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習羽直接拒絕了她,傷口還沒愈合的怎麽樣,心就飛了,早知道不這麽快告訴她好了。


    “哈啊!求求你了!”小桃裝可憐,撒嬌道。


    習羽冷眼看著那麽雷厲風行的姑娘,故作嬌柔的撒嬌裝可憐,就覺得挺好笑的,可一想到她的傷,還是狠下心腸。


    “收起你那矯揉造作的一套,不行!明日我娘要來給你教導規矩,所以你老實在家裏待些日子吧!”習羽不得不搬出自己的老娘來,壓住她那蠢蠢欲動的心。


    “我還是一個傷患啊!你不講武德,太不人道了!”小桃哀嚎著,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可習羽為了讓她安分在家養傷,到底還是把穆氏請了過來,其實也是在掩飾她受傷的實情,若是被習遠之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做些文章了!


    次日清晨。


    “穆姨娘,勞煩您請看一下,是不是這樣啊?”小桃覺得自己現在的聲音,溫柔的都能讓人渾身酥麻。


    手裏拿著牛角梳正在給習羽束發,隻見她左邊出了一個包,就去梳理左邊;右邊掉了一縷青絲,又去整理右邊,如此反複重複,卻依舊不甚整齊平順。


    那飄逸的發帶,在她的手裏像極了困口袋的麻繩,把習羽的五官都勒得變了形,眉眼更是像關羽一樣,被勒得細長吊吊了起來。


    習羽覺得自己比上刑還難受,伸手就要去解開。


    卻被穆氏給製止了,隻見她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仿佛要炸裂了一般,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桃無辜的搖搖頭,自己前世一直梳理的是短發,穿到這裏麵來,還是憑著原來春桃的記憶,才把自己這過腰的長發擺弄明白。


    可再讓自己給別人梳頭,還是一個男人的時候,自己徹底懵了,總覺得他的整個腦袋,都在和自己作對,怎麽梳理都不順遂!


    “你自己的都能梳理好,還能綰發做髻,怎麽換了羽兒就不行了呢?”穆氏覺得她就是在故意與自己嘔氣,想消極怠工不侍候自己的兒子。


    “重來!”


    穆氏的一聲令下,小桃立即野蠻的把之前剛綁好的發帶,生生的硬薅了下來,這把習羽疼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這簡直就是一場殘酷的折磨,自己這是把小桃困在家裏了,也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這一幕落在了穆氏的眼睛裏,那就是她在借機泄憤,報複自己的兒子,這讓穆氏更加怒火中燒。


    反複了四五迴,小桃可算是勉勉強強的把習羽的頭發梳理好,又被穆氏叫去準備早膳去了。


    習羽見兩個女人可算是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忍不住齜牙咧嘴的把頭發解了開,揉了揉自己被飽受摧殘的頭皮,看了眼自己身後掉落在椅子下的一攤頭發,萬般無奈的吐了口濁氣。


    “我覺得主子有那麽點可憐!”八斤和小糖豆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吃著爆米花,感歎著習羽的不易。


    “我覺得主子不易的日子……還在後頭呢!”小糖豆看著小桃的身影,有些意味不明的慢悠悠道。


    八斤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太理解她為什麽這麽說?


    小糖豆歪了歪頭,一副不拿好吃的賄賂自己,怎麽可能就得到白撿的消息呢?


    好在廚藝這方麵很為小桃加分,就連挑剔的穆氏都說不出來什麽紕漏之處。


    “對先穿中衣,然後才是官服,這幾日羽兒不用去衙門,穿上外袍就好,那個如意扣係竄了……”穆氏一步步指導小桃如何給習羽更衣。


    習羽卻是百般的隱忍,隻因小桃那作亂的小手……


    小桃做夢也沒有想到,習羽這個斯文儒雅的書生文官,看上去也孱弱瘦削,卻有著明顯的八塊腹肌!


    前世的丈夫,成親前還有不太明顯的四塊腹肌呢!結婚後,硬是被他成功的練成一塊,還趕不上原來的身形。


    忍不住借著給他穿中衣的機會,偷偷的摸了一下,暗自喜滋滋的在心裏念叨著:還真不錯,手感好好呀!是真的結實的肌肉啊!等下再找機會摸摸,他應該不會發覺吧!


    整理肩頭的衣服:嗯,斜方肌、三角肌和肱二頭肌,雖然不像專業健美先生的那麽健碩,卻都有明顯的肌肉塊。


    顯然平時不止是做文職,還經常運動鍛煉呢!


    寬肩窄腰,倒三角的完美身材,自己以前怎麽就眼瞎,沒發現呢?


    整理褲腿時:這黃金比例的大長腿,簡直了,就是行走的荷爾蒙啊!


    心裏想著,那沒有表情管理的麵容上,自然而然的多少表現出來了那麽一丟丟的……猥瑣!


