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林到的時候,就看到穆斯□□著身體,坐在床上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想到剛才怒氣衝衝離開病房的父親,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同樣不過是父親手中的工具,為了惦念那個人,謝慕林眼中幽暗光芒濃濃閃起,極為諷刺的自嘲:“謝慕林,謝,慕,霖。”


    他在渴望父愛中為討好父親關愛小心謹慎,直到初二才發現自己名字由來,和自己並不受父親歡迎的結果。他隻不過是父親作為一個隱晦告訴楚顏霖他愛他的工具。而穆斯,是作為那人的替身。


    謝慕林眸光柔了下來,彎身抱住了老師:“老師,別怕,父親走了。”


    以往看見那樣麵色冷冷地老教科模式老師,他都在心裏喊著:不過是父親手裏的一個玩具,憑什麽來教育自己。或者扭曲的感覺喜悅,有人分擔自己的痛苦,可今天,謝慕林卻是少有的有了愧疚的感覺。


    穆斯猛地掙開他,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抬起的頭一雙眼赤紅著,滿臉還有未幹的淚痕。他匆匆擦去,防備著看著他,怒喝:“你來做什麽?我到今天的所有還不是你造成。”


    被淪為發泄的工具,寸寸傲骨都被打碎,還不是你一手造成,還不是你推進來的。


    穆斯怨恨而痛苦。


    冰冷的臉上毫不血色,因為那一推太過劇烈,被子都滑下大半,清晰的把大半的身子都露了出來。那常年被長襯衫包裹得嚴實的白皙皮膚露了出來,身上遍布痕跡,大部分泛青泛紫,還有昨晚謝邵陽毫不留情留下的傷痕,看起來是那麽觸目驚心。


    也令人心癢癢。


    謝慕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著父親對楚顏霖那種隱晦愛意的深知,才會對男人有了深究,還是因為老師是父親男人的原因,或者是平日黑白刻板的老師此刻如濃墨披散,奪人眼魄……原因究竟是什麽,他找不到,結果,是他心動了,他發熱著眼,細細描繪著老師的身體,恨不得把痕跡都給重新覆蓋,換成自己塗染的。


    視線一點點,仔仔細細。


    最終對上了老師冰冷譏諷的眼。


    謝慕林有被看破的惱羞,也有更大的顫動,還有一絲的難過。


    老師以前看他的眼神,從來沒有這麽冰冷過,都是那樣耐心和關心的。


    “你也想要嗎?”薄唇微啟,穆斯目光越發銳利氣憤。這父子,心理都扭曲有病,他嘲諷著,卻一把撤下自己的衣服,低低道。


    可以嗎?謝慕林傾身靠近,想要觸碰。


    穆斯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嗤了聲:“原來謝同學那天給我過生日迷暈我就是這個念頭,怎麽,醒來後我卻在你爸爸懷裏?”


    被握住了手,謝慕林心髒猛地提起,老師的話讓他又氣憤又有幾分期待,老師這話是什麽意思?眼眸遊移對上了穆斯的眼,那視線冷冰冰的簡直凍死個人,謝慕林所有的心思一下子都被凍結了,猛一抽手捏住了老師的下巴:“哼,老師說這話難不成是想誘惑我?對你有那種念頭?我瞧是老師身體發癢,想要我解一解,怎麽,剛才父親沒有喂飽你嗎?”


    穆斯原來就沒有血色的臉龐更白了,用力拍開了謝慕林的手:“你給我滾,滾出去,滾。”


    他指著門口大吼,渾身是被激起的怒意。


    謝慕林從沒有瞧過他這麽生動活潑的情緒,將那張被刻板老教科掩藏的豔麗麵容一下子展露了出來,倒是讓人移不開眼。他看著,看著,不知道怎麽的,那一股子怒火一下子就消散了,反而就無比的心疼,可他不會說出來,謝慕林強硬地上前,兩手用力一抓,把穆斯按在了自己的懷裏:“老師,我知道是我錯了,你生氣也對,你怎麽罵我我都不會反駁的,隻要老師能夠開心。”


    這一股子無賴勁兒一出,謝慕林微微一愣的同時恍然,原來他是這樣的心思。


    他以前對待老師的,都是想吸引老師注意。


    以前是他錯了,怎麽會把這麽一塊美味丟到了父親手裏。


    不不不,不是父親。


    以後,他們是情敵。老師,為了贏迴你,我不會再那麽叛逆混日子了,謝慕林在心裏說著,我會讓我們兩人都脫離那個惡心的人。


    他們彼此同病相憐。


    穆斯自是跟著怒罵了許久,隻是他作為老師,本就不會罵人,來來迴迴就是那麽幾句,罵了好一會兒就停了。埋在謝慕林胸膛的嘴角卻是悄悄勾起,父子相爭,他就利用這個吧。愛人在兒子身邊,父子關係崩裂,簡直是美麗的結局。


    上一世太便宜了那家夥了,這一世他可要好好謀劃謀劃,既然死了也還要輪迴的話,倒不如活著笑著看著敵人痛苦不堪的蹉跎一生。


    平靜下來,穆斯毫無起伏地說道:“放開。”


    謝慕林果然鬆開了手,他輕笑著望著穆斯,靜靜看著穆斯,倒是看的穆斯有幾分惱怒,穆斯狠狠瞪他:“我不想看到你。”


    他竟然在學生麵前這麽丟臉,他是老師,就該引導學生不走壞路,況且謝慕林這麽小,還能夠改正,深深唿吸了一口氣,穆斯使勁的繃著張臉:“我沒有生氣,謝同學,現在是上課期間,你應該迴去上課,而不是翹課來這裏。”


    “別的老師講的我聽不進去,所以來照顧老師,老師趕快好起來,我也能學的快。”謝慕林看著穆斯羞惱的模樣,倒是覺得老師越發的可愛了。奇怪,以前怎麽會覺得老師很討厭呢,使勁兒都要折騰老師呢?謝慕林迴想著,又想到老師時時刻刻都沒有放下對自己的教育,以前覺得討厭,現在也覺得可愛極了。


    這還是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人。。


    謝慕林心裏軟了軟,他不該用那些幼稚手段折騰老師的。


    “老師,我會好好努力,你等我,我能夠讓你脫離謝邵陽的。”很是認真地說完這麽一句,靜寂的房間裏忽然咕嚕一聲響,穆斯的肚子響了起來,鬧得穆斯更加的無以麵對,隻能一直繃著張臉看著謝慕林,“胡說什麽,你好好學習就好。”


    “老師真是個好老師。”謝慕林唇角飛揚,站起了身,“老師午飯還沒吃嗎?我去給老師帶來。”


    穆斯直接把被子拉起來:“不用,我要睡覺了,你迴去上課。”


    “嗯,老師會海鮮過敏嗎?海鮮粥怎麽樣?”謝慕林彎下腰幫穆斯掂了掂被子,自顧自得說著轉身。


    他小心地打開門出去,說了句我很快就迴來,關上門後就飛奔一樣的拔腿就跑了,醫院對麵有一家粥店,他來的時候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跑著的同時心裏還一上一下迅速跳動著,這是謝慕林從未有過的感覺,跑著跑著他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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