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天已經很冷了,天空下著漂泊的大雪,將整個黑夜都染成一片通白,晚上11點,寒風冷得徹骨,恨不得將每一寸的皮膚都塞進火裏烤。


    街上的行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醫院門口的路燈下,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卷縮身體蹲在那裏,雪花把他的身體都染白了,他一動不動的就像是一個雕塑。


    薛斯年從醫院門口走出來,就看到小孩像屍體一樣凍僵的模樣,他皺起了眉頭,大步朝前走去。


    走到近前,停下腳步。


    他彎下身體,柔聲問道:“孩子,你沒事吧!你家人呢?怎麽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大半夜的。”


    穆緩慢的抬起頭,聽到這話有些懵懂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蹲在這裏很久了,寒冷貫徹到整個身體,凍得他都沒有知覺了,思維都慢了幾拍,好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我爸我媽讓我在這裏等他們,他們去給我籌錢看病。”


    他很認真,一次一次的說著,視線卻有些恍惚,他等了好久了。


    薛斯年聽了這話,心疼的抱住他。小孩身上全是雪,可以看出他等了很久,這一世他的父母還真是不疼愛他,以後就由他照顧吧,思緒轉著,看著小孩警惕的眼神,他盡量柔和起來:“到醫院等吧,外麵多冷。”


    “我要等爸爸媽媽。”穆斯很是固執。


    “生病可不能吹風,冷到身體會病得更嚴重,到時候你爸媽又要籌錢了。”薛斯年掃去穆斯身上的雪。


    “他們讓我在這裏等的。”穆斯很是固執,他得在這裏等,不能爸爸媽媽迴來看不到自己該怎麽辦?


    薛斯年才不管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他現在必須抱他進醫院看看,促使他對父母把穆斯丟在這裏的病是什麽病?那一定很嚴重,穆斯還在冰天雪地裏蹲了這麽久。


    他也不再說,直接抱起穆斯就往醫院走。


    看來,穆斯就是穆斯,即使沒有了記憶,還是這麽固執。手臂被猛地咬住,薛斯年垂下頭看過去,寵溺的揉了揉穆斯的臉:“乖,跟我進去,我會讓你在外麵等你爸媽的,他們來了,我就叫你。”


    男人的眼神很是寵溺,沒有一絲生氣,好像不管自己做什麽,他都不會怪他,穆斯一下子就愣住了,小嘴巴也鬆開了。


    眼框酸酸的,穆斯睜著大眼睛,他隻覺得男人的懷抱很暖和。


    “怎麽哭了?哪裏疼呢?告訴叔叔。”薛斯年立即緊張的詢問,他來到這個世界有點晚了,沒能第一時間就到穆斯的身邊照看他。


    穆斯輕輕搖了頭:“不疼,可是叔叔,爸爸媽媽說我生病要用很多很多很多錢,我……”


    “叔叔是醫生,不用花錢。”薛斯年心疼他的懂事,就像是那個世界,他初見穆斯,一個被爸爸傷害了的孤僻小孩,卻分外乖巧懂事,讓人心疼。


    “真的?”


    “恩。”


    “那爸爸媽媽?”


    “我先幫你看,不然病重了你爸媽得花更多錢了,我們進去?”看穆斯聲聲不離爸媽,句句擔心不夠錢,薛斯年心被扯住般難受,他的小孩,他來晚了,沒能早早的護著他。他又想,今天的相見就好像他們重新開始一樣,他第一次遇見躺在病床上的穆斯,小孩於是失去了記憶。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曆史重迴。


    薛斯年目光溫柔無比。


    “乖,身體好了才能夠不讓人擔心。”薛斯年一下一下拍著穆斯的身體,低聲哼唱起了安眠曲。在雪地裏蹲坐已久,饑寒交加,睡意早就襲擊了穆斯的小身體,隻是靠著股意誌力堅持著,此刻聽著這樣的安眠曲,還有這樣溫暖的懷抱,穆斯眼睛慢慢就閉上了。


