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洛陽城天空陰雲密布,下起了綿綿密密的秋雨,頓時整個洛陽城陷入寂靜中,秦戈依舊跪在將軍府前,雨水已經浸濕了他全身,秦戈身上滿是行過車馬濺起的泥水,猶如落水狗一般。


    在大將軍府中依舊在笙歌燕舞,而在閣樓上,何尹正在一眾侍女服侍下納涼,雖然已經入秋,但今年的高溫一直不退,何尹看著雨水中跪在府前的秦戈的身影,幾個侍女發出譏笑道:“我們見過了各種達官貴人,像這種跪下求官的無恥之徒還是第一次見!這人還被稱之為英雄呢我看就是狗熊!”


    “混賬!等高麗韃虜兵臨城下時,將你們斬去首級、抓去為奴為婢時,我看你們還會不會在這說風涼話!”何尹實在聽不下去,這些婢女目光短視,大漢王朝大禍臨頭,她們還聚在一起取笑請戰的將軍,簡直是無可救藥。然而很多醉生夢死的達官貴人和這些婢女見識如出一轍。


    這時,從雨中一輛馬車駛來,這輛馬車鳳舞浮雕、金碧輝煌、天圓地方,有六匹白玉胭脂馬拉車,在一眾太監和禦林軍的護衛下來到大將軍府前。而在樓閣上的何尹則連忙起身去迎接。


    馬車徑直停在秦戈身前,馬車車簾掀開,一個身穿鳳服霞冠帶著麵紗的女子走了出來,立在馬車上居高臨下俯視著秦戈,秦戈因為新傷剛愈,在秋雨中泡了半天,此時已經頭昏腦漲,幾乎快要昏過去,看到那張絕美的容顏在麵紗下若隱若現,加上那母儀天下的威嚴,此時立在馬車上的女子猶如天後臨世,秦戈就這樣呆呆的跪望著,女子俯視著秦戈眉頭微皺。


    “大膽!狗奴才,你活膩了,膽敢直視貴妃娘娘,來人將這狗奴才給杖斃了!”一個黃門尖細的聲音傳來,隻見隨行的金甲衛士一擁而上,將秦戈按在地上,準備杖殺,此女正是大將軍何進之妹當朝貴妃何蜜。


    秦戈在這些力量強大的金甲衛士麵前根本無力反抗,被按在雨水和稀泥中,眼看就要被棒殺。


    “等等!”那輕柔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傳來,金甲侍衛連忙停手,女子在幾個侍女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幾個黃門太監已經在她的腳下鋪上地毯,撐起了一個繡著鳳凰的華蓋遮住雨水。


    何蜜走到秦戈麵前,此時秦戈渾身沾滿泥水猶如一隻喪家之犬好不淒慘。何蜜看到此時的秦戈眉頭微皺,低聲喝道:“抬起頭來!”


    秦戈此時精神力已經難以為繼,腦袋已經昏昏沉沉,加上寒氣侵體,秦戈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


    何蜜直接彎下腰,一把捏住秦戈的下巴將他沾滿泥水的臉抬了起來,看著秦戈那雙即將昏迷的眸子,蹙眉道:“我似乎對你有點印象,你跪在這所謂何事”


    “末將秦戈,請率精甲奔赴幽州剿滅高麗胡虜!”秦戈被何蜜逼視,竟然心中不敢生出反抗之意,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次來的目的。


    何蜜眼中露出恍然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秦戈啊!”說完看著朱門華燈的大將軍府門,皺了皺眉頭喃喃道:“兄長真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說著捏住秦戈下巴的手一用力,秦戈的嘴直接被捏開,這何蜜雖然看起來嬌滴滴的,但是卻力大無窮、舉重若輕,此時秦戈在她手中猶如一個被隨意擺弄的小雞子!


    秦戈有些愣神,一粒金丹從何蜜衣袖中滾入手中,彈入秦戈嘴中,何蜜猶如死狗一般將秦戈仍在地上,便徑直向著大將軍府走去,太監黃門和宮女連忙跟上,餘下一群衛士守護在車架前。


    丹藥入口,還殘留著何蜜手中的一抹綺異的餘香,此時,何蜜的身影猶如烙印般刻在秦戈心中,剛才何蜜那高高在上的強勢加上有些粗暴讓秦戈無法反抗的舉動,讓秦戈竟然升起了一種自卑,隨後便是自尊心被擊得粉碎,直接摧毀了秦戈的現在堅守的最後的尊嚴,秦戈長如此大還未受過如此大的侮辱,那是一種自卑、崇慕、瘋狂、執拗等糅雜的有些變態的心理。


    而丹藥隨著入口即化,秦戈隻覺一股純正猶如烈陽的力量充盈整個身軀,身體被雨水浸入的陰寒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種烈陽之力在整個身軀遊蕩,竟然在淬煉他的身軀,而自己空虛的精神力也在飛速的恢複!


    何蜜踏進大將軍府,早有侍從飛速稟報,何進帶著一班親隨重臣快步迎來,在中庭正好碰上,倆忙與眾臣跪在地上叩拜。


    何蜜淡淡的應了一聲,何進腆著臉笑道:“妹妹,母親今天老是念叨你,現在我帶你去看看!”


    何蜜瞥了一眼何進道:“兄長,我們還是先商量正事,我在書房等你!”說完沒有給何進和一眾大臣賓客任何的好臉色,徑直向著書房走去。


    何進能感覺到何蜜似乎心情不好,對袁紹等一班心腹之人道:“爾等先在客廳等候!”


