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潘小安給陳修武講了很多話。


    對於潘小安的話,陳修武有的認同,有的不認同。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話裏描繪的世界,和未來的場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是無法想象的。


    “小安哥,你說以後的世界,真的都可以人人吃飽,快樂的生活嗎?”


    “會的”潘小安很肯定。


    陳修武不知道潘小安的信心是從哪裏來的。


    但他很喜歡看潘小安這種自信昂揚的姿態。


    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陳修武都在模仿潘小安的這個動作。


    兩人就這樣聊了大半夜。


    陳修武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悄悄起身離開。


    他腳步輕盈,怕驚醒了潘小安。


    “修武,多多保重自己。”潘小安眯著眼,他知道陳修武不想讓自己送他。


    陳修武感動。


    他跪下來給潘小安磕了一個頭,便毅然離去。


    “大人,修武走了。他囑托我保護好大人。”


    潘忠也很喜歡這個敢闖敢拚的小夥子。


    潘小安點點頭。


    “潘忠,你做的一直很好。衙門裏的事情你不要做了。


    王大哥在羅山采煤燒窯。我想讓你建立一個運輸隊,專門來運輸貨物。


    這個活,你可願意幹?”


    潘小安知道潘忠心思活泛。他不像王大福。


    王大福從一丁點就喜歡跟著自己。潘忠以前可是自己打拚的。


    “可是大人的安全?”


    “有王大福他們呐,再說我也不是泥捏的啊!”


    潘忠便接受了這個職務。比起守在潘小安身邊,他更願意四處闖蕩。


    沒有跟潘小安之前,潘忠就幻想著,自己以後要是能開一間鏢局就好了。


    現如今得償所願,他心裏怎麽能不高興呢?


    潘小安迴到府衙。


    秀珍端著盆剛走出書房。


    “大人,你這麽早就起來了?”


    秀珍臉色蒼白,她低著頭給潘小安打招唿。


    “是啊,昨晚屋子裏鬧了一夜的耗子,我睡不著,便起來出去走了一圈。”


    秀珍臉色訕訕。


    “今個我去找人來,把這些可惡的老鼠捉一捉。”


    “珍娘,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是生病了嗎?”


    秀珍搖搖頭,“多謝大人關心。珍娘昨晚也沒有睡好。


    這府裏耗子確實多,我被咬了一口。”


    潘小安暗暗好笑。


    “嗯嗯,珍娘還是要自己多注意一些。咬到其他地方還好些,要是咬到臉,那可不美氣!”


    秀珍懊惱,“你這大老爺,年齡也不大,說話咋這麽油膩呢?”


    她翻著媚眼要瞪潘小安,卻發現他在戲謔的看著自己。


    “難道自己偷聽,被他發現了?”


    秀珍的肩膀被陳修武的飛鏢打傷。她跑迴房以後,還是海花幫她包紮的傷口。


    為了不讓潘小安發現,她今日還是穿了青色的衣衫。


    秀珍忍著痛,幫潘小安梳洗打扮。


    等她端著盆要走時,又被潘小安喊住:


    “珍娘怎麽還穿青衫?不是說要換過嗎?”


    秀珍無語。


    你說你一個知府大人,外麵那麽多事情你不管,你總盯著我的衣服看做什麽?


    “知道了大人,珍娘這就迴去換。”


    潘小安坐堂之後,就帶著張如剛和周陽就來到東潘郡。


    這裏的碼頭修建已經開始。


    王乙己到底不是迂腐之人。對於這些工匠之事,他轉變態度很快。


    此時的他,早已褪去長衫,領著老匠人還有一群半大孩子在圍著海岸線觀察。


    潘小安沒有去打擾他們,隻是衝他們擺擺手,便轉身北去。


    北麵是劉家趕海灣。就是劉趕三的地盤。


    這裏有一個曬鹽場。靠著這個鹽場,劉趕三吃的腦滿腸肥。


    聽到新任知府前來。


    劉趕三慌忙從床上爬起來。小桃紅拉住他的胳膊。


    “劉爺,莫不是皇帝來了,看你慌的!”


    小桃紅咯咯笑起來,她穿著紅肚兜,露出胸前大片白皙。


    這個小桃紅,還真是有點豔麗姿色。


    “去去去,你這小蹄子也是反了天,敢消遣起我來。看我今晚怎麽整治你。”


    小桃紅笑的更加誇張。她媚眼如絲:


    “嗯呢,我晚上洗的幹幹淨淨,專門等著你。”


    劉趕三狠命捏了小桃紅一把,便急匆匆去了。


    “不知知府大人前來,小人罪該萬死。”


    劉趕三來不及迴府。他連官服也沒有換,便從青花樓直接來到鹽場。


    潘小安看著他跑的這一腦門汗,又看見他下巴處的唇印。


    “劉鹽場辛苦啊,這一夜操勞沒少用力氣吧?”


    劉趕三擦擦腦門上的汗,“為大宋百姓管鹽場,不辛苦,不辛苦。”


    潘小安便向曬鹽池走去。


    劉趕三要跟上,卻被他的管家拉住。


    “我的爺來,你這扣子係歪了,臉上的唇印還沒擦呢?”


    這其實是劉趕三故意為之。他就是要給潘小安一個大草包形象。


    這曬鹽的工序便不細表。鹽場裏進進出出的工人倒是不少。


    他們見有人來,也不打招唿,也不躲避,隻顧埋頭幹活。


    “劉鹽場,這裏每天可以產多少鹽?”


    劉趕三結結巴巴答不上來。


    他的師爺趕忙走上來代為迴答。


    “迴大人,這鹽不是每天統計的。而是六天為一個周期。


    每周期可得粗鹽三千石”


    潘小安估算著這重量也不多。但在這個時代,怕也是一個不小的產量了。


    他今日來鹽場,並不是為了鹽的產量。百姓吃鹽貴,不是因為生產力低,而是因為專營。


    鹽,茶,酒,鐵專營。每一樣都需要辦證,辦引條。


    如果沒有這一道手續,那就是販私。


    販私是大罪,不論在哪朝哪代都是如此。


    若要問原因,那就是你們賣了,我還咋賣?


    潘小安圍著鹽場轉了一圈,便帶著手下離開。


    劉趕三被他弄了一頭霧水。


    “管家,這人就這樣走了?”劉趕三問。


    “老爺,知府大人走了。”


    “他有沒有對我說什麽話?”


    管家搖搖頭,知府大人什麽也沒有說。


    劉趕三嘀咕,“真是個古怪少年啊。”


    出了鹽場,周陽問潘小安:“大人,接下來,咱們去哪?”


    潘小安指指街市,咱們去吃飯。


    “啊?”周陽疑惑。


    “千裏行商隻為吃穿。不吃飽肚子,怎麽有力氣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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