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苛看到跪在自己麵前的孔記,恨不得直接拿劍刺死他。


    “陸相,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可是您的門生啊,為您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孔記跪在陸苛腳邊,不停的用手拉著陸苛的腿。


    “你個廢物,老夫早就托人給你送信,你為何要擅離職守。”陸苛一個巴掌把孔記打翻在地上。


    “下官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書信啊。陸相,下官真的沒有收到過任何書信啊。”孔記一聽到書信,立馬哀嚎起來。


    “胡說,太子確定出征當日本相就差人給你送了書信,你還敢狡辯。”


    孔記一聽此話,更是痛哭流涕,更是拿全家性命來發誓。


    陸苛不禁生疑,難道這孔記當真沒收到書信?隨後開始算起了日子,突然心中一驚,喚人道:“可曾有人監視我們府上?”


    “並未發現有人監視啊?”管家惶恐的說道。


    “速速派人去周邊排查,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物。”陸苛急道


    陸苛隨後一腳踢翻孔記:“你先在這呆著,老夫先進宮看看事情有無轉機。”


    齊帝蕭衡此時正在看著蕭炬呈上來的快報,並且在和恆直討論兵馬調動事宜。


    突然聽聞陸苛求見,蕭衡思索再三,便喚了陸苛進來。


    陸苛見到蕭衡,立馬跪下說道:“啟奏陛下,吳郡太守孔記從吳郡突圍而來,特地帶來吳郡惡賊孫泰的最新情況。”


    蕭衡臉色詫異的看著陸苛,在一旁的恆直忍不住都要笑出了聲。


    “陸愛卿的意思是,愛卿已經見過孔記了?”


    “正是,下官得到情報第一時間便來告知陛下。”陸苛急忙說道。


    “那正好,孔記現在何處?”


    “正在下官府上,等候陛下召見。”


    “不用召見了,來人,去陸相府上緝拿孔記,即刻下獄,交由刑部審訊。”蕭衡冷冷的說道。


    陸苛大驚:“陛下這是為何?”


    蕭衡將蕭炬所呈奏書直接砸在了陸苛臉上:“賊軍至吳縣,孔記身為郡守臨陣脫逃,本就是死罪。還舔著臉來邀功,斷絕往來通道,方才讓孫泰猖獗至此。更是魚肉鄉裏橫行霸道。此子罪該萬死。”


    陸苛看完了太子的奏書,不禁渾身發抖,但是還是硬著頭皮道:“陛下此乃太子一家之言,陛下不可輕信啊。”陸苛顯然已經被衝昏了頭腦,恆直又此會放過這個機會:“陛下,陸苛非議太子,理應治罪。”


    蕭衡不禁捂了捂自己的額頭,隨後冷眼看著陸苛:“陸相可知剛才說了什麽。”


    “臣失言,請陛下治罪。”陸苛慌忙叩首在地。


    蕭衡冷哼一聲後說道:“既然陸相來此,那就正好。眼下孫泰賊軍勢大,太子衛的力量雖然足以守衛吳縣,但是想要重新奪迴吳郡以南至臨海,不調動大軍是不能成功了。”


    蕭衡隨後拿起奏折,問道:“眼下兵馬從何處來?”


    恆直躬身說道:“如果要快速平定孫泰叛亂,就得使用邊軍。但是這樣又會使邊軍薄弱,怕北秦有可趁之機。”


    “恆公此言差矣,北秦近日來使說願意將昭陽公主嫁給楚王,雙方講和。我朝也可趁機抽調大將和部分兵馬平定三吳地區孫泰之亂。”陸苛立馬反駁道


    恆直忍不住大笑:“陸相不會真把兩國婚約當成護身符了吧?此不過是雙方默認的緩兵之計,時機成熟北朝一樣會進攻我朝。”


    陸苛聞言大怒,蕭衡此時卻擺手說道:“兩位愛卿莫要爭執,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三吳之地乃是賦稅重地,不容孫賊一直盤踞於此。”


    陸苛思索再三,隨後說道:“如果從丹陽郡和豫章郡調兵,陛下以為如何?”