    他實在是太疲太困了。


    他一閉眼,薛斯年的腳步加快了起來。穆斯是屬範可尼貧血,伴隨先天性心髒病,在雪地裏蹲坐太久,一進醫院就病發了,被緊急送進了手術室,折騰了一夜才讓穆斯脫離危險。閉著眼的穆斯並不清楚自己經曆過怎麽樣的危險狀況,躺在病床上的他整張臉蒼白沒有血色,眉眼精致脆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薛斯年守在病床邊,手指不斷描繪著穆斯的輪廓。


    深邃的瞳孔裏是濃厚的心疼。


    手指劃過穆斯的下巴,細細往下一直到心髒口,薛斯年手掌緊緊貼在他的心髒口,輸導著能量。這個世界是現實世界,法則製約,薛斯年也無法展開太多的能力,也隻能溫養著穆斯的心髒讓他短暫的脫離危險,徹底解除這樣的病是不可能的。


    外麵的雪花還在下。


    天剛蒙蒙亮,穆斯的生物鍾就讓他醒了過來,一睜眼對上了一張好看又陌生的臉蛋,穆斯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麽,連忙就要揭開被子。


    “你不能吹風,躺好。”薛斯年按住他的手,強硬地把他按迴病床上,皺眉看倒流的血液帶上了訓斥,“胡鬧,還在輸液怎麽就亂動。”


    整張臉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散發著濃濃的冷氣,握住穆斯的手放好。


    看血液迴轉迴去,他這才輕輕鬆了口氣。穆斯的病讓有再生障礙,一旦受傷,血液就難以止住。


    “都天亮了,我爸媽呢?”穆斯心很慌,整個人很是不安。他隱隱的有了答案,可是卻不敢去接受那樣的結果。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是多麽可憐,水霧彌漫,哽咽著滿是祈求。


    薛斯年整顆心瞬間被揪住了,心疼得他恨不得去找到那兩個害他的小孩如此難受的人,一刀刀的刮去血肉讓他們感覺到這樣的難受。


    “阿……”


    “你說讓人幫我等我爸爸媽媽,他們來了是不是?”穆斯惶然地望著薛斯年,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薛斯年閉了閉眼,溫柔的懷抱住穆斯,狠狠心開口:“沒有,他們沒有迴來找你,他們把你丟下了,不要你了。”


    穆斯瞳孔瞬間睜大,才不會,爸爸媽媽怎麽會不要他,他們說過不會不要他的,他那麽厲害那麽聽話。


    “你騙我。”穆斯一下子掙紮了起來,急急說著,“我要迴去,對,我可以迴去,迴家。”


    “你記得路嗎?”薛斯年不得不狠心打斷他的希望,想要丟棄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那麽就不可能在家附近。穆斯瞬間就僵住了身體,他記得,他們坐了好久的車,然後又轉了好多的路,閉上眼睛,穆斯也隻能想出個大概。他很小就很懂事了,也知道父母對他的不喜,他便努力的做事讓他們喜歡。


    可是現在,他還是被丟棄了。


    爸媽不要他了。


    穆斯想到那麽長的路,心底最終有了這樣的答案,也想起了年前生了一場大病,村裏的老醫生診治後爸媽突然的吵架,話裏話外都是沒錢治。他其實偷偷聽到了,還有弟弟要照顧,他們不能讓他壞了整個家的。穆斯一下子就不動了,很是委屈很是失望難過。


    七八歲的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


    很委屈,很難受,想大喊,想砸東西。


    不過最終,還是喃喃道:“叔叔,你鬆開我,我想要睡覺了。”


    “先躺著,我去給你做早餐,阿斯想吃什麽?”薛斯年鬆開了手,仔細地把被子整理好,“我去給你做。”


    穆斯扭過頭埋在了被子裏,一雙眼睛瞬間就紅了,男人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帶著無盡的寵意,穆斯有種被萬千寵愛的感覺,就像是弟弟在家裏,父母對他都是這樣,小心的護著寵著。嘴一張,眼淚吧嗒無聲的掉落,穆斯不想哭的,可是有一個人在旁邊如此關心,讓他控製不住。


    “喝粥可以嗎?”那人還在小心問著。


    穆斯扁了扁嘴巴,悶聲道:“我沒有不愛吃的。”


    一句話又是讓薛斯年心疼了下,沒有不愛吃的,不挑食,那是因為沒有挑食的機會。薛斯年可是知道,穆斯不喜歡吃的東西有好幾種,他拉下被子露出穆斯的腦袋:“頭要露出來,悶著不好。”


    這一拉,就看到無聲流淚的穆斯,薛斯年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被看到掉眼淚讓穆斯有些惱怒,他兇狠地瞪薛斯年一眼,聲音也強橫起來:“還不走!”


