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然抬頭一看,來人正是閔世川。


    閔世川顯然已經醉了,走路都已經飄了。


    閔世川剛剛看到妙香離席之後久久未歸,心中已然生氣。更是聽小廝匯報說有人將妙香引到了其他房間之中,他早已將妙香視作自己的禁臠,怎能容忍這種事情。


    閔世川進門先看是看到了陳長遠,譏諷道:“陳公子好興致,不知道長林伯知道了會不會又把你吊起來打一頓。”


    陳長遠喜歡流連煙花之地在長安已經不是秘密,為此長林伯沒有少發脾氣,昔日更是直接將陳長遠吊起來毒打,陳長遠聽後臉色一沉,但是想到閔家如今的權勢,隻好陪笑道:“不知道閔公子在此,還望恕罪。”隨後明知顧問的說道:“不知道閔公子到來所為何事?”


    陳長遠的本意是想裝糊塗,將妙香姑娘的事情糊弄過去。誰知閔世川此時已經看到了坐在韋然邊上的妙香,更是氣急:“你說我所謂何事,連本少爺看上的女人你們也敢覬覦。”


    陳長遠慌忙說道:“閔公子誤會了,我們並不知道妙香在陪閔公子,我在這裏陪個不是。”


    閔世川冷哼了一聲,這個時候身邊的家丁突然說道:“分明是你邊上那女子,把妙香姑娘從我們公子房裏叫走的,如今那女子就坐在你身邊,你居然敢說自己不知道?”


    陳長遠一時語塞,急的滿頭大汗,他雖然是長林伯世子,但是連定南候都忌憚閔相,更何況他父親呢。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妙香姑娘悠悠的歎了口氣:“閔公子,奴家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隻是我這醉香居,往來皆是客,奴才才鬥膽來喝一杯水酒,正欲迴去陪閔公子。”隨後妙香緩緩起身,走到閔世川身邊,欠身說道:“還望閔公子不要動怒。”


    閔世川見狀,一隻手將妙香摟入懷中,上下摸索。韋然看見妙香兩眼之間盡含委屈,忍不住想要去拿桌上的佩劍,但是卻被陳長遠用眼神製止了。韋然見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本以為此事就此皆過,閔世川卻突然說道:“還有那個女子”,隻見閔世川用手一指小月:“今晚就陪我的下人喝酒吧。”


    這對陳長遠簡直是奇恥大辱,陳長遠臉上表情變幻不定。一方麵是自己的紅顏知己,一方麵是得罪不起的人,迴過頭去對上小月祈求的目光,陳長遠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個時候閔世川的下人就要去抓走小月,眼神之中滿是猥褻,陳長遠終於受不了,迴手一個巴掌就將那下人打倒在地,將小月護在身後:“閔公子,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對小月傾心已久,就算你父親是閔相你也不能如此行事。”


    閔世川吃了一驚,還未發話。身邊的幾個家奴就叫喚起來,拿起武器就向陳長遠而去,陳長遠畢竟一介書生,眼看就要釀成慘劇。就在這萬分時刻,韋然拿起桌上佩劍,隻聽到幾聲慘叫,閔世川的幾個家奴紛紛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武器掉落一地,其他房間之內的人聽到打鬥聲,也紛紛趕來。


    韋然將劍重新放置於桌上,隨後說道:“陳長遠乃是長林伯之子,閔公子的下人想要公然擊殺戍邊武將之子,我懷疑這幾個人乃是南齊密探,明日我自會將此事告知廷尉府。”


    閔世川聞言臉色一變,韋然又重重說道:“看閔公子的表情,顯然對這幾人是南齊密探是不知情的。南齊密探無孔不入,疏於防範也疏正常,閔公子你說對嗎?”


