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孔西氣急敗壞。


    龍柔輕蔑一笑:“我覺得,你還不如良禽。”


    “此言何意?”


    “人家說你不如禽…”段克龍補刀。


    完顏孔西簡直要被氣死。


    趙構笑了笑。“聖人之言,博大精深。大家都理解的很深刻啊。”


    他舉起酒杯:“但今夜,咱們隻飲美酒,不聊典故。”


    眾使臣陪著喝了一杯。


    接下來就是秦檜勸酒。他是鴻臚寺少卿,理應他來活躍氣氛。


    這家夥口才很好。勸酒時,總是說著俏皮話。“什麽一杯來財,好事成雙…五福臨門…”


    這一套俏皮話說下來。使臣們都被他灌了好些酒。


    尤其那個東扶國使臣,他非要聽完這套俏皮話。這家夥足足喝了十杯酒。


    好在,他酒量大,竟然沒醉。


    秦檜沒有敢去勸龍柔喝酒。他來到完顏孔西身邊,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


    趙構則把段克龍叫到身邊交談。


    龍柔煩悶。她走出宴會廳。


    夜色深深,湖麵之上卻燈火通明。


    “這是?”


    “這是湖中畫船”


    不知何時,趙構也走了出來。


    “龍柔,你看咱們宋國的百姓多富裕啊。”


    龍柔沉默。她聽趙構的語聲嘶啞,帶著悲憤。


    “父皇在汴梁時,常為銀子發愁。那時我以為,宋國百姓拮據。


    可等我到了這裏,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這湖中畫船,一晚上就有二三十萬兩銀子的流水。


    龍柔,你敢相信嗎?他們包這樣一條畫船,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兩啊。”


    龍柔並不發表意見。這是新宋國的事情,和她無關。


    但龍柔聽潘小安說起過。這財富流向與保有的問題。


    “這個問題,千百年來,曆朝曆代都有。誰也沒有辦法解決。”


    龍柔問過潘小安:“在安國有這個問題嗎?你能解決嗎?”


    ”有的,龍柔。這個問題在草創之初,並不明顯。以後會越來越嚴重。你問我有沒有辦法解決?”


    潘小安歎口氣:“實話實說,我沒有。我隻能寄希望於教育。”


    “律法呢?”


    潘小安笑了笑,並沒有迴答。


    “趙構,前麵不是坦途。你要想坐穩新宋的皇帝,還望你多多重用有賢能的人。”


    “龍柔,你不怕我打敗安國?”


    龍柔不忍心刺破,趙構的雄心壯誌。她也是笑了笑。


    “你不信?潘小安隻是一個人,他還能有三頭六臂?”


    龍柔搖搖頭。“他沒有三頭六臂,他有安國百姓。”


    龍柔在金州府住的日子。她空閑的時候,便會在金州府閑逛。


    甚至於,她還坐船去過新羅國和九島都城。


    她想從中找出安國強大的原因。


    慢慢的,龍柔還真的有了發現。“安國不是潘小安在管理。潘小安在具體政務上,幾乎沒有做過什麽。


    但這個國度,卻能很好的運行。


    這是因為,安國是安國人的安國。他們每一個人,都深愛著這片土地。


    因為,他們不是流浪者。


    因為,他們在安國,有屬於自己的田畝和自我。


    這樣的安國,有人能打敗嗎?


    龍柔迴到驛館。


    月光皎潔,她舉頭望明月。“小安,你也再賞月吧?”


    潘小安確實在賞月。


    他沒有在皇宮,而是來到薔薇小院。


    薔薇小院裏的桌椅板凳,全都被金國人運走。


    宗望還記得,阿骨打一心想要見一見李師師。


    他要把薔薇小樓裏的東西,帶迴去給阿骨打。


    好在,這個家夥還有點善心。沒有將薔薇小樓毀掉。


    潘小安站在荷花池畔。好巧不巧,這是徽宗皇帝常站的地方。


    從這裏,可以看到薔薇小樓的全貌。從這裏可以看見小樓裏的佳人。


    “彩衣,讓那人上來吧!”這句話,還飄蕩在小院裏。


    “小安,咱們快走吧。我都被蚊子吃啦。”


    “小穎,讓你摸點驅蚊水,你沒摸嗎?”


    “那驅蚊水味道有點怪,我怕你不喜歡啊。”


    “小穎,我不讓你來。你非要來。”


    “人家想跟著你啊。”


    “小穎,這可是師師住的地方。”


    “知道了。這是你背著月如夫人…”王小穎見潘小安看她,趕忙改口:“這是你和師師一見鍾情的地方。


    你在這裏找逝去的青春,找你的初戀。找…”


    “找打”潘小安斥責。


    王小穎咯咯笑。她最了解潘小安。潘小安才不會打她。


    “小穎,你這家夥真是不懂愛情。我這正在對月凝思,你非弄的我很搞笑。”


    “小安,你對我很殘忍啊。咱們的愛情,是在大黑河,是在潘家村,是在你背著我的田間巷陌,是在你手心裏藏的麥芽糖…”


    潘小安長歎一聲。


    他蹲下身。


    王小穎便趴在他的背上。


    “月光照啊照,影兒搖啊搖,我的好哥哥,背著小阿嬌…”


    王小穎在潘小安耳邊說:“小安,從那時我就決定要嫁給你。”


    潘小安拍她一下:“現在如願以償了吧?”


    “嗯。雖然不甚完美,但我也心滿意足。”


    “小穎,你很會說情話啊。”


    “小安,我還會很多東西哦。”


    月半彎,這樣的夜晚,總是會給人很多遐想。


    安王府。


    “師師,別在院子裏傻坐,快迴房吧。”


    “夫人,你說小安會去薔薇小院嗎?”


    “會的。他那麽疼你。”


    “夫人”李師師跺腳。“你也來打趣我”


    “不是打趣。是你本來就是個有趣的人兒。”


    張月如與李師師並肩而立。


    月光下,兩人美成一幅畫。


    但有些人,不懂月夜的浪漫。他們總想趁著夜色,做些壞事。


    東扶國使臣野原新,聽取手下人的匯報。


    “那女人確實是安國的使臣,她叫龍柔。是大宋皇帝趙吉的女兒。”


    野原新點點頭。“原來如此。大宋的公主當了安國的使臣,出使新宋。這可真是有趣。”


    “野原大人,這女人有八名護衛。她的船,停在明州府碼頭。她是從明州坐小船來的臨安。”


    野原新在屋子轉了兩圈。“你們速速去往明州府,沿途做好埋伏。咱們要請這個美麗的公主做客。”


    野原新嘿嘿壞笑。


    “安國人占領我們的九島都城還不算完。他們還想占領我們更多的土地。這是讓人,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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