    他可沒有哭,他怎麽會在陌生人麵前哭呢!穆斯蹭著被子把眼淚蹭掉,可那淚水根本不受他控製,吧嗒吧嗒的落個不停,穆斯繃緊著臉,心裏很急很慌,以前他哭的時候爸媽可生氣了,穆斯怕這個對他很好的叔叔會生氣,眼睛瞪得老大緊緊看著薛斯年。


    薛斯年溫柔地捧住穆斯,逝去他眼角的淚:“別哭,以後叔叔照顧你,好嗎?”、


    哭的他可難受了。


    可也享受。


    薛斯年望著他心愛的人兒,就想這麽把他藏在隻有自己能夠看見的地方,給以萬千寵愛,讓他因自己而喜,因自己而難過,讓他圍繞著自己轉,這是他多麽渴望的奢望,而現在似乎不再是一個奢望了。


    他就要觸手可及了。


    薛斯年滿腹激動,柔和的麵容都因此而興奮了起來。


    被他捧住的穆斯眨了眨眼,惶恐而疑惑期待:“叔叔照顧我?”


    “嗯。”


    穆斯抿了抿唇:“為什麽呢?叔叔和我根本不認識。”


    “因為阿斯很可愛,我恰好沒有阿斯,想要領養一個。”薛斯年彎了彎眼,耐著心裏迸發的你是我的這樣的言語壓下,以穆斯這個年齡所能理解的和不被抗拒的語言解釋著,暗了暗眼神,“叔叔生不出孩子,阿斯來我身邊,讓我照顧你,不過,現在我照顧你,等我老了,阿斯可要照顧我。”


    是這樣嗎?隻是他還在生病,需要很多錢,叔叔要養孩子,還有很多選擇的。穆斯心裏因為薛斯年的話而期待欣喜,可也黯然,最後垂垂眼:“叔叔可以去找健健康康的孩子的,我爸爸媽媽都嫌棄我說我活不長浪費家裏的糧。”


    “傻孩子,你的病我會給你治好的,我要找的就是像阿斯這麽聽話懂事的,可以對我好的,阿斯你不會忘恩負義的對吧。”摸著穆斯的腦袋,薛斯年深邃的眼眸裏彌漫著。


    被詢問的穆斯詠柳地點頭,叔叔對他這麽好,他當然也會對他好的。


    “阿斯好乖。”薛斯年摸著他的頭,眉眼彎了起來,這麽乖巧的阿斯和剛見到他的時候是一樣一樣的,真希望阿斯會一直這麽乖下去。他彎下頭,在穆斯額頭輕輕一碰,“我去給阿斯帶早飯。”


    穆斯臉瞬間紅了起來,愣愣地嗯了聲,看著薛斯年離開。他眨了眨眼,額頭還殘留著那溫熱的氣息,叔叔似乎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就被父母親吻弟弟的畫麵揮散,穆斯甜甜的笑了。


    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這麽溫暖對他。


    穆斯身體不好,在醫院一住就是一年,這一年裏,父母從未出現過。穆斯一開始還會去門口等著,後麵漸漸也就不出去門口遙望了。對於迴家的路,他其實認不太清,他隻知道走到車站,然後轉過三輛車,從車站下去到家裏的路,坐哪些車並不知道。


    父母是真的決定丟了他的。


    如此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是在過年了,外麵很是熱鬧,醫院裏也很是熱鬧。薛斯年拉住了穆斯的小手:“阿斯,新年快樂,想出去放鞭炮嗎?”