    蕭衡拿起地圖,仔細看過之後,搖了搖頭:“郡兵戰鬥力朕也知曉。孫泰如今擁兵數十萬,並且會稽,臨海,永嘉皆為大城,如若使用郡兵,戰事曠日持久,反而對我朝不利。”


    看著愁眉不展的蕭衡,陸苛趕忙說道:“合肥如今有十萬大軍,如果由羊坎將軍親自帶領精銳南下,在由丹陽郡調集兵力暫時填補合肥空虛,陛下以為如何?”


    蕭衡沒有說話,隻是看向恆直,似是在征詢恆直意見。


    恆直看下陸苛,但見陸苛神色如常。恆直心中略微思索,隨後道:“如今韋智已死,李恪此人文韜武略皆不如韋智,如果羊將軍率部南下,留陳老將軍守城,在由丹陽郡調兵,也不是不可。合肥城高池堅,如果據城不出,隻是堅守。應該不至有失。”


    蕭衡權衡再三,反複看向地圖,:“既如此,就由羊將軍率所部精銳5萬,渡江前往吳縣和太子會合,速戰速決剿滅孫賊,丹陽郡調兵兩萬入駐合肥城。”


    太子府中,李鈺婉看著家書不由的麵露微笑。


    元淑見狀,眼巴巴的看著李鈺婉,李鈺婉瞧見之後,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反而是把信件交給了趙姨,說道:“把信件收起來吧。”


    元淑頓時急了,用懇求的眼神看向趙姨,趙隱忍不住一笑,然後把信遞給了元淑。


    元淑一邊看一邊說:“韋公子當真豪傑啊,以一萬敵五萬,真是有定南候的遺風。”但是看到孫泰賊兵數十萬的時候又驚憂道:“賊兵如此勢大,這可如何是好。”


    “莫急,太子已經上書陛下,讓陛下加派援軍了。”李鈺婉寬慰道。


    隨後元淑便看到信尾韋然問及元淑一切可好,元淑滿心歡喜:“姑姑,我能否寫迴書給韋公子?”


    李鈺婉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元淑興高采烈的喚道:“韻兒,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就在元淑準備迴房之時,李鈺婉一把叫住了元淑,遞給元淑一個包裹說道:“這都是然兒從吳縣購置的一些古怪物件,說讓你把玩。”


    元淑接過包裹頓時開心不已。


    李鈺婉見到微笑著搖了搖頭,對著趙姨說道:“隻希望元淑能一直如此開心下去啊,這個小姑娘,我真是越看越歡喜。”


    陸苛迴到府中之後,知道孔記已經被刑部帶走了,不日將由刑部和兵部一起審訊。


    陸苛臉色陰沉,喚來家丁說道:“讓王大人去看望一下孔記。讓孔記懂進退。”


    刑部大牢之中,孔記在陰暗潮濕的牢房內瑟瑟發抖,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那麽快就被下獄。


    突然牢門被打開,孔記死死的看著門外。從陰暗處出現一個人影,孔記看清楚來人,長舒一口氣道:“王大人,是陸相差你來的嗎?陸相準備怎麽救我?”


    刑部右侍郎王坤冷冷的看著孔記,隨後屏退了左右。拿出一壺酒和一些小菜,和孔記對飲了起來。


    孔記心裏越發不安,數次說話,但是王坤卻總是一言不發。


    孔記丟掉手中的酒杯:“陸相這是要我去死嗎?”


    王坤冷冷的看著孔記,說道:“事已至此,孔大人要懂進退,你的家人,我們會想辦法保全的。”


    牢房之內雅雀無聲,孔記死死的盯著王坤:“若不是陸相,又怎會如此。”


    “孔大人慎言,孔大人如果不想體麵,那麽本官隻好幫你體麵了。”王坤連忙嗬住了孔記:“還能讓你的家人一起體麵。孔大人可想好了。”


    孔記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點了點頭,王坤見狀點點頭說道:“希望孔大人今晚就能體麵。剩下的好酒好菜,大人安心享用吧,沒毒。”


    待王坤遠去之後,孔記看著桌上的酒食,不由的笑了起來。


    隨後抓起了肉,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咽。


    次日刑部傳來消息,孔記深夜突然以頭撞牆,畏罪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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