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朱醫生忽然哈哈大笑:“二少,你一定不知道,當時我和李助理還悄悄約好,給你倆放哨……哈哈,你一定不知道,為了這事,李助理那麽忠於老爺子的人,都背叛了老爺子。”


    頓了頓,朱醫生補充:“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當初是我們幫你們。”


    “偷偷約會?”容北瀾黑瞳一閃,眸間幾許懷疑。


    “二少,這一點無需懷疑。”朱醫生哈哈大笑,“二少可真全忘了,不記得當初有多眷念可愛。”


    “哦,有多眷念?”容北瀾順著朱醫生的話追問。


    “你當初對老爺子那是多孝順啦!”朱醫生搖頭,“可為了可愛,多少次和老爺子鬧翻。實話當初老爺子真的有點走火入魔,否則二少和可愛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話間,已經來到歐式建築門口。


    容北瀾一伸手,緩緩推開門。收迴手時,指頭上全是灰。


    “很久沒住人了。”朱醫生解釋,“自你們當年去了歐洲後,老爺子就不許讓人過來這裏。來,二少,我們上樓,我帶你去看看當初你們兩人的房間。”


    來到樓上,朱醫生果然帶著容北瀾來到當初住過的臥室。


    依然寬敞明亮,隻可惜到處都是灰塵……


    麵對臥室,朱醫生似乎深有感觸,言語寡淡許多。


    緩緩打量室內全歐式的風格,容北瀾緩緩來到窗口,將整個莊園收在眼底。


    一室靜悄悄。


    終於,朱醫生忍不住了:“二少,可愛呢?她離開京瀾,離開女兒,離開這裏,她還能去哪?”


    她去了北美了……


    抿緊唇,容北瀾一言不發。


    好久好久,他才道:“我想知道,她都喜歡什麽?”


    “這個……我不是太清楚。”朱醫生搖搖頭,“我的主要任務是老爺子的身體健康,實話關注你們關注得少。二少如果想知道,最好去問問三少夫妻。南河夫妻應該還住在你媽那棟莊園裏。當然,我覺得最熟悉可愛的,應該是李助理……”


    “謝謝。”容北瀾道謝,轉身往外走,“我去看看爺爺。”


    “好。”朱醫生欣然應承。


    來到容老爺子這邊,恰逢容老爺子正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真不巧。”朱醫生歉然。


    “沒事。”容北瀾站在門口,凝著容老爺子好一會,忽然大步往外走。


    “二少不在這裏用餐?”朱醫生追問。


    “不了。”容北瀾向外走去,“我去下容家。”


    目送容北瀾坐進車內,絕塵而去,朱醫生悵然歎息,搖搖頭,一言不發。


    容北瀾去了京瀾。


    “可愛的過去?”李助理語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我隻知道工作中的可愛是什麽樣的。至於生活裏的可愛……”


    他怪異的目光瞄瞄容北瀾:“二少,我隻是個忠於京瀾的助理,不會去特意打聽上司的私事。二少想知道過去的事,大把的地方打聽。譬如,你的家人。”


    說完,李助理轉身做事。


    容北瀾擰眉:“你在鄙視我?”


    這語氣裏滿滿都是疏離和不屑,他聽出來了。


    “不敢。”李助理平心靜氣,“二少,我忠於京瀾。二少現在是京瀾第一股東,我也就忠於二少。”


    “真會說話。”容北瀾冷冷一哼,“看來,所有人都認為,我對不起可愛。”


    “不。”李助理飛快道,“你沒有對不起可愛,我相信大家都不希望走到現在這樣的局麵。今天這個局麵,多半是天意。但是……”


    他緊緊凝著容北瀾:“二少,你對不起的隻有你自己。二少不知道自己損失了什麽。我隻能告訴你,你對你自己的人生不負責。可愛離開,我隻是失去一個公私分明珍愛下屬的老板,而二少失去的是自己的至愛,失去的是一生最愛你的女人……”


    “為什麽你以前不這樣說?”容北瀾盯緊李助理。


    “有用嗎?”李助理麵色淡淡,“如果不是你今天自己過來問我,而是我之前找機會告訴二少,二少會相信我嗎?”


    不容容北瀾答複,李助理已然肯定:“你當然不會相信我。因為你連可愛都不信,連自己親媽都不信。我有何德何能,讓二少來相信我。”


    “……”容北瀾不再多言,向外麵走去。


    “點點呢?”李助理站在原地,平靜地問,“你不該霸住點點。點點是可愛費盡心血養大的,你何德何能,輕易就奪走可愛三四年的血汗成果。你不能主宰命運的捉弄,但你能主宰自己當個厚道的爸爸。”


    “你愛可愛?”容北瀾不是問,而是肯定。


    “愛這個字,太俗。”李助理淡淡道,“誰都可以說愛,太廉價。我對可愛,是尊敬……”


    室內外都安安靜靜。


    然後,容北瀾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京瀾。


    好一會,李助理才緩緩拿起鼠標,接著工作。


    出了京瀾,來到樓下,坐在車內好一會,容北瀾終於撥起電話。


    “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稍後再撥。”隻傳來總台的聲音。


    微微擰眉,容北瀾連撥幾次,可每次都是總台的迴複。


    撥了幾分鍾後,容北瀾終於放棄打電話。


    想了想,他換成另一個號碼撥過去,果然通了。再換成第一個號碼,又是總台說正在通話中。


    顯然,她把他的電話拉進了黑名單。


    容北瀾笑了,靠著椅痛,緩緩搖頭——好倔強好堅定的女人。這是永遠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聯係的態度……


    他得找到一個突破口,認清自己,也認清她。


    要不然,依她的精明加上距離,他隻怕毫無辦法。


    想了想,容北瀾將車開上大道。


    這迴,他的車停在寶南影視傳媒公司門口。


    自從迴國以來,他還是第一次主動找上容南河。


    “南河他在海外開拓市場。”接見容北瀾的是喬笑笑,她笑嘻嘻地看著容北瀾,“想起當初你老挖苦我的事,我就真想大笑三聲。可是看著你現在這模樣,我怎麽就笑不出來了呢!”


    喬笑笑攤攤雙手:“二哥,別黑臉,其實我覺得你真的和可愛十分相配。”


    “哦。”容北瀾頷首,“我想了解下過去的事……”


    “你過去的事你自己最清楚。二哥你為什麽不想辦法恢複記憶?”喬笑笑問,“你想辦法啊,譬如催眠術,或許能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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