    但見閔世川臉色陰晴不定,這時閔世川身邊一個下人低聲說道:“公子,剛才這幾個下人想要擊殺姓陳的,不僅定南候之子,就連那幾個女子也看到了,現在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事情是包不住的。”


    “難道就要讓我咽了這口氣?”閔世川憤憤的說道,麵帶殺氣的看向韋然:“這韋然和他父親韋智一樣讓人討厭。”


    “忍一時,迴頭我們找閔相商議,反正早晚要對付韋家,不急於這一時。”下人湊到閔世川耳邊小聲說道。


    閔世川見狀,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拔出護衛手中的劍,結果了3個手下的性命,隨後說道:“韋公子說的極是,這幾人想必是南齊密探,死有無辜,本少爺先走了,通知長安知府,將這裏處理一下。”


    眼見閔世川離開了醉香居,陳長遠不由的舒了一口氣:“韋弟,我們也迴吧。”


    隻見韋然搖了搖頭,“換個房間我們在喝點。小月姑娘和妙香姑娘一定要賞臉啊。”


    隨後幾個人換了個包廂,小月明顯是第一次看見殺人,還是不由的瑟瑟發抖,倒是妙香神色如常,看不出幾分異樣,這讓韋然不僅感到了幾分意外。


    妙香柔聲說道:“我本就是兩淮人氏,父母皆死於戰亂之中,兩淮前線之地,屍橫遍野,奴家早已經看淡了。”


    韋然聽後一陣了然,陳長遠舉起酒杯:“感謝韋弟剛剛出手相救,不然我今日必遭橫禍。”


    “長遠言重了,無論如何也不能看到長遠命喪於此啊。”韋然說道。


    “公子剛剛得罪了閔公子,想來麻煩也不會小,這可如何是好。”小月此時也緩了過來,連忙問道,臉上浮現出關切之色。


    陳長遠默默的將小月擁入懷裏,:“改日隻好登門道歉了,希望能化幹戈為玉帛。”


    韋然聽後不禁冷哼一聲:“還用等到改日,隻怕都看不到明日。”


    陳長遠聽後一驚:“韋弟何處此言?難道閔世川還敢再來不成?”


    “剛剛閔世川殺了那幾個下人,並且言之鑿鑿的說他們就是南齊密探,隨後通知長安知府收屍,長遠兄可知為何?”韋然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淡的問道。


    看見陳長遠還是不解,韋然解釋道:“長安知府就會默認有南齊的密探欲襲殺戍邊大將之子,妄圖栽贓給閔世川。那麽迴去的路上便是閔世川動手的最好機會,到時候死無對證,閔世川雖然做事霸道,但是還是學到了幾分他父親的陰謀本事。”


    陳長遠聽後不由得大驚失色,手中的酒杯也不禁摔落在地上:“這可如何是好。”但是隨後又笑道:“大不了今夜我就不迴去了,反正有小月陪伴,到也不算孤單。”說的小月一陣麵紅耳赤,就連妙香都忍不住說道:“陳公子真乃妙人也。”


    韋然也是一呆,隨後氣笑道:“醉香居畢竟不是甚緊要之所,我想如今外麵定人有人監視,如果我們久不出門,襲殺可能會在半夜,到時候你死了不要緊,還要連累小月姑娘。”


    陳長遠一聽也顧不得說笑了:“那可如何是好。”


    “等!”韋然淡淡的飲了一杯酒。


    “等?”陳長遠有點不明所以。


    定南候府內


    “都這個時辰了,然兒怎麽還未歸?”大廳之中,一個穿著尊貴的夫人坐於主位之上,對著韋伯怒問道。


    “夫人,今日長林伯之子約少爺出去遊玩,想來是玩的晚了些。”管家韋伯彎身說道。


    “胡鬧,長林伯之子整日留戀煙花之地,半旬前剛因為私會醉香居的女子而被關了禁閉。他能去哪裏遊玩?”


