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杖老者來臨,神不知鬼不覺。


    縱使宗祠地麵爆開,竟被壓製得發不出傳不到外麵,仿佛整個宗祠已被籠罩在龍杖老者的修為之下。


    當李麒親眼看到龍杖老者遍布滄桑的麵容時,先是無法置信,後感受到對方修為,麵色徒然大變!


    他緊緊的抱住乾坤靈位,下意識的搖頭說道:“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的靈位還擺在這裏,你怎麽可能活著!”


    “死,隻是全身而退的說法,是身份去向的掩飾,你以為擺個靈位在這裏,老夫就真死了嗎?老夫真的看錯你了,跪下!”龍杖老者一怒之間,宛如赫斯之威,霸道的目光直入心神,使人動搖。


    強大的修為,限製在宗祠內展開,赫然與古樊相同,是...五色氣源之境!


    雄渾的氣息,壓迫得李麒喘不過氣,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井底之蛙,自以為混元極致,便再無幾人是他對手。


    卻不曾想,眼前這位曾經的族叔,上任的李家家主,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迴歸。


    他愧疚,他自責,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愧對列祖列宗,錯得離譜。


    在長輩的威嚴下,李麒不由自主的雙膝跪地,單臂緊抱著乾坤靈位,羞愧的底下頭顱,顫抖道:“族叔,是我李麒錯了,我想明白了,我不該因為一己私欲,就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現在知道錯了,那之前的你幹什麽去了?不,我看你不是知錯,而是後悔沒有達到你所期望的結局而已,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龍杖老者一步上前,嚴峻而立。


    龍杖揮動,猛然一擊,抽到在李麒的肩膀之上。


    力道雖不致命,卻令李麒痛到了極致。


    “這一杖,是罰你狸貓換帝子之罪!”龍杖老者已然震怒,如同強者迴歸,威嚴不可置否,不可挑釁!


    “晚輩甘願受罰。”李麒刹那麵無血色。


    龍杖老者再次揮杖,轟然擊打而下,怒斥道:“這第二杖,是罰你貪念太重,為虎作倀,另改門庭之罪!”


    龍杖夾雜內力,傳入李麒全身,牽動著丹田經脈,使他瞬息噴出鮮血。


    “晚輩知錯。”李麒緊緊護住靈牌,聲淚俱下。


    龍杖老者冷哼一聲,失望道:“曾經的你,是義勇雙全,為何墮落成如此模樣?這第三杖是罰你不念情義,忘恩負義之罪!你若能受完全部責罰而不死,可勉強讓你戴罪立功,為你的過去贖罪,但依舊不能輕饒!”


    說罷,第三杖內勁更強,威嚴浩蕩,落在李麒身上時,骨骼猶如要粉碎一樣劇痛,更是控製不住的倒在地上,喉嚨血液湧出,手腳開始抽搐。


    可是李麒的單臂,卻始終抱著乾坤靈牌,未曾鬆開過哪怕一次。


    臉貼在冰冷的地麵,那懷抱中的靈牌,是他一生的執念,即便是要死在此處,他也不想和這塊靈牌離開,哪怕他知道錯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是李麒當初不受貪念誘惑,或許便不會有今日被杖罰的下場。


    他曾經風光一時,號稱世家最強,可惜在這龍杖之下,依舊是狼狽不堪。


    偌大的李家宗祠,被全麵隔絕開來,其外無人察覺。


    而在宗祠之內,在列祖列宗的麵前,李麒嘴角掛著鮮血,手中抱著靈牌,可謂是慘不忍睹,如同自作自受一般淒慘。


    李麒抬起頭,望向這位曾經他無比敬仰的老者,愧疚更是席卷全身,無顏麵對。


    這位龍杖老者,曾是前任李家家主,與那個男人有不可分割的血脈親情,若是今日林川在場,見到這位老者也必須喊一聲...祖父!