    窗外可以看見煙花四散,很是美麗。


    穆斯用力點頭,小臉有些紅撲撲的。


    “那我給阿斯換上衣服再出去,可不能冷到了,不然我會心疼的。”一把抱起了穆斯往浴室走去,薛斯年手裏提著兩套一樣的紅色父子衫,當然,對於薛斯年來說,這是情侶衫。


    穆斯穿著的衣服也很厚,很暖和,隻不過在外麵套了件病服。穆斯摸著自己的衣服,歪著頭呆呆說:“不會冷到的,叔叔之前給我買了好多衣服,很暖和的。”


    “傻。”彈了彈穆斯的頭,在浴室把穆斯放下,薛斯年鎖住浴室的門,“新年當然要穿紅衣服了,我們一起穿的美美的出去。”


    薛斯年笑的很是燦爛,和阿斯一起穿著情侶衣出去,實在是讓他興奮極了。阿斯太乖了,在醫院裏一直記著要穿病服,讓他的一堆情侶服計劃都泡湯了。而且他一沒穿白色製服,阿斯就以為他耽誤了他的工作。


    薛斯年每天一起穿情侶服的計劃就這麽泡湯了,讓他好一陣心塞塞。而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薛斯年彎下腰就要幫穆斯脫衣服,活像大灰狼的他此刻滿臉的真誠暖和。穆斯紅著臉按住他的手,眨巴著眼睛小聲道:“叔叔把衣服給我,我會自己穿的。”


    “阿斯害羞了?”幫穆斯換衣服這樣的美事薛斯年哪裏舍得下,小孩太容易害羞了,每次都早早的自己換好,他都沒有機會。


    穆斯不說話,大眼睛直直望著薛斯年,他滿臉通紅,嘴巴高高撅起:“叔叔出去,我自己穿。”


    他都這麽大了,哪裏用得著讓叔叔幫忙穿衣服,而且這樣好奇怪的。穆斯抬起頭看著穆斯,看著薛斯年忽然傷心的表情,那種奇怪的莫名念頭一閃而過,他伸出手抓住薛斯年的手,急急問:“叔叔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難受了?”


    叔叔看起來好難過的感覺,穆斯手足無措。


    被穆斯關心著的薛斯年一顆心都要飛了起來,麵上卻還是難過地模樣,神情黯淡。


    “阿斯是不是還沒認可我?沒有把我當成親人?這麽久了阿斯難道沒有看清我的心嘛?”也許是情有所感,話開頭隻是裝的,越說越是心澀澀然,他追著穆斯那麽久,怎麽就無法讓他愛上自己,無法讓他接受自己。薛斯年渾身氣息憂傷,深深凝望著穆斯,手指輕觸穆斯的眼,“阿斯,你看不見嗎?我是真的想要對你好。”


    所以不要再離開我了,無論生與死,不要再拋棄我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夠忍受多少次。薛斯年的指尖在穆斯臉上描繪著,心傷而又固執。那指尖溫熱,一點點順著輪廓一直到穆斯的唇瓣,用力磨砂著。穆斯直覺的不對,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叔叔是真的對他好,他感受得到也把他當成了最親的親人了。


    可換衣服和不把他當親人有什麽直接關係?


    穆斯疑惑,也急切地表示:“叔叔,你是我最親的人了,沒人對我這麽好的。”


    被這稚嫩的聲音喚迴了神,薛斯年這才迴過神來,看著穆斯認真急切的神情,強調問道:“是嗎?”


    “是的。”穆斯很是認真地表示,生怕薛斯年不相信,“我以後會對叔叔很好很好的。”


    迴答他的是薛斯年的默默垂頭:“那阿斯怎麽不讓叔叔換衣服?別人家的小孩都是家長幫他們換衣服的。”


    穆斯一下子被哽住了,他迴想一下,好像似乎是這樣的。弟弟都是爸媽幫忙脫衣服換衣服洗澡的,自己的話,因為爸媽不喜歡所以從來沒做過。


    “可,可我自己會。”慢吞吞地憋出了這句話,穆斯臉更紅了。


    “我知道,我隻是想要融入那種為人家長的感覺。”薛斯年一字一字難過說著,“畢竟我不能擁有孩子了。”


    穆斯一聽,瞬間沒了話了。叔叔對他很好,很好,他已經感受到了這股溫暖,不想再失去,想要努力抓著。他此刻有點心慌,害怕叔叔因為誤解自己而不要自己了,穆斯的手指用力地都掐破了薛斯年的手背了,他慢慢點頭:“那叔叔幫我換,叔叔不會不要我吧!”


