跟著破境,那就是真的在走韓偃的路了。


    何況溫暮白很清楚自己的契機沒到,所以他沒有選擇破境,而是繼續壓境。


    因此,他與薑望的首戰,敗了。


    但他並未覺得有什麽。


    可畢竟是世間數得著的天才。


    他終於等來破境的契機,瞬間就彌補了與韓偃的差距。


    同何郎將一戰,更能證實,他的破境,戰力的增漲,史無前例。


    然而,在此之前,薑望莫名其妙的居然成了大物。


    不僅再次超越他,更是把韓偃與何郎將等一並甩在後麵。


    要說溫暮白無絲毫想法,自然不可能。


    但事實擺在眼前,溫暮白能做的就是追趕,乃至跨越。


    同為年輕一輩,甚至薑望比他更年輕,心裏怎麽會沒有落差感。


    隻是對真正的驕傲的天才來說,這更是動力。


    他沒有非得挑戰或找薑望的麻煩,目標依然放在韓偃的身上。


    畢竟路要一步一步走。


    薑望是天賦異稟,還是得了無上仙緣,都與他無關。


    除了一開始的難免心思動亂,後麵始終都是這麽想的。


    但等真的見到薑望,感受到薑望僅憑殺意就能傷他的可怕力量,溫暮白很難再做到無所謂。


    若是老一輩的大物,倒是真的還好。


    可誰讓薑望是年輕一輩呢。


    溫暮白是因為柳謫仙徒弟的身份,輩分很高,但不論自身怎麽樣,在整個人間裏論,當然都屬於是同輩的年輕人,他的實際年齡擺在這兒。


    所以此刻的溫暮白,心情是很複雜的。


    可以說,薑望直接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


    再說大物之間怎麽掣肘,那也是之後的事。


    薑望此刻非得殺他們,誰也擋不住。


    不僅是修為,更是大物的身份擺在這裏,溫暮白都不得不低頭。


    但低頭歸低頭,溫暮白卻不會畏懼。


    他該做什麽,依舊會做。


    薑望則是微笑說道:“我能理解,你想要確鑿的證據,我也可以給你,至於讓呂奉閑磕頭一事,我說了不算,你說了更不算。”


    反正隻要留著呂奉閑的命,剩下的,薑望沒有幫其隱瞞的義務。


    他話落,便直接伸手。


    攝取了呂奉閑的記憶。


    甚至呂奉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他等待的最後機會,終究是從指縫間溜走。


    從他入隋後,直至現今,發生的所有事,皆如鏡一般,一一呈現在溫暮白等人的眼前,不說事無巨細,該有的主要事件都在。


    呂奉閑瞪大了眼睛,額頭青筋暴凸,臉憋得通紅,喉嚨裏沙啞嘶喊著,無力抵抗,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畫麵的呈現。


    算是多數事件經曆者的慕容,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身在局中不得知,以局外人再看,慕容不得不感到羞愧懊惱,自己居然被戲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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