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裏的照出來的那張臉,段胥一時間都沒敢認。


    他是傷在頭部,而且開了一條很大的口子,所以做手術的時候,將受傷部位的頭發給剃了。


    並且這種剃法,還不是全剃,而是圍著他靠近右邊耳邊的半剃法,前麵是從額頭正中央開始剃,後麵則是接近右耳後,就這麽斜著剃了中間的頭發,兩邊的還保留著。


    而紗布的綁法那就更有意思了。


    是嬰兒夾尿布法和農民包頭巾法的結合體。


    頗有點某國相撲選手的兜襠布的神韻,隻是別人是穿在下麵,而他是頂在了頭頂。


    再加上因為受傷,麵部有些浮腫,胡子也有一天一夜沒有刮了……眼睛有一側還是紫黑色的……


    “……”段胥就這麽死死的盯著鏡子裏的自己。


    難以相信自己就是頂著這樣一張臉在阮嬌嬌眼前晃蕩的。


    “胥哥?”陸子書扶著他扶到洗手間的外麵,見他半天都不動,疑惑的喊了一聲,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將頭從還沒有關嚴實的門縫裏探進來。


    然後就看到了段胥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愣神。


    他看看鏡子裏的他,又看看站在鏡子前的他,眨眨眼,突然撲哧一樂:“胥哥,大老爺們的,別在意這些有的沒的,命保住了最重要。”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的不敢相信,段胥竟然在意外貌。


    他樂嗬的不行,看著段胥不吭聲,越笑越大聲。


    接著就接收到了段胥的死亡之眼。


    他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往後退:“您繼續,您繼續。”說著將頭給縮了迴去,狗腿的幫他將門給關上了。


    而鏡子前的段胥,看著頭頂開了河的自己,表情怎麽也好不起來。


    他並不在意外貌。


    可耐不住他有個在乎外貌的未婚妻啊。


    想到自己醒來後,就一直頂著這張臉在阮嬌嬌的麵前晃蕩,心情是怎麽也好不起來。


    段胥住的病房是加護病房,裏麵有很多醫療設備,唯獨沒有洗手間。


    所以段胥上廁所是自己強撐著走出來上的公共廁所,這多少有任性,隻是誰也拗不過他罷了。


    阮嬌嬌站在廁所外麵,見段胥進去半天也沒出來,本來就擔心著,然後看到陸子書捂著嘴悶笑不止的走出來。


    狐疑的看著他:“你笑什麽?”


    陸子書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說著:“嬌嬌,哈哈哈,我才知道胥哥竟然在乎外貌,他剛剛在廁所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驚呆了!”


    陸子書隻要一想到段胥站在鏡子前傻眼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和段胥認識也有十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阮嬌嬌聞言,卻沒有任何玩笑的心情,段胥醒來了,沒有任何的事情,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裏還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


    見陸子書笑的前俯後仰的,還有些心疼,伸腿去踹他的小腿:“別笑了,在門口那兒去等著!”


    “好好好,我去等著。”陸子書還在笑,不敢惹阮嬌嬌生氣,一邊笑著一邊去了門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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