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晚,街道燈火通明,站在低處,看不見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相反的,能看見昏暗的路燈下,這個城市最原本的容貌。


    歸家的人行色匆匆,離家的人麵容散漫。


    下班的人神色疲倦,開啟夜生活的人神色逍遙。


    一條街道,看盡世間百態。


    安隅坐在路邊,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如同一個天外之人看待這個世界一樣。


    端詳著每一個人的姿容,看著每一個人的形態。


    從他們的容貌與形態中品出他們的故事。


    眼見時間差不多,安隅牽著狗往商場超市而去,去為自己圓那個謊。


    她不是個時常逛超市的人,起初、沒條件,後來、工作太忙沒精力,再後來,事業有成之後一切交給了保姆。


    閑情雅致這東西她不如徐紹寒,至此、不說也罷。


    首都想來不缺通宵營業的超市,九點多,超市裏依舊人聲鼎沸,有一家出來采購的人,也有形單影隻的人。


    推了推車,將灰狗抱起來放在推車裏,開始漫無目的瞎逛,確實是瞎逛,家裏缺什麽,她也不知道。


    不過是在等徐紹寒罷了。


    這日,徐紹寒尋到超市時,本想掏出手機給安隅電話,遠遠的,見一身影站在水果區彎腰挑選什麽,購物車裏,灰狗趴著四處亂望,見了他,吠了聲。


    安隅開口輕斥:“別亂叫。”


    灰狗又叫了聲。


    安隅伸手將手中的一串葡萄放進推車裏,似是在同灰灰講話:“曾經有隻白狗亂吠,最後進了鍋。”


    徐先生負手站在身後,看著她同一隻狗較勁,臉麵上的笑意近乎止不住。


    白狗又吠了聲。


    安隅迴頭就要瞪它,結果一迴頭入目的是徐先生一副笑意悠悠的麵龐


    頓時,她隻覺麵紅耳燥的。


    “什麽時候來的?”她問。話語裏有些不好意思。


    徐先生俯身,看了看她的購物車,見上麵放著些許垃圾食品拎起來看了看,望向安隅,眉眼間顯是不大讚成她買這麽多垃圾食品。


    “給宋棠帶的,”她說,這不是借口,實則、她確實不愛吃那些東西。


    徐紹寒見她吃過,但極少是真。


    “這麽大個人了,還跟隻狗過不去,”徐先生巡視完了購物車,似笑非笑的望著安隅,這話語啊!盡是寵溺。


    “他老叫。”


    “見著我了才叫,”徐先生給灰狗洗脫罪名。


    安隅呢?


    當律師當久了,有些惡習是改不掉的,比如此時,她未加思索就冒出來了一句:“你是什麽呀?見著你就叫?”


    她必須承認,在道出這句話時,腦子裏想的是狗改不不了吃屎這句話。


    徐先生伸手去接推車的手僵在了半空陰嗖嗖的望著安隅,問道:“你覺得我是什麽?”


    “肉、上等的、肥的流油的五花肉。”


    “所以、狗都喜歡?”


    安隅:、、、、、、、、、。


    “人也吃呀,”她撒起謊來麵不改色。


    “嗬、”徐先生冷笑了聲,伸手落在推車上:“巧言善變。”


    言罷,繞過安隅直接走了,似是看到跟她一個小姑娘一般計較似的。


    徐先生將走兩步,似是想起什麽,轉身往安隅,,將她臉麵上那一閃而過的心虛捕捉在眼裏,迴首,笑了笑,穩了穩情緒才道:“徐黛呢?”


    “你要來,我便讓她迴去了,”她在道。


    徐先生恩了聲,朝她伸出手,安隅小跑兩步將掌心遞過去。


    “買些梨子,晚上迴去給你做冰糖雪梨,”這話,說的巧。


    倘若徐先生想自己動手,自然也不會言語出來,上去就自己挑選了。


    可他偏說了,說了之後還沒動,意思明顯,無疑是等著安隅在。


    挑幾個梨子罷了,好壞她都會給錢,管其他做什麽?


    她別的沒有,有的是錢。


    徐先生呢?