    就在此時,下人來報:“夫人,剛得到消息,有南齊密探在醉香居刺殺長林伯之子,被當場擊殺。”


    “夫人,想必少爺也在醉香居,奴才這就是去喚他迴來。”韋伯躬身說道。


    “你多帶幾個家丁去,綁也給他綁迴來!”定南候夫人冷冷的說道。


    醉香居內,長安知府崔隴處理完屍體之後,對著韋然說道:“韋少爺,陳少爺,此處不安全,本官派人送你們迴去吧。”


    陳長遠正要答應,但見韋然搖頭說道:“不用勞煩知府大人了,佳人在旁,我和長遠還想在飲幾杯。”


    “歹人剛剛才刺殺過兩位公子,再留在此處空生變故,兩位如果有個閃失,本官實在不好交代啊。”崔隴勸道。


    韋然冷笑一聲:“崔大人,所謂的歹人是什麽人,外人心裏沒數,你難道會不清楚嗎?大人請自便,我就不送了。”說完韋然便冷冷的看著崔隴:“而且這幾人是南齊密探,按照規矩,應該由廷尉府來處置,不應該是你長安知府。”


    崔隴聽罷,鬥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心中暗罵道:“這定南候之子怎麽如此難纏。”臉上卻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先告退了。”


    醉香居外


    定南候府的人看到醉香居居然有長安知府的衙役,都感到很詫異。


    細問之下才知道自家少爺和長林伯之子還在裏麵飲酒,於是便帶人進了醉香居,剛好碰到出來的長安知府崔隴,崔隴看到定南候府的私兵,頓時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事不可成了。”於是便收隊迴府。


    韋然和陳長遠正在飲酒,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但聽門外有人唿喚道:“少爺,夫人命奴才來接少爺迴家。”


    韋然聽後對著長遠一笑,然後放下酒杯,別起佩劍。說道:“長遠,等到了。”


    “公子這就走了嗎?”妙香也起了身:“奴家今天還未曾為公子彈奏。”


    “琴棋書畫這等風雅之事,長遠行,我可不行。我再不走,迴到家裏怕是要和長遠一樣被吊起來打咯,”韋然說罷之後,也不顧陳長遠的臉色,哈哈大笑,然後打開了房門。


    還沒走出門的陳長遠,就和兩個女子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韋伯,所有人加強戒備,先送長林伯之子迴府。”


    妙香不由的感慨道:“韋公子年紀輕輕,做事情沉著冷靜,張弛有度,絕非常人啊。”


    一路上相安無事,韋然迴到定南候府之後,看到大廳之中還坐著的母親,直接雙膝跪地:“孩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丞相府


    “世川,剛剛崔隴迴報說,定南候府的人親自去接了韋然和陳長遠,他們沒法下手。”書房之中,丞相閔觀一邊低頭看著各地呈上來的奏折,一邊說道。


    “父親,這韋然年紀輕輕,不僅武藝高強,今日更是將孩兒耍的團團轉,必須要盡早除去啊。”閔世川在書房內不停的來迴走動,晚上的恥辱還曆曆在目:“他早晚還會出門的,不如孩兒派人盯著定南候府,找機會殺了他以絕後患。”


    “胡鬧!先不說定南候府的私兵都是定南候韋智的的老兵,再者今天趁韋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或許還可搪塞過去,韋然迴去必然和他母親交代這事,韋然要是在出點意外,韋智就這麽一個兒子,不得直接投靠南齊造反。”閔觀看著眼前的蠢貨兒子,不由的罵出了聲。


    隨後閔觀直了直身子說道:“杜正去世之後,杜黨基本已經做鳥獸散,唯有韋智是為父的心頭刺。本來為父兩年前已經計劃已戰事不利為由調他迴京,沒想到他突然夜襲壽春徹底奪取了淮北之地,這讓他在朝中聲威大震,並且南人畏之如虎。但是也反應出韋智在朝中還是有不少故交,而且此人深得軍心,想要輕易解決他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書房中的燭光忽明忽暗,閔世川的臉色也隨之陰晴不定,閔觀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你父我雖然掌控了朝中大半的局勢,但是並不能一手遮天,你往後遇到韋然不可如此莽撞。”


    “難道就任由韋家如此下去嗎?連孩兒都要給韋然讓步了?”閔世川恨恨的說道。


    “秋收之後,為父會命韋智進攻合肥,到時候為父自有主張,定能掃滅韋家。”閔觀看著掛在牆上的地圖,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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