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瞄坐在船頭的夏可愛,尹如初一時不知如何迴應。


    但就這麽猶豫一下,江雲海已經明白了。他聲音一變:“你確定?”


    “艾瑪是這樣告訴我們的。”尹如初咬咬牙道。


    “哦。”江雲海沉吟著掛了電話。


    “唉。”顧南歌在旁歎息著。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以手支腮,鬱悶地幹瞪眼。


    怎麽辦呢……


    “喂,你們兩個在這裏幹嘛?”艾瑪驕傲的聲音傳來,“別發呆了。夏可愛呢?你們該走了。”


    “哦。”尹如初大大地鬆了口氣,“謝謝!”


    那丫本是理工生,向來辦事幹脆利落,唯愛這三天狠狠文藝了把,每天都在船頭吹海風。再這樣下去,夏可愛一定沒辦法支撐下去,早晚會倒在地中海。


    這下艾瑪催著她們走,倒是幫了大忙了。


    謝謝。”顧南歌也鬆了口氣,“艾小姐可以催下可愛,該迴去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進來了。艾瑪環顧下四周,皺了皺眉。


    “航班還沒有任何消息麽?”尹如初隨口問。


    尹如初一句話讓艾瑪紅了眼眶。她吸吸鼻子,別開頭:“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反正官方不許我們再在這裏逗留。你們真多嘴。我們在這裏待三天,已經托了不少朋友了,現在讓你們走,你們乖乖走就行了。”


    說完,艾瑪向甲板走去:“夏可愛呢?現在就要走……呃,人呢?”


    “在外麵啊!”尹如初隨後跟出去,“剛剛還坐在這船頭……”


    尹如初倏地收聲。


    船頭哪有人啊?


    驚得尹如初渾身一激靈,加快腳步,繞著甲板跑了兩圈。然後兩腿一軟:“完了。”


    她匆匆趴到夏可愛剛剛坐過的地方,看著海麵——海麵十分平靜,似乎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


    “可可會不會失足……”顧南歌瞅著茫茫大海一邊咕噥,一邊嚇得自己聲音微顫,。完了她一下拍上自己的嘴,“我在胡說八道。”


    艾瑪失神地瞅著船頭,喃喃著:“看來我給自己惹了個麻煩……”


    “如初,你快看——”顧南歌忽然揚高聲音,指著海麵一艘正疾奔著的快艇。


    尹如實湊過來,和顧南歌並肩目送那艘快艇越來越遠。但看上去開快艇的是個生手,方向感控製得不怎麽好,偶爾會在海麵上打圈圈。


    “切——”艾瑪怒了,“夏可愛,你可真會給我惹事。一個孕婦獨自開快艇上海,不要命了。”


    艾瑪一邊說,一邊大步折迴去:“還害本姑娘去追。”


    “我也去。”尹如初立即緊跟上去。


    這麽多天沒有失蹤航班的任何信息,顯然夏可愛已經沉不住氣,所以自己悄悄避開眾人,自己悄悄開了快艇去打探消息去了。


    艾瑪一邊走一邊咆哮:“女人就是麻煩。”


    尹如初聰明地不和艾瑪正麵對抗。這個艾家大小姐,有本錢狂妄,沒辦法。


    偌大的地中海,海麵空空蕩蕩,要追上一艘快艇並非易事。好在艾瑪技術還行,一直沒跟丟夏可愛。十分鍾後,艾瑪和尹如初終於追上夏可愛。


    夏可愛已經停了快艇,上了艘軍艦。等艾瑪和尹如初使出渾身解數上去時,一個長官模樣的人,指了指夏可愛,用生硬的英文解釋:“她暈過去了,帶她走。”


    尹如初已經撲過去了:“可可?”


    似乎看同艾瑪的疑問,那軍官又道:“我剛剛告訴她,我們已經找到飛機殘骸,沒發現生還乘客。”


    “……”艾瑪瞪著軍官,哭了。


    尹如初呆了呆,一推艾瑪:“我們先迴去。現在就迴去。馬上!”


    孕婦暈倒不是小事。


    在軍艦的幫助下,幾人帶著夏可愛迴了艾家的大船,馬不停蹄地迴了法國內陸。


    尹如初一路跟著。夏可愛一路不醒。她不時探探唿吸和腕動脈,感覺一切如常。


    “我估計她在睡覺。”艾瑪繃著臉說,“她還好意思睡。我的北瀾哥哥都沒了……就是個害人精。如果不是懷著北瀾哥哥的孩子,我現在就把你扔地中海喂鯊魚……”


    說著說著,艾瑪號啕大哭。


    夏可愛是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她睜著眸子,定定地瞅著一個方向,平靜而絕望。


    但是,一看到尹如初和顧南歌,夏可愛立即準備下地:“我們該迴國了。”


    尹如初和顧南歌麵麵相覷。略一迴神,爭相收拾行李:“嗯嗯,我們馬上迴國。”


    趕緊離開這個讓可愛傷心絕望的地方才是正道。


    正說著,房門推開了,隨之進來兩個人。夏可愛要抬頭看時,“啪”的一聲,小臉浮現五指印……


    她抬起頭,喃喃著:“江阿姨……”


    外形向來清爽精神的江和婉紅,此時發絲零亂,眼睛泛紅。她瞪著夏可愛,滿眼都是恨意。


    乍一見到江和婉這個樣子,尹如初和顧南歌都震住了。


    “對不起。”夏可愛輕聲道。


    “這一巴掌是北瀾的。你欠北瀾一條命!”江和婉聲音冰冷刺骨,“夏可愛,你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然後,江和婉再度揚起巴掌,再度甩向夏可愛:“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眼見巴掌閃電般落向夏可愛的臉,尹如初和顧南歌雙雙撲上去:“可愛還懷著孕,不能打……”


    “姑姑,不能打可愛。”一隻大掌及時擋住江和婉的手臂,江雲海凝著麵色雪白的的夏可愛,“天災人禍,怎能怪罪可愛。她和北瀾一樣,都是你們長輩恩怨之下的受害者。我們該去趕飛機了。”


    江和婉默默收迴手,轉身跟隨江雲海離去。


    夏可愛似乎沒感覺到小臉的痛楚,她默默從床頭櫃上拾起自己的包包,也向外走去。


    尹如初和顧南歌一起跟上去:“可愛,去哪?”


    “迴國。”夏可愛細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迴a城。”


    “啊?”尹如初一愣。


    “那……”顧南歌輕聲試探著,“寶寶呢?”


    “好好養胎。”夏可愛聲音細細的,“然後,生孩子,當一個好媽媽。你們兩人,可以開始幫我寶寶想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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