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普賢女聽的連連點頭。


    耶律淳的話,正印證了那句古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耶律淳拉著蕭普賢女的手。“愛妃,愛妃啊,朕真的還想在活五百年,好與你比翼雙飛,長相廝守啊…”


    這是耶律淳最樸素無華的願望。


    可這個願望,隻有來世才能實現。


    耶律淳就這樣駕崩。


    他這一生是享樂的一生,完美的一生。吃的好,用的好,當得了富貴王,當得了開國皇。


    還上了史書,流傳千古。


    耶律淳有功於大遼,有功於遼國百姓嗎?似這樣的人,便是死了,也沒有人會悲傷。


    耶律淳剛斷氣,身體都沒涼透。


    耶律大石一眾,就擁戴蕭普賢女做了皇帝。


    蕭普賢女坐在龍椅上,俯瞰群臣。她心裏,莫名湧出一股傲氣。


    她要征服四海,讓萬邦來朝。


    “諸位臣工,朕雖是女流之輩,也知道國事荼靡。朕分的清輕重緩急,也希望你們能恪盡職守,勿要玩忽懈怠。


    當前北遼勢危,咱們必須同心協力,攻克外敵。”


    “臣等謹遵皇帝陛下吩咐。”


    “李處溫,馬植何在?”


    “臣在”


    “朕命你二人為治喪使,全權負責先皇耶律淳的殯葬事宜。


    一切從快從簡,不得用活人殉葬。”


    “微臣遵命”


    “耶律大石何在?”


    “臣在”


    “朕命你帶兵陳列燕州之南,全力打敗童貫大軍。”


    “微臣遵命”


    等群臣散去。蕭普賢女坐在龍椅上,遲遲不願下來。


    “陛下,龍椅坐著舒服嗎?”


    “紅兒,你可真是無禮。朕貴為天子,你安敢如此對我說話?”蕭普賢女惱怒。


    紅兒絲毫不怕。“陛下,你要治我的罪嗎?”


    蕭普賢女冷哼:“當然,朕要把你變成太監。”


    紅兒坐在蕭普賢女腿上。“陛下,那讓我來好好服侍你吧。”


    馬植命人將耶律淳駕崩的消息,傳遞給童貫。


    童貫接到消息,笑的胡子亂顫。他命人把消息,快馬加鞭告訴劉延慶。


    劉延慶接到消息後,便命士兵對著涿州城叫喊。


    郭藥師被從夢裏叫起來。


    “將軍,皇帝駕崩了。”


    郭藥師一咬牙,一跺腳。“哎呦,北遼亡也。”


    他隻對耶律淳盡忠。


    耶律淳死了,他就沒有了盡忠的對象。


    “快去查探消息的真偽?”


    郭藥師的探馬,還沒有走出涿州城,就收到了燕州府的消息。


    郭藥師沒有去給耶律淳奔喪。他甚至都沒有遲疑,就派人給劉延慶,商議投降的事情。


    童貫為表誠意,親自來到涿州城下。


    郭藥師帶隊出來投降。


    童貫下馬攙扶,拉著郭藥師的手,直唿他是宋國的大功臣。


    涿州與易州仍歸郭藥師管理。郭藥師為表忠心,帶著一萬怨軍待在童貫麾下,任他驅使。


    童貫寫好捷報,命人八百裏加急送入汴梁。


    “捷報,捷報。燕州大捷。童太師收複涿,易二州。”


    快馬一路跑到皇宮。


    欽宗趙恆正在養心殿養心。皇後朱蓮喂他喝羊肉湯。


    宋朝皇帝也笑人。史書記載,他們祖上是官宦之家。


    可民間流傳的故事裏,宋太祖可是被一文錢憋住過的好漢。


    也不知道是餓的很了,基因裏有了記憶。還是天生就喜歡羊。


    他們這些個皇帝,有事沒事,就喜歡喝喝羊湯。


    而其中的仁宗皇帝,心地善良,不忍浪費,連羊湯都不舍得喝。


    “陛下,捷報。童太師送來了捷報。”


    欽宗皇帝用龍袖一擦嘴。“快說,快點說。”


    “吾皇威武,大宋威武。皇帝洪福齊天,威儀四海。


    遼國大將軍郭藥師,仰慕皇帝風姿,帶兵投降。且獻上涿,易二州。”


    欽宗皇帝哈哈大笑。“好個童太師,居功不自傲,實為百官楷模。”


    欽宗皇帝親寫聖旨,予以褒獎。他的字,當然不如徽宗皇帝。


    但現在,他才是大宋的執掌者。


    徽宗皇帝已經沒有人理會。從春節到夏至,徽宗皇帝被人遺忘在後宮。


    他倒樂得清閑。或者說,他太清閑了一點。


    徽宗皇帝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出宮。他扮作漁夫的樣子,去汴河垂釣。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畫家,支著畫板作畫。


    這個畫家不是別人,就是畫院胡同的張澤端。


    他在汴河邊,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隻是觀察汴河兩岸的風物。


    一旦有了靈感,便拿起畫筆開始作畫。這些畫都是碎片。


    或者一座宅院,或者一條貨船,或者一匹騾子,或者一個車夫…


    這每個碎片畫,都畫的惟妙惟肖,讓人歎為觀止。


    “看先生作畫,真是人生一大趣事啊。”徽宗皇帝感歎。


    “皇…趙爺,你的花鳥蟲魚,才是獨步天下的存在。”


    徽宗皇帝哈哈笑起來。“文無第一,書畫尤是如此。要保持謙虛的品格,張揚的個性,才能畫出好的作品。”


    張擇端歎服。“徽宗皇帝在繪畫上的成就,便是千年之後,也難有人達到他的高度。


    隻是,這治理江山,可不是磨墨作畫。就好比這汴梁河,一條貨船可以隨意通過。兩條貨船就要相互協調。”


    張擇端在這河岸上,已經觀察了兩年之久。他發現,來汴梁的貨物,一年比一年少。


    而汴河兩岸的百姓,脾氣一天比一天大。


    有時,很小的一件事,隻是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會引起爭吵。


    這種怒氣,到底從何而來。張擇端說不上來。但這種風氣,絕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張擇端想把看到的,告訴徽宗皇帝。徽宗皇帝卻不接話,隻是和他聊書法藝術。


    張擇端有點苦惱,他以為徽宗皇帝感受不到。


    直到清明節時,徽宗皇帝說了這樣一句話,“畫院,今日是清明節。就把人物畫的俊美一點,快樂一點吧。


    朕不是一個好皇帝,已經無力讓汴梁百姓過的更好…”


    張擇端終歸是善良的。他明白了徽宗皇帝的無奈和無力。


    張擇端接受了徽宗皇帝的建議。他在碎片上,畫了一個個微笑的臉。


    這張臉是那麽可愛。她的眉梢眼角,都帶著善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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