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盛典在域主府邸舉行。


    其實不過就是此城的城主府,隻是人們習慣了將他稱唿為域主。


    域主府邸坐落在玲瓏域以北,占地麵積極廣,光是馬車行駛都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


    十八樓參加選秀的姑娘們,在今日被授予特權可以乘坐馬車進入府邸。


    因此,玄溪時等人到達域主府門口時,並沒有下車,而是順著寬敞的大門繼續前進。


    玄溪時和柳媚兒乘坐在馬車內,劉媽媽走在外麵,與她們同行的還外加兩名婢女和一名車夫。


    偶爾遇見其他家的馬車,也差不多是相同的配置。


    不過,一個個連馬車都裝飾得繁花似錦,色彩繽紛,唯恐落了人後去。


    柳媚兒看著帶兜帽的少女,臉上現出滿意的神色,對今日的選秀誌在必得。


    隨後,她心情頗好地將車簾拉起,欣賞著域主府景色。


    就在這時,一輛同樣珠光寶氣的馬車緩緩駛來,與她們的馬車幾乎並排。


    “喲,這是誰呀?這不是落仙閣閣主媚兒姐姐嘛?”


    一名珠圓玉潤,體態豐腴的女子從對麵看來,笑起來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隻是眼裏的譏諷破壞了她親切之感。


    聞言,柳媚兒抬眸看去,好心情頓時被影響了。


    “嗬,原來是春風樓樓主笑春風啊!”柳媚兒語氣莫名地迴道。


    這笑春風是柳媚兒的老熟人,也是與她打擂台打得最狠的另一家花樓樓主。


    這人看起來笑眯眯的,實際手段狠辣。


    這次柳媚兒就是著了她的道,才險些無人來參與選秀。


    “我還以為姐姐不來了呢。”


    她毫不遮掩自己眼裏的得意,也不怕柳媚兒知道是自己搞的鬼,畢竟以前柳媚兒也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情。


    “姐姐可別是隨便扒拉個人就來了,到時墊底豈不是麵上難看?”


    “不用你瞎操心,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家那位胸大無腦的蠢貨吧。”


    柳媚兒冷笑,話語難聽,不屑與她假惺惺地維持體麵。


    聞言,笑春風眼裏劃過一抹憤怒,但很快又斂下。


    她冷哼一聲,放下了車簾,不再出言。


    每當五年花魁選秀之前,各家都會使出百般招數調查別家的種子選手,因此柳媚兒對春風樓的參選女子也知之甚詳。


    玄溪時看得好笑,暗道: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隨後眾人先後進入場館,隻是此時還不到時間,賓客們尚未到來。


    此地是域主特意在府內建造的一棟建築,足足有三層之高,中間是空心的,能夠看清楚下方的情況。


    玄溪時悄悄打量了很久,有點類似之前她去的拍賣行,隻不過比下界的建築繁華貴氣了很多。


    雅間從外麵看去也都是一層透明簾幕,想來也是裏麵可以看到外麵,外麵卻看不到雅間之內的情況。


    中心處隻一個巨大的花型圓台,台下還有一些桌椅板凳,足足有一百多套,明顯是為今日來的看客們準備。


    玄溪時等人前往後台準備,而柳媚兒等十八名青樓主人則是坐在台下的第一排。


    劉媽媽和一名婢女陪著玄溪時,一方麵是為了看守,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防備被人暗算。


    每到這時,眾家的花活可多了去呢。


    此時,後台內來的人差不多齊了,玄溪時和一名緋衣女子腳前腳後地進入後台。


    這名女子便是春風樓參選的女子,花雲弄。


    玄溪時有點好奇,能被柳媚兒說成胸大無腦,她的胸得有多大?


    場中梳妝台僅剩下兩座,明顯她們二人是最後到來的人。


    那緋衣女子大步流星地向其中一邊走去,玄溪時則是去了另一邊。


    此時,場中女子們紛紛轉過頭看向二人,隻因這裏隻有她們還未展露容顏。


    花雲弄一到梳妝台前,便將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一張嫵媚豔麗的臉龐。


    場中頓時響起一陣小聲的驚歎,有不少女子都在感歎她的容貌光彩奪目。


    隨後,她將目光投向前方剛剛站定的玄溪時,語氣不快道:“你怎麽還不將兜帽摘下來?”