    曹操出列道:“大將軍,伯璽傷勢剛好,經不起這等折騰……”


    提到秦戈,何進猶如吃了蒼蠅一般黑著臉道:“連這點雨受不了,還指望他去擊潰高麗胡虜,簡直是笑話!”秦戈一個小小的鄉野豪強竟然逼何進出兵,這讓何進心中燃起怒火。


    何進來到書房,隻見何蜜坐在主位上,此時正冷冷的看著何進,何進不由的打了個機靈,搓著手道:“妹妹!你……”


    何蜜最後揉著額頭語氣輕蔑道:“你就算披上大將軍的皮,也不過是個殺豬的!”


    此言一出,何進的臉漲得通紅,帶著慍怒道:“我……”他想反駁,但是看到何蜜的眼神頓時低下了頭道:“妹妹!有什麽事你直接說,為兄做錯了什麽你點出來,我一切聽你的就是了!”


    何蜜悠悠的歎了口氣道:“本來你我是寒門貧苦人家,我憑著天生麗質或許能嫁個好人家,但是自從我被張讓相中,我的命運就變了,我們兄妹成了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這種日子我受夠了!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和張讓抗衡的資本,但是你的眼界和見識為何那麽的愚蠢和狹小!”說著何蜜站了起來道:“你要記住,我們要的是天下,而這天下也即將是我們的!劉宏那個廢物現在活不了幾年了,到時候那個魔胎登上大統,這天下將是我們的!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現在還一門心思想著跟士族和閹患內鬥,絲毫沒有胸懷天下的情懷!”


    何進皺著眉頭道:“妹妹你到底在說什麽!”


    何蜜看著愚蠢如豬的何進,最後搖了搖頭,暗歎道:“我若是男子身,豈會被如此掣肘!”隨即道:“此次幽州戰事你必須站出來,趁著此次亡國之禍,為你建立起天大的功勳,因為此次戰爭若勝利,以你的爵位和功勳,加上我的努力,我有信心讓你獲得九錫!有了九錫我們就有跟任何人鬥的資本,也可以在劉宏百年之後,鎮住這個國!”


    何進聽到九錫眼中頓時熾熱起來道:“妹妹,那我如何做”


    何蜜看著麵前的燭火道:“想要獲得至高的功勳,你首先要掌握主動權,牽著所有勢力的牛鼻子走,讓他們的力量服務與你!所以此次你必須主動提出出兵幽州!”


    聽到出兵幽州何進頓時有些遲疑道:“我剛才與眾人進行謀劃,出兵幽州敗多勝少,我若做這個出頭鳥,一旦失敗恐怕將遭到士族和閹患詆毀……”


    “我們的格局是整個天下,而不是一輩子屈居人下!”何蜜猛然一拍桌子,嚇得何進連忙跪在地上,何蜜盯著何進怒喝道:“如今幽州局勢勢如破竹,如果不遏製住,讓高麗異族紮穩腳跟,到時大漢國境大開,四方異族蜂擁而入,這個破爛天下要之有何用!你是大將軍,就要成為大漢的擎天一柱,此戰不管勝敗你都能賺足口碑,勝你可以加九錫,若敗了,起碼你為大漢社稷捐軀,起碼不用做外族人的俘虜,這樣也不枉一世男兒!人生就在於賭,若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哪裏有資格執掌天下!”


    何進戰戰兢兢,何蜜從小便天賦異稟,掌著何家的家,而何氏一族能有今日輝煌,也是何蜜一手促成,對於這個妹妹何進有著深入骨髓的懼意,何進擦著額頭滲出的汗道:“滿朝文武,無人可擔此大任!”


    何蜜指著窗外道:“門前跪著的那個,我看他就可以,至少他比你有魄力、有狠勁、有遠見、有胸懷!”


    ……


    秦戈隻覺得軀體中血脈翻騰、氣血翻滾,皮膚上隱隱有紅線在遊動,那是秦氏先祖的圖騰紋身,圖騰紋身閃動,說明他的血脈即將覺醒,沒想到何蜜給自己吃的那顆丹藥,竟然不僅治好了他精神枯竭的傷,而且還強化了他的身軀,此時秦戈竟然已經突破五牛之力。


    這時,大將軍府的門打開,何進親自送何蜜走出將軍府,何蜜踩著地毯走到秦戈身前道:“明日你隨大將軍上早朝,我恩賞你這個機會,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秦戈聞言大喜過望連忙一拜道:“謝謝娘娘恩典!”


    何蜜沒有理睬秦戈,因為在她眼中一個螞蟻還引不起她的多少關注,而何蜜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猶如一個惡魔啃噬著秦戈的內心,秦戈突然抬起頭道:“等等!”


    何蜜瞥了一眼秦戈,秦戈手指微微捏動正是天威印道:“娘娘大恩,無以為報,我願將此獻於你!”為了博得何蜜的關注,秦戈鬼使神差的竟然將自己壓箱底的手段獻給了她。何蜜看到天威印,頓時大喜過望,瞬間閃現在秦戈身前,手一揮頓時四周被一種血色氣場封印。


    何蜜立在秦戈身前,一把抓住秦戈的衣領,將秦戈直接提了起來道:“剛才可是道家的掌中雷”


    秦戈點了點頭,何蜜伸出手芊芊玉手道:“將它印在我的掌心吧!”秦戈此時在何蜜麵前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捏動印法,最後與何蜜二人雙掌相擊,觸手處是那滑膩的肌膚,讓秦戈心中沒來由的竄起一股邪火。


    何蜜臉上閃過失望道:“隻有一式啊而且這天威印似乎不止五雷正法如此簡單!”說完直接扔下秦戈,身形一閃迴到馬車上,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眾護衛甚至沒有察覺到異樣駕馭著馬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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