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清長老帶著張月如來到未來佛殿。


    大肚彌勒坐在蓮花底座上,撫肚微笑。


    張月如想起潘小安說的那句對聯,不由念了出來:


    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包容,容天下難容之事。


    智清長老聽張月如這樣說,心裏一顫。


    “夫人腹有錦繡,出口成章,真是氣度不凡。


    雖話隻有兩句,但用來形容彌勒佛,又是如此貼切。”


    張月如笑了笑,她也沒有多做解釋。


    張月如拜完彌勒佛,又讓二嫚端來一尊玉佛。這是天竺國商人,送給她的見麵禮。


    智清長老看著這尊玉佛,慌忙雙手合十禮拜。


    “夫人真是我佛摯友。這尊玉佛我們必會好好尊崇。”


    張月如感謝。


    “長老可自去,我想在寺中逛一逛。”


    智清長老便說:“夫人可自由參觀。午時可以來後院用些素齋。”


    等智清長老走後,張月如帶著二嫚,王小穎來到井邊。


    “二嫚,小穎,你們知道嗎?當年老爺,就是從這口井中取出的七彩彌勒。”


    二人趕忙向那口井看去。


    井邊已經圍上白玉欄杆,旁邊立有石碑:未來佛井


    看這瘦金體的華麗,自然是來自徽宗皇帝手筆。


    石碑後有碑文,介紹事情經過:


    帝佶壽,得天顧。有白虎郎安,獻未來佛彌勒於君前。


    佛有七彩,帝有九尊,保大宋福澤萬年。


    三個女人指著“白虎郎安”四個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小安大人可真厲害!”二嫚感歎。


    “小安叔可真厲害!”王小穎自豪。


    “小安夫君可真厲害!”張月如臉紅。


    “姐姐們在看什麽?這麽高興?”李師師走來問。


    三個女人看向李師師,一時之間無話。


    這個女人也太美了吧。就像是從神話書裏走出來的女子。


    二嫚擋在張月如身前,她的職責是保護張月如。


    “你是誰?我們隻自看我們的,與你何幹?”王小穎虎視眈眈。


    李師師莞爾。


    “妹妹不要誤會。我隻是看你們在看石碑,不免好奇。


    這石碑我也看過幾迴。你們認識石碑上的人嗎?”


    女人的第六感很可怕。


    張月如和王小穎都感覺到,來自李師師的威脅。


    “我們認識不認識,關你什麽事?”


    “小穎,不可無禮。”張月如嗬斥。她又對李師師說:“姑娘勿怪!”


    李師師笑著搖搖頭,“這個妹妹可愛的很,我怎麽會怪她。”


    張月如也笑了笑,“我知你是何人,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李師師一愣,“如此多謝姐姐。”


    “夫人,咱們還是迴去吧?這個女人,咱們又不認識。”


    二嫚護主心切。


    “二嫚,沒關係。這人是咱們老爺的好朋友。”


    李師師聽到“好朋友”,麵上發燙。


    她以前聽故事,常有小妾去找主夫示威,最後卻自取其辱。


    她感覺自己也是瘋了。怎麽也幹出這種蠢事!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李師師竟然害怕的低下頭。


    “妹妹認識我家官人?”張月如問。


    李師師也不隱瞞,“我與定遠將軍相識日久。”


    張月如心裏泛酸,嘴裏有些苦澀。


    哪個女人會舍得,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張月如便直接點破,“師師姑娘,倒是快人快語。”


    李師師訝然,“姐姐竟然知我?”


    張月如感覺自己勝了一局,“實不相瞞,我與小安夫君並無秘密。


    每逢年節,小廖,小忠來汴梁時,給師師姑娘的禮物,都是我給準備的。”


    “啊?”李師師有種深深地挫敗感。


    她知道小廖,小忠就是廖望,潘忠。張月如如此說,已經表明了她的正主地位。


    “師師謝謝姐姐的禮物。那些禮物我會還迴來。”


    張月如又勝了一局。她拉起李師師的手,


    “這是做什麽?那些禮物雖然經我手發出。但也是小安夫君,為你精挑細選的。”


    李師師感覺這個女人的手,好溫暖。


    張月如跟著潘小安學習光明十二式,已經有些年頭,自然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


    “姐姐,我…”李師師有些詞窮。


    “我還要謝謝你。小安夫君有你這樣一位美人兒相伴,我也放心許多。”


    “這…”李師師低下頭。


    張月如再勝一場。


    “等妹妹厭倦了汴梁,就來東夷府。我會接納你。”


    “啊!”李師師俏臉發燙。


    “姐姐…”


    張月如噗嗤笑出聲。“美的如天仙一般,咋個傻乎乎的呢?”


    李師師搖頭不是,點頭不是。


    她可不傻,她是名動京城的薔薇花,她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李師師。


    可麵對張月如時,她卻變傻了。


    “走吧,這個天冷颼颼的,咱們出去逛逛吧。”


    李師師便跟在張月如身後,她好似成了彩衣。


    “姐姐,師師改日再來拜訪。”李師師需要調整一下情緒。


    她今日狀態不好,表現不佳。


    李師師急匆匆告辭而去。


    “月如姑姑,這個女人是誰?是不是小安叔在外麵的相好?”


    王小穎人小鬼大,什麽都懂。


    張月如擰擰她的臉,“傻小穎,什麽都敢說。也不怕小安叔迴來打你。”


    王小穎嘿嘿一笑,“小安叔說不定還求我呢?他才不舍得打我。”


    王小穎恃寵而驕,這女孩彪唿唿的冒傻氣。


    李師師迴到薔薇閣,這才緩和下來。


    “姑娘,那寡婦怎麽樣?”彩衣問。


    “彩衣,你現在越發沒有規矩。說起話來如此無禮?”


    彩衣連忙道歉。


    “張月如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想來,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小安大人吧!”


    潘小安一連打了三個噴嚏。“這是誰在罵我?”


    潘小安看向汴梁城,“算算日子,月如應該已經到了吧。”


    潘小安並不擔心張月如的安危。他信任自己的夥伴,他更信任張月如。


    這個頂住是非,在大樹窩扛柴的女子,她比任何人都堅強。


    “月如,放肆的在汴梁城玩吧。等下次去汴梁,不曉得要何年何月。”


    潘小安收迴目光。


    登州府已經被自己收複,下一步就是要擴建港口碼頭。


    潘小安要把登州府,打造成自己的戰略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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