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艾瑪開車送容北瀾來公寓接夏可愛時,公寓裏已經人去樓空。


    和公寓管理員溝通完畢,好一會,容北瀾都黑著臉。


    艾瑪眨巴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瞅著容北瀾:“看來,你被遺棄了。容二少,在夏可愛麵前,你就這麽低微麽?你都不是我認識的容二少!”


    “去機場。”容北瀾道。


    他匆匆轉身,大步下樓。


    目送容北瀾風馳電掣般的背影,艾瑪攤攤雙手,無奈地摸摸小巧的下巴:“好吧,我愛的男人愛上了不愛他的女人……”


    艾瑪一邊抱怨,一邊追向容北瀾,咚咚地跑下樓。


    來到樓下,看到容北瀾已經上了自己的車,艾瑪撇撇嘴:“大哥,你不能這樣子,用得上我的時候,才想起我來。你得把你對夏可愛的好,分出十分之一給我,否則下次我懶得理你了。”


    “你以後會遇上你命定的愛人。”容北瀾淡淡道。


    “……”艾瑪氣得揉揉心口,“好吧,我懶得和你爭。對了,江媽媽呢?你不要心心念念想著一個女人,連自己老媽都不管了吧?”


    “她和江雲海一起走。”容北瀾道。


    雖然艾瑪所有的問話,容北瀾都有迴複,可艾瑪已經聽出容北瀾語氣中的急切,以及隱隱的不耐煩。


    “哼!”艾瑪扁扁嘴,坐上駕駛座,“要不是有求於我,這時候估計我早被你揍扁了。我有這麽討人厭嗎?好歹我也是艾家唯一的孫女,被全家上下疼得不要不要的,比哪個國家公主的待遇都不會差。你真是氣死我了。”


    “艾瑪,你是我們最好的妹妹。”容北瀾說。


    “……”這會,艾瑪不抱怨了,而是徹底黑臉,嘟囔著,“哪有那麽多妹妹,我才不會當人妹妹。哼!”


    因為生氣,艾瑪狂飆,本來應該半小時的車程,愣是二十分鍾就到了。


    走進機場,容北瀾直奔向售票窗口。


    一通交談下來,容北瀾靜默了會,臉色卻漸漸凝重起來。


    “天氣不好啊……”艾瑪在旁皺眉,“今天白天全天隻有一趟飛機,那不就迴不去了……”


    說著說著,艾瑪神采飛揚:“哥,既然迴不去,就不要迴了,幹脆再在這裏休息幾天,我陪你哦。”


    似乎沒看到歡唿雀躍的艾瑪,容北瀾依舊和售票員用法語交談:“你確定,全天隻有上午九點的飛機?”


    他明明記得新航班是中午十二點,所以他提前兩個小時,本以為時間非常足夠。


    他一瞥牆上的掛鍾——現在是十點,顯然去除一切閑雜時間,都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就是讓法國交通部長出麵,都已經不起作用。


    沉吟了會,容北瀾掏出電話,先後撥打夏可愛和尹如初的電話號碼。


    兩人的手機都處於關機狀態。也就是說,兩人確實是在飛機上。


    她極可能已經在千裏之外……


    “對。”售票的法國姑娘彬彬有禮地解說,“因為天氣關係,北航道九點後都已停運。如果先生確實有急事,可以試著中途另外轉機,還是可以今天迴國。如果先生願意,可以乘坐半個多小時後的飛機。需要節約時間了。”


    “我轉機。”容北瀾掏出證件準備買票。


    “……”艾瑪在旁拉下了臉。


    好不容易天助她,結果容北瀾就是冒死也要迴去。


    夏可愛就有那麽重要嗎?


    “不是因為天氣不好,坐飛機不安全嗎?”艾瑪一個急步,衝到到容北瀾麵前,死死拽住容北瀾的胳膊,“等天氣好了再迴國。要不然,我今天就吊你胳膊上不下來了。”


    艾瑪嘟著嘴瞪著容北瀾:“我是說真的。”


    “如果我迴去晚了……”容北瀾凝著艾瑪認真的小臉,一字一頓道,“萬一晚迴一個小時,我孩子就沒有了,你承擔?”


    他不是開玩笑,更不是故意嚇唬艾瑪。而是夏可愛昨天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讓他明白——因為這幾天的事,她對人生都充滿的失望。為了她的懷疑,為了他們之間尷尬的身份,她是真的會去殺掉那個才剛剛會踢媽媽肚子寶寶。


    “你嚇唬我。”這話嚇得艾瑪渾身一激靈。她繃著臉,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可心底已經慌了。


    “我不嚇唬你。”容北瀾心平氣和,“萬一因此沒了孩子,我們以後連兄妹也不用做了。”


    “……”艾瑪淚光一閃。


    她依然吊著容北瀾的胳膊,不肯放手。可在容北瀾平靜而堅定的目光中,她看到了那裏麵的淡漠和疏離。


    艾瑪悄悄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鬆開容北瀾。


    “萬一……”艾瑪咆哮起來,“萬一你因此出什麽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還會去掐死夏可愛。”


    迎上容北瀾冷淡的目光,艾瑪聲音小了些。她本已閉了嘴,又衝口道:“不信你試試!”


    可惜,艾瑪放的狠話,容北瀾似乎沒有聽到。


    他買了機票,拿過少少的行李,和艾瑪道別。沒兩分鍾,人已消失在安檢門中。


    目送容北瀾的背影終是消失,艾瑪狠狠一跺腳,哭了:“好心當成驢肝肺。總有一天你被那狐狸精給整死,才知道我們艾家每個人才是對你掏心掏肺的人……”


    麵對各種目光,艾瑪哭了好一會。


    哭累了,她才含淚起身。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忽然匆匆跑出售票廳,跑出機場外麵,抬頭望天。


    果然,飛機正唿嘯著緩緩起飛……


    艾瑪發出氣壯山河的吼聲:“夏可愛,我討厭你。你要是傷害我哥,我跟你沒完——”


    ————————————————


    公寓。


    夏可愛幾人都靜靜地坐在早餐廳用早餐。


    “可可,他們走了。”顧南歌正對著窗外,一眼看到艾瑪正坐進車,載著容北瀾離去,“他們好像真的是去機場的方向。”


    端著牛奶的小手輕輕一顫,夏可愛垂了小腦袋,專心致誌地喝著牛奶,悶不作聲。


    旁邊的尹如初托著腮幫,皺眉瞅瞅夏可愛,又瞅瞅顧南歌。


    目送著艾瑪將車開遠顧南歌說:“容北瀾大概追去機場了。他看上去很急的樣子,看來他真的很愛很愛你。可惜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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