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那雙灼熱的黑瞳,夏可愛身子慢慢僵硬。


    楚一帆久久地瞪著夏可愛,擠出一句話:“可可,我不需要搓澡工。”


    “……”夏可愛默默縮迴手。


    她心底當然明白,他真的不是需要一個搓澡工,隻是她強迫自己這樣想,她才能勉強自己站在這裏,抑製住想逃的衝動。


    為了愛北,她退無所退。


    “你知道我要什麽。”楚一帆薄薄的怒氣散發開來,“可可,你在敷衍我。既然你不情願,我們就不要再演戲。我是一個商人,不是演員。”


    隨之,他手一伸,直接將夏可愛推出浴室。


    “啪”的一聲,浴室關緊。隨之浴室內響起衝洗聲。


    好一會兒,夏可愛才迴過頭,默默凝著關緊的房門。她久久站著,似乎不知所措,又似乎在糾結著什麽……


    隱隱似乎有手機鈴聲,還是自己熟悉的手機鈴聲。


    手機鈴聲和浴室的衝水聲交替響在她耳根,夏可愛牙一咬,快步迴到屋子正中,拾起歐式沙發上的包包,掏出手機。


    凝著來電號碼好一會,夏可愛將手機再度塞迴包包。


    江雲海的來電,還是不要接了。此時她心亂如麻,接了亦無言以對。


    剛剛將手機塞迴包包,浴室門開了。遠遠的,她就聞到一股薄荷清香。這股清香,她曾經無比熟悉。


    “還不走?”楚一帆嫌惡的聲音傳來,“我不想趁人之危,你有選擇餘地。大門在那裏,我沒有上鎖……”


    十指慢慢握緊拳頭,夏可愛側過身子,凝著滿臉都寫著懊惱的楚一帆。


    他濕漉漉的頭發被擦過,渾身上下被衝洗得幹幹淨淨,肌膚白淨,肌理勻稱。全身上下就站在那裏有如美男圖,幹淨一如當初皚皚如白雪的男人……


    “快走!”楚一帆兇巴巴地下命令。


    夏可愛沒有動。


    “再不走我讓人扔出去了。”楚一帆瞪著她,忽然大步走向門邊,按下門鈴。


    “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夏可愛撲過去,衝開楚一帆的手,擋在門鈴前麵,“我的京瀾物流,整個k城裏麵,隻有你能完全挽救。一帆,你助我一臂之力,我若有一日翻盤,必定湧泉當報。”


    楚一帆緊緊盯著夏可愛固執的小臉:“我不希罕什麽報酬。夏可愛,我要的是什麽,我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你。當然,如果你真要逼我改個要求,也可以……”


    “你說!”夏可愛熱切地答應著,“我答應你。”


    久久瞪著夏可愛,楚一帆吐出一句話:“把容點點送到我這裏來,讓我撫養她到二十歲。”


    熱切的麵容瞬間覆上薄薄的寒冰,夏可愛慢慢後退一步:“不可能。”


    楚一帆不再猶豫,倏地拉開大門:“那麽,就沒什麽好談了。你不走,我走。”


    眼見楚一帆要跨出大門,夏可愛撲過去,從後麵死死抱住他的腰:“……我答應你。”


    明明空氣流暢,可此時卻似乎凝固了一般。


    好一會,夏可愛顫聲道:“我答應你……”


    話音未落,身子懸空,她輕盈的身子,對於楚一帆似乎隻是一片浮萍。她隻感覺到自己失重得厲害,似乎隨時會掉落地上,隨時可能粉身碎骨,她不得不抱緊楚一帆,


    一片混亂中,她隻聽見房門“啪”的一聲關緊。


    然後,她躺在柔軟的被褥中……


    “你現在還有拒絕的餘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


    她合著眸子,搖頭,眼睛卻潮了。


    事已至此,隻有這一個辦法。她退無可退……


    “你閉著眼睛,就是不情願。”楚一帆似乎咬牙切齒。


    “我……我沒有不情願。”夏可愛喃喃著,她緩緩睜開眸子,潮紅的眼睛對上楚一帆格外灼熱瘋狂的黑瞳,“我來了,就沒想過後退。”


    “很好。”楚一帆沙啞著聲音,似乎有些滿意。


    夏可愛還想看清楚些,看他黑瞳中是不是有著報複的心理,隻覺眼前一暗,重量直壓自己,壓得她四肢百骸似乎被碾過。


    她沒有反抗,隻是淚珠紛紛滾落——可既然來了,哪怕刀山火海,沒有可以退步的可能……


    狂風暴雨般的吻,鋪天蓋地地落在她唇間,臉上,額上,頸間……


    感受到胸口的清涼,她默默合上眸子。


    來了,就要承受……


    她聽到衣物的撕裂聲……不過,衣物的撕裂聲似乎隻進行到一半,溫熱的氣息挨近她耳根。


    “告訴我……”楚一帆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根,“明知京瀾要滅亡,為什麽要來?告訴我,為什麽?”


    合著眸子,夏可愛的聲音有些空洞:“你真想知道?”


    “告訴我。”楚一帆固執地追問。


    “因為……”夏可愛緩緩道,“因為我需要錢,我需要錢建一個好醫院。因為,那是北瀾的遺願。”


    “為了他的遺願,不管我要你做什麽,你都會做?”楚一帆問,“就算我要你隨時出現在我床上,你也願意?”


    緩緩睜開眸子,夏可愛對上楚一帆的眼:“是的,我願意……”


    身上沉重的重量瞬間輕了,夏可愛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見眼前黑影一閃,隨之“啪”的一聲,一個重重的巴掌狠狠落上自己的臉。


    痛得她嘴都歪了,隨之唇齒間彌漫血腥的味道。


    “滾——”楚一帆滾在一側,眼睛通紅,手臂直接門外,“滾!給我立即滾得遠遠的。夏可愛,我寧願這生沒有見過你。”


    那一巴掌讓夏可愛好一會才迴過神來,她默默坐起,拭淨唇邊的血漬,拉了拉胸口的衣服,默默起身。


    這破裂的衣服對於她的心情而言,已然不再重要。


    屈辱也好,失意也罷,她此時沒有心思分清。隻知道,她的京瀾物流,真的再也無人可救。


    也許,這是天意……


    這一巴掌實在太重了,她下了地,站起的那一瞬間,身子情不自禁晃了晃,腿一軟,腳步一晃,差點一頭撞上床頭。


    她沒迴頭看楚一帆。


    定定神,咬著牙,拾起地上的外套,轉椅上的包包,夏可愛默默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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