    眨眼間,龍杖毫不留情,接二連三的揮起。


    “這第四杖,罰你不顧叔侄之情,親手將林川送入絕境。”


    “這第五杖,罰你有違祖訓,不忠不孝!”


    “這第六杖,罰你丟盡李家顏麵,罰你向外人下跪乞求之罪,我李家千千萬萬子弟,膝下自當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親,絕不跪強權!”


    ...


    十杖、二十杖、三十杖。


    杖杖痛入骨髓,責罰罪責!


    李麒遍體鱗傷,卻始終抱著靈牌,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他的世界逐漸灰暗,仿佛死亡即將降臨,可在他的心底又仿若解脫,一切的煩惱都被拋之腦後,可以帶著悔恨步入黃泉。


    可是龍杖再次傳來的痛楚,又活生生把他拉迴現實,他朦朦朧朧的看到,老者漸漸濕潤了雙眼,一句話都念得特別用力,字字戳心。


    “死?讓你就這樣死,太便宜你了,老夫不允許,列祖列宗也不會允許!”


    “你這個逆徒,好好的想清楚,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


    “你原來不是這樣的,在你沒當上家主之前,你李麒有情有義,願為兄弟同門兩肋插刀,甚至是流血,也不曾有過怨言,醒醒吧!”


    ...


    李麒艱難的掙紮爬起,搖搖晃晃的跪在地上,抱著靈牌慢慢彎腰,額頭重重叩下,哽咽道:“族叔,是因為我太想太想讓兒子出息,所以才因貪念,最終鑄成大錯,您說得沒錯,我還不能死,要死也不能這樣死,我應該贖罪後再死,等這一切結束後,我會讓林川親手殺了我。”


    龍杖老者收斂怒容,沉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將功補過,不得怠慢,為了以防暴露你的立場,不得將老夫今日歸來一事告訴任何人,你隻需要知道,我們雖然不在,但一直沒有離開過!”


    “晚輩定當贖罪,絕無二話。”李麒誠懇道。


    再次抬起頭來,跪在龍杖老者身前,李麒問道:“他呢?他如今在哪兒?族叔您肯定知道吧?畢竟林川是您的親孫子,他又是您的親兒子。”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隻需要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轉過身去,對著列祖列宗叩頭認錯。”老者龍杖落地,高深莫測,仿佛在他年輕時,本就是絕世強者,縱使年紀衰老,依舊是寶刀未老。


    李麒壓製著好奇,轉過身去,看著一個個擺放整齊的靈位,以及燃燒的香火,就像是無形中有數不清的長輩,在注視著他。


    愧疚更濃,在經曆了杖罰後,此刻的李麒已然是大徹大悟,明白權勢不可永恆,深深磕頭叩拜,他甚至明白有些東西比解脫來得更為重要,那是...無愧於心!


    無愧於先輩,無愧於子女,無愧於兄弟,無愧於天地...


    無愧情義!


    而這份無愧於心,是他難以企及的溫暖,即便經過漫長的贖罪,也未必能夠得到。


    三拜九叩,每一拜每一叩,好似在不斷的磨滅邪念。


    隨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把沾染血跡的乾坤靈牌,放迴到角落原處,呆呆的看了很久很久,猶如成為了一座人形雕像。


    通紅的眼珠滲出淚水,李麒不禁呢喃自語:“乾坤...是我害了你才對,怪不得其他人,是父親沒有教好你,一切都是父親的錯,你卻要為父親承擔罪責,為父對不起你。”


    說完,待他再度迴首時,龍杖老者已消失不見,來無影去無蹤。


    嘎吱~


    李鴻正領著趙武,推開宗祠正門而入,看到眼前淩亂的景象,不由目瞪口呆。


    家主全身是傷,好像被人狠狠修理過一頓,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完全沒有家主的樣,反倒像是一條狼狽的落水狗。


    “家主?誰傷的你?”


    “難道是古樊那人暗中來了?”


    李麒擦了把嘴角的血,看向一排排的靈位,歎道:“是我不小心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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