    聽到這話,玄溪時透過薄紗向她看去,發現她確實在與自己說話,眉毛挑了挑。


    這女子對自己如此好奇,想必是之前柳如煙那句胸大無腦的話語被她聽了去。


    她嘴角輕勾,一撩裙擺坐在椅子上,這才不疾不徐地向兜帽拿了下來。


    “嘶——!”


    場中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屋內十幾名女子兼仆婦均被眼前的粉衣女子所驚豔。


    “你不是落仙閣的人!”


    花雲弄最先迴神,波濤洶湧的前胸微微起伏,語氣震驚且充滿了嫉妒。


    聞言,劉媽媽立即不悅迴道:“櫻梔姑娘就是我們落仙閣的人,雲弄姑娘不清楚情況可莫要瞎說。”


    花雲弄被嗆了一聲,眼裏的妒忌愈發瘋漲。


    樓主明明說已經將毒成功下給了落仙閣的種子選手,怎麽她們還能有這樣貌美的人來參賽?


    之前簡直聞所未聞!


    其他姑娘們也都悻悻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隻覺得自己在那粉衣少女的映襯下顯得暗淡無光起來。


    並且,她們暗中吩咐自家婢女為自己再精修妝容,多打上幾層亮粉。


    然而,花雲弄似乎受了刺激,眸光死死地盯著玄溪時的側顏,冷笑著向劉媽媽嘲諷,“落仙閣是沒人了嗎?這沒長成的青瓜蛋子也好意思領出來?”


    “噗!”聞言,場中有人偷笑起來。


    就連玄溪時都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青瓜蛋子?


    誰?


    她是在說自己嗎?


    玄溪時轉頭看向那名站在旁邊冷眼瞧著自己的緋衣女子,水潤的大眼睛瞪得溜圓。


    “你說誰青瓜蛋子?”


    花雲弄看著她的眼睛,而後視線下移了幾寸,不屑道:“說你,怎麽了?”


    玄溪時順著她的目光向下看去,看到自己胸前微微起伏的小山丘,再看向對麵赫然聳立的兩塊大饅頭,頓時偃旗息鼓。


    “行,算你有理。”她轉頭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


    “太好笑了!”


    有姑娘憋不住笑了出來,紛紛被玄溪時的模樣逗笑。


    場中一時歡快的氣氛彌漫,仿佛她們之間不是競爭對手,而是同在花樓的姐妹。


    然而,花雲弄看著她的臉就覺得不痛快,偏生要打破這和諧的氛圍。


    “哼,小小年紀便做了妓子,即便長得好看又如何,還不是被男人玩弄的命。”說罷,她似乎是解了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看向玄溪時。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場中和諧的氣氛一掃而空,緊張低迷的情緒暈染開來。


    然而,玄溪時卻是被她一句話拱起了火氣。


    她輕瞥了她一眼,語氣微冷:“我是被抓來的,而你,是自願成為妓的,誰比誰下賤?”


    聞言,花雲弄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她,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直言地辱罵她。


    “你!你說你是被迫的我就會相信?哼,裝什麽裝,看你這身裝扮的,說不是本著花魁去的,誰敢信!”


    場中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二人,眼看這兩人便要掐起來,一個個又好奇又興奮。


    還有人則是目光沉靜地看著她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聽到她的話,玄溪時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別跟我說話了,簡直降智。”


    “什麽意思?”有人詢問。


    玄溪時好心地解釋道:“我都說是被抓來的,肯定是怎麽好看怎麽打扮,難道給我弄成醜八怪上去嗎?”


    眾女子恍然大悟,是哦。


    隨後看向她身邊的劉媽媽和婢女,目光意味深長。


    劉媽媽想要阻攔,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動作,畢竟各家都發生過這種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即便她說出去又能如何?


    不過,劉媽媽目光複雜地看了玄溪時一眼,才明白這丫頭心裏明鏡著呢。


    花雲弄似乎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她身邊的老仆婦按住了肩膀,衝她微微搖了搖頭。


    她也隻能作罷,心中卻是更加討厭起玄溪時。


    沒過多久,域主府的婢女便前來告知眾人前往抽簽,決定出場順序。


    隨後,各家的婢女紛紛跟隨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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