    怎麽會呢?他那麽艱難才能夠讓他呆在自己的身邊。薛斯年撫摸穆斯的頭,彎下膝蓋蹲了下來:“阿斯別怕,我永遠不會不要你的。”


    隻有你,你一直不要我。


    穆斯眨了眨眼,眼角溢出一滴淚。


    “真的?”


    “嗯,真的。”薛斯年保證,伸出手指誓,“若是我沒有做到,就讓我不得好死。”


    穆斯立即瞪大了眼,然後遮住了薛斯年的嘴:“你才不會死。”


    “嗯不會,阿斯把手伸直,我要給你換衣服了。”薛斯年彎著眼笑的像偷吃了米的老鼠,解開穆斯的外衣,脫掉他的衣服,在穆斯紅著臉伸直手的同時把他裏麵的保暖衣給脫掉。


    這一脫,冷風瞬間灌入。薛斯年本來想要好好看看阿斯光著的身體,這下連看都來不及看,隻匆匆拿過帶來的保暖衣幫穆斯給穿上了,手指劃過穆斯的皮膚的同時,指尖劃過一絲電流。薛斯年抿著唇,很是認真的幫穆斯繼續換上衣服,褲子,這才捧著穆斯的臉吻了他一下:“難怪別人都喜歡為自己的孩子換衣服,看著孩子在自己手裏被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阿斯真好看。”


    穿著紅衣的穆斯看起來越發的精致,因為害羞而紅潤的臉頰使得他精致的小臉鮮豔如花,薛斯年張大著眼不錯過一毫,現在的阿斯還是一張白紙,他可以慢慢的在白紙上塗抹痕跡,讓自己遍布阿斯的生活,讓他無法離開自己,這樣想的薛斯年笑容越發濃厚了。


    穆斯卻是紅著臉低低道:“我是男孩,不用好看的。”


    “以後阿斯就由我每天打扮,培養感情。”意有所指的薛斯年捏了捏穆斯的臉蛋,“臉蛋有些肉了,不過還不夠,阿斯還需要好好養著,養的白白胖胖的。”


    “叔叔快換衣服,換好了我們出去玩。”穆斯羞紅著臉推了薛斯年一把,快速的打開門跑出去,跑出去後唿吸有些急促,就那麽站著唿吸著。


    然後,臉蛋紅豔豔的。


    要一直這麽讓叔叔換衣服嗎?感覺好怪。


    穆斯想了下就用力搖頭,叔叔很好的,對他很好,怎麽會怪呢?以前爸爸媽媽什麽都幫弟弟做,他不是很羨慕嗎?現在也有人這麽對他了,想著穆斯彎著嘴角翹得很是開心,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叔叔想要入侵他的世界,叫他以後的生活再離不開他。


    他要把穆斯養成一隻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一踏出籠子就會無所適應,讓他再離不開他這個養鳥的人。


    新年,家家戶戶都很是熱鬧,紅燈籠,春聯,煙花彌漫整個城市,到處都是年味兒。


    雖然很冷。


    薛斯年穿著和穆斯一樣的紅衣服,紅色圍巾和帽子,牽著他走出了醫院。


    “阿斯想要放煙花嗎?”一出門,穆斯的眼睛就直直望著不遠處拿著仙女棒的小孩子,幾個小孩子拿著仙女棒跑著,笑聲把冬天的寒冷都吹散了。


    穆斯眼睛亮亮的:“可以嗎?”


    說完又有點難過的說:“可是我身體不好。”


    以往弟弟都會玩,媽媽說他身體不好,總是讓他呆在家裏把桌椅碗筷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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