    在小桃給習羽穿上外袍時,小桃又呈抱腰狀借著給習羽係上腰封,趁機揩油時,習羽終於忍不住,低著頭在這個小色女的耳邊低喃道:“手再不老實,就給你剁掉!”


    小桃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通過自己這段時間的與他相處,算是對他有了些了解,這個對誰都滿麵春風的中央空調媽寶男,算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他看似性子隨和好說話,實則做事很有分寸,原則性極強,你若是真的觸碰了他的底線,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看似平易近人和誰都能聊到一起去,實則早在心裏麵立起一道防線,對人很是疏離冷漠!


    看似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縝密,敏感警覺,哪怕一點小小的紕漏,在他這裏都會被牽扯出更多的隱私秘密!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矛盾性人格,不是誰都能走進他的心裏,成為他在意的人!


    習遠之一直讓他忠於藍雲軒,在藍雲易那邊臥底做奸細,可他不肯!


    習遠之迫於無奈,故意給他低微的職位,少量的月例,想讓他走投無路時服軟。


    又想把他向紈絝子弟上培養放縱,試圖想讓他把四皇子帶壞,才會縱容嫡係子弟們不斷的打壓欺辱他,可他依舊沒有屈服退縮。


    這次更是以權謀私,利用手裏的職權給他最後一擊,明擺著在威脅他,你不屈服……就連唯一可翻身的仕途都不給你留。


    這番忍辱負重的煎熬,全都壓在這個不到弱冠之年他的身上,讓自己不禁都有些心疼起這個大男孩。


    “你確定?!”小桃水靈靈的大眼睛,微微一笑間,星眸流轉間,俏皮中帶著嫵媚,隻是輕輕的睨了習羽一眼,不經意間就風情萬種、魅惑天成!


    很明顯小桃不吃他這套,知道自己可以幫上官雨萱,擋那悅安公主的敵意,他才不會打殺自己呢?


    習羽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麽膽大臉皮厚,敢在自己母親麵前,魅惑自己頻送秋波,可低頭間卻與她對上了視線。


    那靈動的雙眸顧盼生輝,看得自己都有些難為情起來,仿佛有什麽自己控製不住的東西,在萌發……


    “咳!”習羽不自然的以拳抵口,輕咳了一聲,拍開了小桃的小手,抬腳就臉色沉鬱的向書房走去。


    “穆姨娘,你看九爺,他不讓妾身侍候!”九轉十八彎的嬌柔聲音,讓習羽都一身的雞皮疙瘩,何況是從小也被悉心教養、尊崇女德的穆氏了。


    穆氏麵上一紅,尷尬的對她說道:“那個你先不用侍候他更衣了,還是去練束發吧!”


    已經到了書房的習羽,頭皮一緊,臉色更加陰沉了!


    寂靜無聲的書房裏,習羽百無聊賴的側歪著頭,一隻手支著臉龐,一隻手把玩著青銅虎形鎮紙。


    小桃呲著牙,叼著發帶的一端固定,一手攏著頭發,另一隻手把飄逸的發帶纏繞在習羽的頭發上,一圈圈很是認真!


    總算是連續梳理好幾次近接完美的發型,穆氏才讓她停下了手,言不在打擾習羽處理公務,把她叫到了院子裏,練習行為舉止儀態去了!


    習羽這才鬆了口氣,看著毫無頭緒的公文,想著有什麽辦法才能狠打他們的臉,絕地反擊呢?


    下意識的用虎形鎮紙,反複撫著書案上的宣紙,本就不甚光滑的宣紙,被鎮紙摩挲的更加毛燥殘破不堪起來。


    不知不覺就分了神,恍惚間習羽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怎麽能一時衝動,把小桃接進府裏的呢?


    自己這是中了什麽邪了?這不是自作孽的找罪受呢嗎?


    用鎮紙猛地砸向了書案,發泄了一下自己略顯懊惱悔之晚矣的心緒。鎮紙和書案相觸,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把習羽自己也嚇了一跳。


    “怎麽了?什麽東西掉了?”小桃立即從窗口探近上半個身子問。


    “沒……沒什麽!”習羽立即掩下滿麵的愁容,故作輕鬆的迴道。


    小桃嘟了一下嘴,納悶自己剛剛明明聽到了,有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了呀!真是的,一點都不給自己開小差摸魚的機會!


    “別耍滑頭偷懶,沒有用你的地方,就趕快迴來繼續練習!”在她身後傳來了穆氏那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哦!”小桃頹然的應了一聲,耷拉著肩膀,磨磨蹭蹭的向穆氏走去。


    一副生無可戀的小模樣,讓習羽不禁莞爾,算了,就當養了個寵物吧!


    接近傍晚時,好不容易送走了穆氏,小桃來到習羽的書房,四肢一癱,仰坐在椅子上,那造型與葛優癱不相上下,望著屋頂發著呆,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你知道站在大太陽底下,練習儀態的滋味嗎?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明天可不可以不要再來了,打架都沒有這麽無聊這麽累!”小桃實在是不想繼續承受煎熬,忍不住對習羽抱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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