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琦醒來後,現人是睡在我房間的沙上,他坐在那裏愣了幾秒,幾秒過後,他用手揉了揉眉心,然後才看看向床上的我,他緊擰著眉心說:“抱歉,昨天喝了太多的酒。? ?? ”


    我說:“李琦,如果你對這一切都沒有興趣,那麽我勸你,別來走這趟渾水。”


    他揉著眉心的手一頓,側臉看向我,他說:“誰說我沒興趣,我對這一切很有興趣。”


    他似乎忘記了昨天晚上自己所說的話,李琦這個人,喜歡喝酒,可是酒量不深,有時候醉了,就會斷片。


    他這個習慣,和以前一樣一直都沒有變過。


    他從沙上起來,整理了衣服就要離開,我又說:“李琦,我不會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真的,別為了我毀了自己,這一切是不值得的。”


    李琦轉過身,有點生氣說:“是嗎?我可從來沒想過要你感謝我,畢竟,你的感謝對於我來說隻是一文不值。也別以為你自己對我有多重要,這一切是我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他甩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沒多久,便有仆人端著早餐進來,我莫名覺得有些無力,因為我沒辦法去阻止李琦所做的一切,我隻能看著他朝這旋渦,越靠越近,可是,讓他成為這旋渦犧牲品的人,是我。


    有時候我真希望,他還是以前那個快樂又不靠譜的李琦,他仍舊可以厚著臉皮,跟我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隻是這樣的李琦,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迴得去。


    之後一段時間裏,我一直都住在茱萸縣,也始終沒有見沈從安來找過我,最先沉不住氣的人當然是蔣黎和肖申他們,他們兩個人都知道我在茱萸縣,當初抓我過來的提議,自然也是三個人商量出來的,為的目的不過是想引沈從安過來,然後行個甕中捉鱉。


    可惜,沈從安始終沒有任何動作,他們等了這麽多天,全都是空歡喜一場。


    問題自然在於我在李琦這裏吃的好住的好,安逸無比,根本不是人質該有的待遇,顯然,任誰都不會急。


    肖申和蔣黎自然不傻,不可能不明白我和李琦之間的關係,當即便氣勢衝衝走了過來,吩咐人把我帶去地下監獄關著。


    李琦聽到這個消息,帶著周斯匆匆趕了過來,在那些警衛即將要動手碰我時,李琦將我往身後一拉,擋在我麵前冷著臉看向肖申和蔣黎,問他們什麽意思。


    蔣黎將擋在前麵的警衛給推開,直接走到李琦麵前,同樣冷笑著說:“你問我什麽意思?應該是我問你什麽意思,現在這個女人到底是來享福的,還是來受苦的,這層意思你搞清楚了沒有?你這是在幫他沈從安養女人還是在養自己的女人?”


    李琦說:“這件事情我說過,我會處理你們不用插手。”


    蔣黎哈哈大笑了出來,他似乎覺得李琦的話就是一個笑話,他說:按照你的話,你更希望養這個女人一輩子吧?李琦,這個茱萸縣,當初是我們合力拿下的,可也並不代表讓你為所欲為。”蔣黎用手指著我說:“這個女人可是我們當成人質抓迴來的,你把她好吃好喝的供在這裏,那麽我問你,沈從安怎麽上鉤?”


    李琦皺眉說:“那你想怎麽樣?”


    蔣黎說:“抓起來,放在水牢裏泡上兩天,你看沈從安這老狐狸上來不上來。”


    一旁的肖申說:“李琦,蔣黎說的沒錯,你這樣的方法是不行的,別為了你私心,耽誤了茱萸縣的事情,沈從安一天不鏟除,我們的位子,就一天都坐不安穩,這個女人是引出他的唯一機會,我們不能再這樣拖下去。”


    蔣黎沒有時間在這裏耗,他一直對李琦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礙於麵子在這裏,早就懶得廢話。


    他當即便讓站在我們身後的兩個警衛,將我拿下。


    在那兩個警衛即將要有動作時,李琦拿起槍便對準蔣黎的額頭,屋內的氣氛,靜到可以聽到人的喘息聲。


    李琦的臉上沒有一絲玩笑,指尖將扳機扣得死死地,他緊繃著一張臉說:“蔣黎,你知道的,你再怎麽快,也快不過我的槍,別來挑戰我。”


    這是李琦第二次用槍對準蔣黎,以前李琦是沈從安身邊的助理,他用槍對準他,他不能怎麽樣,可現在,蔣黎和李琦平起平坐,這個時候,他還敢用槍來指著蔣黎,這對於蔣黎來說簡直是一種奇恥大辱。