    靜靜站在一旁,這人也不看,拿了就丟進購物車裏,他也不言語,僅是笑顏以待。


    好似在欣賞什麽美景似的。


    本就是來打發時間的,安隅也沒想久留,拿了些東西便走了,她牽著狗來,牽著狗走,反倒是徐先生,成了搬運工。


    二人買單離開,徐先生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牽著安隅。


    二人淺聊著往外去。


    臨近出口,一聲徐董將二人目光吸引過去。


    望過去,隻見華副總站在身後,身邊跟著個小姑娘。


    許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對方明顯比較驚訝。


    看了眼徐紹寒手中的購物袋,在將目光落在安隅身上:“您跟老板娘住這附近?”


    “今日是,”徐紹寒開口,帶著點疏離。


    二人站著,也就兩三分鍾的功夫,寒暄了一番各自離去。


    偶遇同事,常事。


    無言。


    “那個小姑娘?”安隅顯然有些好奇。


    徐先生伸手抓了抓她的掌心,溫聲輕言:“他姑娘,別瞎想。”


    實在不是她多想,是現如今這種情況,常見的很。


    歸家,徐先生燉梨子,


    徐太太將狗關進籠子裏。


    二人分工合作,倒也和諧。


    安隅從狗籠前起身,往浴室去洗手。


    在出來,難得見徐先生站在灶台前發呆。


    安隅看了眼,未走近。


    有種給徐紹寒留些空間的想法。


    臨近十點,安隅坐在餐室裏看著眼前的冰糖雪梨,琢磨著吃下去今晚會不會撐得睡不著。


    正準備開口與徐先生討價還價時,恰好這人手機響了,他拿著手機起身,去了陽台。


    許是那側事情不大盡人意,這人眉頭緊擰。


    隔得許遠,安隅都能見這人渾身戾氣叢生。


    滿身的不悅之意近乎要溢出來。


    許久,徐紹寒收了電話轉身進去,


    似是刻意隱藏,渾身戾氣此時絲毫不見。


    是了,安隅鮮少在家裏見到這人渾身戾氣。


    今日,還是遠遠看了一眼。


    “出事了?”安隅隨意問了一嘴。


    徐先生隨手將手機放在桌麵上,邁步至一旁到了杯溫水,喝了兩口:“龐家那邊有國外財團的支撐,不是個好現象。”


    權利的上升離不開經濟的支撐。


    這與徐家而言,確實不是個好情況。


    更何況還是國外財團。


    “準備如何?”安隅問。


    “商場上無非也就是那些手段,我這段時間可能要去一趟,”徐先生說這話時,小心翼翼望著安隅,似是怕她有情緒。


    而安隅呢?


    萬分理解。


    及其平靜的點了點頭。


    “好!”她很平靜。


    “可能要常駐,”他在開口,話語依舊小心翼翼。


    “我明白的,”她點頭,迴應的話語一本正經。


    “當真?”徐先生在問,似是萬般不放心。


    安隅再道:“當真。”


    這人聞言,伸手將手中杯子擱在桌麵上,輕歎了聲,繞至安隅身旁伸手將她抱起,而後落在自己膝蓋上,輕歎道:“我對出差實在無甚好感。”


    婚後的那趟遠門至今記憶猶新。


    如今在讓他出門,且一呆數日,怎能安心?


    但不去。


    又不行。


    任何權利鬥爭都是流血送命的,國外財團支撐龐家,這是大忌。


    若想不會春風吹又生,必須先拔根。


    拔掉她們身後的經濟支撐,再去對付龐家便是徐君珩的事情了。


    二人政商分工明確。


    各下其手,才能事半功倍。


    安隅知曉他這話是何意,,坐在他懷裏笑容嫣然。


    俏皮的跟那隻撒嬌的黑貓似的。


    “不若我同你一起去?”她笑問,半分玩笑半分真意。


    “不安全,”徐先生拒絕。


    安隅眸底有一閃而過的灰暗,這抹灰暗快的令徐先生無法捕捉。


    轉而,她想了想,似是一本正經道:“也是。”


    徐紹寒竟然想將人連根拔起就少不了要用有異常腥風血雨,實屬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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