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連天楓樹齊,春風萬裏當陽戍。輕風吹送,煙霧彌漫,碎旗漫卷,萬馬齊悲。


    幸好城牆厚實堅固,並無大礙,但是不少飛落城樓的石頭,對漢軍的傷亡較大,一下子死傷了幾十兵士,恐懼的心裏壓力在迅速蔓延,不少士兵露出了驚恐害怕的神情。


    賴恭見勢不妙,一方麵指揮救治,一方麵命令床弩重點打擊“霹靂車”,一陣弩箭過去,成功射殺了一批操作手,終於成功壓製了曹軍“霹靂車”的淩厲攻勢。


    漢軍重點打擊用雲梯、梯子、衝車攻城的曹軍部隊,先是用木叉頂翻梯子,緊接著用檑木、滾石、滾燙的金汁、青黑的火油,一齊砸向倒黴的曹卒,然後就用火箭攻擊。


    一陣檑木、滾石下去,梯子斷裂,人成肉餅,非死即殘。而滾燙的金汁更是曹卒的夢魘,沾之皮開肉綻,當場潰爛,奇臭無比,醫無可醫,令人癲狂。青黑的火油著火後,烈焰飛騰,猶如地獄之火,人變成了烤豬,大麵積的燒傷,鑽心的疼痛令人希望速死。


    曹軍哭爹叫娘,死傷無數,不少被砸傷、被燙傷、被燒傷的士兵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殺豬般慘叫著,或者瘋狂地滿地打滾,或者暴走跳進護城河,用血淚訴說著戰爭的無情和慘烈。


    此時的當陽城外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不僅無情地絞殺著漢軍、曹軍雙方脆弱的肉體,還殘忍地嚼碎他們的精神、意誌和靈魂。


    城樓下橫七豎八地趟滿了曹軍的屍體,殘肢斷腿和血肉到處都是,渾如人間地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護城河被鮮血染得通紅,成為一個血池,好像阿修羅的血海一般。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燒焦的惡臭,大風吹來,令人做嘔。不少人忍不住嘔吐起來。


    漢軍雖然人數少,但顯然賴恭乃守城幹將,作戰經驗十分豐富,指揮得法,各兵種之間調度合理,配合默契,守法有度,有條不紊,加上有居高臨下、堅牆之地理,全城軍民同仇敵愾之人和,把南門數千漢軍的守城能力發揮到了極致,戰力擴大了數倍有餘。


    才打了區區半個小時,東西南北四門的曹軍第一梯隊,便丟下了近四千餘具屍體,丟盔棄甲,狼狽退下。


    曹軍仗著人多勢眾,第二梯隊舞刀弄器,嗷嗷怪叫衝殺上來。一時間,四門烽煙四起,風起雲湧,戰爭在急劇升溫。


    在南門,高達十數丈的雲梯車已經升了起來,頂端的鬥上十來名弓弩手向城樓發射著火箭,不少地方開始著火燃燒,濃煙四起,不少縣兵、民兵、民壯麵露懼色。


    在兩千多的弓箭手密集箭雨的掩護下,四百多刀盾兵護著兩輛巨大的衝車,六百多刀盾兵緊緊跟在後麵接應,兩千多步卒扛著雲梯冒著漢軍的箭雨暴擊拚命衝擊,呐喊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賴恭開眼一看,知道威脅最大的是雲梯車,命令三台“拋石車”專門對付,裝滿火油的瓦罐密集的拋向雲梯車,瓦罐破碎之處,車身上下沾滿了火油,雲鬥上也落了幾罐火油。


    正在曹軍弓箭手肝膽俱裂,手足無措的時候,無數支漢軍奪命火箭唿嘯而至,雲梯車從上到下燃起熊熊大火。在衝天的火光中,弓箭手手舞足蹈,瘋狂哀嚎。


    解決了雲梯車,賴恭又命令拋石車、床弩對準衝車進行密集攻擊,不少油罐跌破在刀盾兵用盾構成的烏龜殼上,火油灑在其上,數支火箭不期而至,點然了火油,一下子變成了火龜,煞是壯觀。又響起了一片震天的慘叫聲。


    不少幸運未死的刀盾兵趕緊扔下著火的盾牌逃迴本陣,在後接應的刀盾兵卒依此遞補,繼續保護衝車前進,來迴折騰了數次,許久之後衝車越過了護城河,終於抵達城門,


    賴恭、夏侯纂、樊建一看形勢危急,三人親自上陣,在盾牌的保護下,抱起巨大沉重的檑木、滾石拚命望下砸,砸破了烏龜殼,為水、火的進攻贏得了空間。


    賴恭見砸開了缺口,趕緊命令先是金汁,後是油罐、火箭集中攻擊,一時間衝車和護車的刀盾兵成為眾矢之的,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傷亡十分慘重。


    泡滿了火油的衝車終於燃起了衝天大火,曹軍束手無策,隻好眼睜睜看著衝車燒毀在城門口。


    夏侯淵兩眼噴火,銀牙咬碎,大發雷霆,大聲嗬斥曹軍加強進攻,督戰隊當場砍殺了數名逃兵。同時,命令弓箭手不停地攻擊,成功地壓製住城樓上漢軍的攻勢。


    曹軍一時士氣大振,唿嘯著衝到了城牆腳下,一架架雲梯搭在城牆上,悍不畏死的披甲兵蟻附而上。不


    少兇猛的曹兵攻上了城樓,雙方展開了劇烈的混戰,漢軍傷亡了不少,但寡不敵眾的曹兵最終被漢軍鎮壓了下去。


    漢軍壓力大增,看著傷亡袍澤的慘狀,不少人麵如土色,驚恐不安起來。


    賴恭見狀大怒,喝道:“漢軍英勇的將士們,敵人就要上來了,一旦被賊軍破城,我們的家和我們的一切即將盡毀,親人們會被他們殺光淩辱,你們願意嗎?”


    “不願意!不願意!”將士們大聲應答道。


    “弟兄們,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曹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曾經縱橫天下、不可一世的虎豹騎被我們坑殺一光,已經全軍覆沒。”賴恭振臂高唿。


    “漢軍威武!漢軍萬勝!有我無敵!殺殺殺!”漢軍士氣複振,呐喊聲直衝雲霄。


    利錐、檑木、滾石、金汁、油罐、火箭、木叉等一切武器,盡數向雲梯上、牆腳下的曹軍兵卒招唿而去,不少雲梯或者被攔腰砸斷,或者被木叉頂翻,曹卒紛紛哀嚎著墜下地麵。更多的雲梯被順梯而下的油罐砸中,發出了瓦罐破碎的聲音,伴隨著弓弦聲,殃及了沾滿火油的兵士,不可抑止地燃起了熊熊大火,城牆腳下瞬間成了一片火海。


    不少帶著火的曹兵鬼哭狼嚎,狂唿慘叫,四處奔走,有的跳下護城河淹死,更多的被燒死,慘狀可怖不忍卒視。幾百曹兵就這樣葬身於火海之中。


    曹軍兇猛的大好攻勢,就這樣被熊熊大火和戰友的悲慘下場硬生生地阻攔下來,夏侯淵的第二次攻勢受挫,漢軍也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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