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頑固至極的人,死後也要化作冤魂厲鬼,對活人糾纏不休。


    我忘了來接翁伯的班,趕來後,卻發現翁伯得了急病,忙取出針具包為他搶救,而在停屍間內,我看到了曹哲成的魂魄。


    這個老曹的魂魄不是已經被高級鬼差老黃帶走了嗎?


    可他的魂魄已經發現了我,搶出了停屍間,伸出鷹爪般的雙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虎口開始用力,嘴裏罵道:“讓你見死不救,讓你不肯指認兇手,我掐死你!”


    我想要反抗,卻發現床上的翁伯再次發病,四肢抽搐的更厲害,嘴裏也開始吐出白沫,還把《本草綱目》吐了出來,我擔心他會咬斷自己舌頭,忙用雙手去掐他的雙頰,但我也被老曹的鬼魂掐的喘不上氣來。


    這時太平間的鐵門打開,一陣涼風吹了進來。


    “袁大夫你怎麽了?”


    我聽到了盤貴的聲音,老曹立刻鬆開雙手,逃進了停屍間內。


    終於能夠唿吸了,我把《本草綱目》再次塞入了翁伯的嘴裏,取出一枚亳針,刺入他的頰車穴,令其牙關不能咬合。


    盤貴似乎也看出了什麽異常,立刻摸出一道黃符,貼在了翁伯的額頭。


    翁伯登時安靜了,後麵跟進來的盤貴就疑問:“這太平間裏還鬧鬼嗎?”


    我繼續從針具包內取出亳針,為翁伯搶救,盤貴自言自語道:“這可怎麽辦?要不趕快把翁伯送去治療吧?”


    盤成在椅子上落座,詢問道:“這位老伯怎麽了?是中邪了,還是生病了?”


    看到翁伯平靜下來,我鬆了口氣,道:“不用了,我能醫治的!”當我再去取亳針時,卻發現已經沒有了。


    這套亳針遺失不少,卻救過我不少次性命。


    我坐在了床邊,閉上眼睛,就看到盤貴和盤成兄弟倆身後冒著黃光,肩膀上冒著火,老曹的鬼魂懼怕陽火,不敢出來。


    盤貴拿起杯子,為翁伯泡了鐵觀音茶,扶他飲下一些。


    翁伯睜開了眼睛,緩緩的詢問:“袁大夫,你們來了,我這是怎麽了?”說著就撕下額頭的道符。


    我忙道歉:“實在對不起,我有事接班晚了,你剛剛發病了?”


    翁伯從床上坐起,我忙拔出他身體上的亳針,盤貴也表示:“我娘和堂弟來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就把接班的事耽誤了,實在對不起,這箱奶跟這包煙您拿著!”


    盤成醉醺醺的道:“翁伯,你剛剛發病時好可怕,幸好袁大夫醫術高超,救好了你!”


    翁伯有些不悅,抬腕看了表,道:“已經十點多了,我得趕快迴去,煙就不必了,我把這箱奶拿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他匆忙拎著營養快線離開了太平間,盤成立刻往床上躺去,盤貴坐在了椅子上,詢問:“袁大夫,剛剛發生什麽事情了,翁伯真的是犯病了?”


    我不好迴答,取過鐵觀音喝了一口。


    躺在床上的盤成就道:“這裏就一張床,還這麽窄,你們倆怎麽睡啊?”


    盤貴打開了停屍間的門,一股寒氣冒出。


    “裏麵的空床多的是!”


    盤成當即道:“那是為死人準備的,我可不敢跟死人搶床位,你們倆去睡吧,我困了!”說著閉上眼睛就唿唿大睡起來。


    盤貴走進了停屍間內,朝老曹的屍體走去。


    我閉上了眼睛,看到老曹的魂魄嚇的往解剖室退去,嘴裏叫道:“你別過來,你趕快出去!”


    不過他的聲音盤貴卻聽不到。


    我跟進了停屍間內,追進了解剖室,看到老曹的鬼魂跳進了大池子內,把裏麵的屍體弄得嘩嘩作響。


    停屍間內的盤貴也聞聲追了進來,我示意他不要緊張,然後對大池子內道:“你已經成為鬼魂,就趕快去投胎吧,何必強留人間呢?”


    “投胎?像我這種人還能投胎嗎?鬼差要把我送入地獄受刑,我才不會乖乖受刑呢!”老曹的鬼魂叫囂。


    看到他如此頑固,我就警告道:“你最好趕快去你應該去的地方,不然我就去請老黃過來捉你迴去!”


    對方發起狂來,附著在了大池子內的一具屍體上,便往外走。


    我立刻退出了解剖室,對盤貴道:“你趕快把道符貼在解剖室門上,然後守住這裏,我沒有迴來之前,千萬不要開門!”


    盤貴應了,把剛剛那張道符貼在了解剖室門上,向我追問:“你要去哪裏?”


    我迴答:“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休息會!”說著便找了一張空床,在上麵躺下。


    一閉上眼睛,我迅速進入藥材倉庫,從裏麵取了朱砂,硼砂,生石灰等驅鬼辟邪藥物,然後離開倉庫,撒在了解剖室和停屍間門口,就飄出了太平間,朝隔離病房飄去,希望能找到鬼差老黃。


    我飄到了隔離病房樓大院門口的鐵柵欄門外,對著裏麵大叫:“老黃,鬼差老黃,你在不在?”


    裏麵無人迴應,我隻好穿過鐵門,來到傳達室,就看到駝背老鍾,無顏女還有一個陌生男子正在房間內聊天。


    這個男子穿著防護服,戴著防毒麵具,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們要嚴格提防,市刑警隊的人還在醫院保衛科內沒走!”


    我再次看到了傳達室牆壁上的這道門,忙飄了進去,再次看到解剖台,鐵籠子,還有存放屍體的水泥池子,以及存放標本的玻璃器皿。


    這究竟怎麽迴事呀,茹鵬飛用金屬探測儀都找不到這間秘室,卻又重新出現了?


    我忙飄出了解剖室,就發現我身處傳達室後麵的臥室內,原來解剖室在傳達室正下方,距地麵至少有兩米五的距離。


    臥室櫃子下的地麵也有一條通往地下解剖室的秘道,剛剛那名男子帶著無顏女進入了解剖室內,然後從大池子裏挑選屍體。


    池子裏的屍體都已經被泡的腫脹發白,其中有一具屍體的麵孔好像在哪裏見過?


    進來的這名男子把這具屍體用鐵鉤子撈出,放在了解剖室上,打開手術箱,拿出柳葉刀,就開始剝屍體的臉。


    無顏女迴答:“爸,沒用的,這是一具男屍!”


    男子卻表示:“管他男屍女屍,現在年輕女屍不好弄,翁伯把太平間看守的很嚴,到了夜裏,太平間又輕易不開門!”


    我又驚又怒,原來這對父女倆是用屍體上的臉皮做移植實驗,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成功的。


    皮膚移植手術的要求很高,最好是同體皮膚移植,如果非得用他體皮膚移植,還需要血型配對,絕不是單單割下別人的臉,縫在病人臉上這麽簡單。


    這具屍體是陳輝的,我才辨認出來,也是看到屍體手腕上的毒蠍刺青。原來從太平間偷走陳輝屍體的並不是鬼差老黃,而是另有其人。


    我的魂魄往地下穿去,一直往下遊有十幾米,才靠近地下研究所的頂部。


    無顏女的父親也絕對不是普通人,或許他還能進入地下研究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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