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如水的華眉撿迴小草,柳眉如畫,星眸如一泓清水,雙手遞給劉禪,神情溫婉,笑盈盈柔聲道:“小師弟,到你了。”


    華眉說話的聲音如同空穀黃鶯鳴叫,又像清風拂過琴弦,十分優雅動聽,劉禪接過小草,微笑道:“謝過師姐。”


    看著劉禪把玩著草莖,漫不經心的樣子,兀突骨笑道:“小師弟,是不是怕輸給我們,不敢扔了。”


    沙摩柯也戲謔道:“是呀,我們的力氣無人能及,也才扔這麽遠。你幹脆認識罷,以免到時出羞。”


    眾人都把目光投到劉禪身上。


    劉禪不慌不忙,把草莖編織成一個小小的草圈,在眾人驚愕的眼光中,小手一揚,輕輕的拋開。小草圈滴溜溜的飛旋而去,足足超過沙摩柯剛才扔的落點一米有餘。


    沙摩柯、兀突骨張口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眾人掌聲雷動,歡唿聲四起,紛紛讚歎劉禪聰明。


    良久,兀突骨不服氣地嘟囔道:“如果知道能這樣做的話,我扔得比你還遠。”


    沙摩柯抓耳撓腮,急道:“不作數。這次作廢。重來。”


    華眉伸出春筍般的纖纖玉手,戳了戳沙摩柯的大腦袋,嬌嗔道:“真是個榆木腦袋,還讓別人用惱,笨蛋。”


    徐庶喝道:“胡鬧。願賭服輸。一諾千金乃我們墨者至死不渝的信條!”


    “遵命!師傅。”沙摩柯、兀突骨兩人神情一肅,垂首道。


    兩人跪在劉禪麵前,叩了三個響頭,異口同聲喊道:“小主公在上,沙摩柯(兀突骨)拜見,今後願效犬馬之勞,鞍前馬後聽命於麾下,但有號令,莫敢不從。”


    劉禪大喜過望,也不嬌情,趕緊扶起他們,好言撫慰道:“都是自家兄弟,兩位哥哥行如此大禮,真真折煞我也。快快請起!”


    又雲,四海之內皆兄弟,你們同為墨家師兄弟,以後就是匡扶漢室同一戰壕的生死戰友,當戮力同心,同舟共濟,肝膽相照,生死與共。今後,有難同當,有福共享,今後但凡隻要我有一口吃的,絕不會少一口你們的。


    一番和顏悅色、恩威並施封官許願的漂亮話下來,兩個威猛雄壯的異族少年感動得涕淚交加,心悅誠服,山唿千歲了。當下,他們指著天地,立誓忠於大漢皇室,忠於皇叔主公和公嗣小主公,如有違背,定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雲雲。


    劉禪高興得一塌糊塗,又是一通甜言蜜語。雲道,以後天下一統,大漢複興,封侯封王,共坐江山,同享榮華富貴。直把這兩個天真爛漫陽光帥氣的小王子高興得歡唿雀躍,忘乎所以。


    徐庶點頭讚道:“這就對了,當今大亂之天下,大爭之世,做事不能僅靠匹夫之勇,不能一味要蠻力。要懂用惱子,靈活多變,有勇有謀,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成就大業。”


    眾子弟躬身道:“謹遵師父教誨。”


    趁著用午飯的時間,徐庶告訴了沙摩柯和兀突骨的身世。沙摩柯乃武陵郡五溪族蠻王之子,其父與徐庶交往甚厚,敬仰墨家巨子急公好義為國為民之大俠風範,親送兒子拜師學藝。兀突骨乃西南烏戈國王之子,徐庶早年遊曆西南原始森林時,救了國王一命,國王十分感激,並求他收下兀突骨為徒。


    飯後,徐庶長身玉立,凝視著天邊飄來的一片烏雲,眼圈發紅,垂淚長歎道:“剛才,鬥兒說我愚孝忠直,所言極是。正因為老夫這個致命缺點,被曹賊害得家破人亡,終生遺憾。枉費了慈母傾其一生的教誨!須知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如我能遵從家母先忠後孝之訓誡,家母斷不會自殺,我也能繼續為複興大漢事業而奮鬥。如此,即使慈母仙去,也會含笑九泉之下!我作為墨家巨子,竟帶頭違背了‘兼愛’之信條,隻愛家人,忘了兼愛天下之責任,何其悲哀也!”


    眾人都陪著徐庶流淚,那些青年墨者更是哭聲一片。


    劉禪摒退了左右,隻留下徐庶師徒、趙雲、馬雲祿姐弟、向寵、習珍、傅彤、高翔、宗預以及等十數人。


    劉禪安慰徐庶道:“叔父休要悲傷,往事已逝不堪迴首,且由它去吧。關鍵是要知恥後勇,用行動實踐墨家信條,實現少年立下的雄心壯誌,則祖母必含笑九天之上。”


    “鬥兒,自母親大人升天後,我心如死灰,再無鬥誌,也無臉再迴頭見主公及昔日同僚。我還能做些什麽呢?”徐庶哀傷道。


    趙雲道:“主公驚聞元直兄母親大人自戕,嚎啕大哭,如喪考妣,命三軍犒素,全軍將士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立誓要為徐母報仇雪恨!”


    劉禪道:“家父與叔父您一樣,不僅感同身受,痛心疾首,有著剜心之疼。而且常常深深自責,怪自己放您北去,以致發生了悲劇!”


    徐庶向西遙拜,感激涕零道:“主公真不愧為仁德之君,冠絕天下。庶當初沒有跟錯人啊!”


    “至於叔父所慮,根本不是問題。所謂愛國不分先後,忠君可內可外。當年二叔為保存我兩位母親,演繹了一段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千古佳話。您亦可重複這往日的故事,潛伏曹營,曲意迎逢曹老賊,您在暗,我們在明,裏應外合與,遙相唿應,共同為複興大漢而努力奮鬥。”劉禪繼續道。


    徐庶大喜,憤然道:“如此甚好!曹操為了實現他的勃勃野心,和他曹家世代稱王稱霸,甘冒天下之大不諱,欺君罔上,橫行不法,作惡多端,罄竹難書。又使詭計毀滅我全家和我一生,我與他不共戴天。今生今世定要與曹賊周旋到底,滅了這個絕世梟雄的蓋世野心。”


    劉禪撫掌讚道:“師傅果然豪氣衝天!所謂有誌者事竟成,隻要以我們劉漢以及墨家為首的諸子百家正義力量勠力同心,精誠團結,一定能實現大漢賦予我們偉大而光榮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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