    所以蔣黎此時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好在肖申在見李琦動真格了,他趕忙出來打圓場,握住李琦拿槍的手笑著說:“李琦,咱們好歹不是朋友關係,也算得上是一個合作關係,別為了這種小事而傷了各自的和氣,以後我們還有的是要見麵的機會,你這樣,會讓雙方很難看的,而且快過年了,你這麽大動肝火太不吉利了,趕緊把槍給放下,咱們好好說話。”


    就算肖申出來打圓場了,可李琦的槍並沒有從蔣黎額頭上離開,他隻是冷笑著說:“是否會鬧得太難看了,就要看蔣先生怎麽說了。”


    蔣黎氣得臉色紅說:“李琦!你別欺人太甚,你以為我怕你嗎?!你左右不過是一隻我想踢就踢的狗,你手上這支槍算得了什麽!”


    李琦說:“我知道你不懼怕,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人都有底線,我們是合作關係沒錯,你要斬草除根確實不錯,可是方法有千千萬萬種,我不希望的是這種,要合作,你就要按照我的方法,如果不配合我,要麽就是你殺了我,要麽就是我殺了你,隻有這兩個解決方法。”


    李琦的威脅恰到好處,在整個茱萸縣,誰的槍都快不過李琦的槍,蔣黎在這樣的情況下,當然不會去挑戰李琦,畢竟,這種事情是真的容不得挑戰,李琦這個人,沒有規則,無視玩法,他殺過多少人,沒有人知道,更何況一個蔣黎。


    蔣黎隻能滿臉菜色說:“好,既然你不讓我們動這個女人,那你告訴我,沈從安該怎麽辦,你去殺?”


    李琦說:“我會殺了他。”


    蔣黎滿是懷疑的問:“你行嗎?我們現在連他行蹤都沒掌控。”


    李琦說:“你這是在懷疑我專業?”


    蔣黎冷哼一聲說:“我不懷疑你殺人的手段,可現在你要殺的人是沈從安,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能力了。”


    李琦說:“如果我沒有帶著沈從安的屍迴來,之後要怎樣都隨你。”


    蔣黎聽到他這樣說,這才肯善罷甘休,他走的時候還對李琦說:“李助理,你可千萬別忘記你今天誇下的海口。”


    他輕蔑一笑,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剩下一個肖申後,他和蔣黎的目中無人相比,做圓滑得多,當即便以一副老朋友的口吻對李琦說:“老蔣是個這樣的性子,你千萬別和他計較,我們都知道陳小姐和你的關係,反正一個女人家的,我也不想拿著開刀,可是老蔣不同啊,他這個人急躁,這麽多天沒動靜,他肯定也按耐不住,咱們三個人以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最近這段時間煩心的事情太多了,警方那邊還時刻盯著,咱們這個時候可別窩裏鬥,反讓人趁虛而入了。”


    說完,還憂心忡忡的拍了拍李琦的肩膀。


    肖申離開後,這間屋子安靜了下來,我在李琦身後說:“其實你沒必要為了我去得罪蔣黎,你們身份不同以前了,你和他平起平坐,卻再次用槍指著他,這無疑是在他臉上打了一耳光,他本就是個小人,這個仇,他怎麽可能會不報。”


    李琦轉過身看向我,他說:“我和沈從安不同,我見不得你受委屈,就算讓我與整個茱萸縣為敵那又怎樣,我是個男人,我不會把一個女人推出去替我承受一切。”


    他說完這句話,將槍一收,便要離開這裏,可他才走門口,我說:“可是李琦,我不會感謝你,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你要是動沈從安,我一定會殺了你,我沒有在開玩笑。”


    他轉過身來,嘴角掛著一絲諷刺的笑說:“你以為我會把你這些話當玩笑?你陳舒爾不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為了他,你誰不敢殺?我在你麵前隻不過是一粒灰塵,一口氣就可以吹走,和他相比,我算什麽我很清楚,可是他和你比起來,他在我眼裏也隻不過是一粒灰塵,我一定會殺了他。”


    我還想說什麽,他根本不給我任何機會。


    第二天,李琦便出了茱萸縣,身上就帶著一把手槍出了門,這一天終於到了。


    他學的所有本事,都是沈從安派人手把手調教出來的,可有一天,可能連沈從安都沒料到,他調教出來的殺手,會把自己的武器,對準他的心口。


    我還是很一樣阻止不了這一切,就算李琦現在不去找沈從安,有一天沈從安也會來找李琦,他們之間,注定是一場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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