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了何勤。


    何勤在給他剝一個石榴,看到他醒了,就把盛了石榴籽的小碗端過來,“醒了嗎?吃點石榴提提神,我特意給你帶迴來的。”


    唐夏驚訝的把那碗石榴接過來,何勤就在他碗中放了一把勺子,說:“用這個吃,別漏了。”


    唐夏看了那石榴一會兒,抬眼看著何勤,何勤笑了一笑:“怎麽,半個月不見我,認不出人了?”


    唐夏扁了扁嘴,想把石榴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卻被何勤用手給推了迴來,何勤說:“我剝了一陣,沒功勞也有苦勞,你得給我麵子,全吃了它。”


    唐夏沉默的點了點頭,把那些晶瑩的石榴籽一勺一勺的填到嘴裏,嘴巴動了幾下,眼睛裏麵就滴出淚來。


    豆大的淚珠源源不斷的滴在碗裏,濺起一朵朵水花,唐夏無聲的將那些石榴都吃完了。何勤自始至終都看著他吃,沒吱聲。


    唐夏吃完了,將碗一扔,直接撲到何勤的懷裏,嗚嗚的大哭,邊哭邊語無倫次的訴說。


    何勤用手撫摸著唐夏的腦袋,聽著唐夏烏突突的說話,等唐夏哭夠了,何勤說:“薑牙師叔收到一封委托信,要出門一趟,可以帶兩個小的出門順便曆練曆練,我向師傅報了你的名,你心情不好,跟著下山散散心去吧。”


    唐夏驚訝的抬起臉來,何勤衝他安慰的一笑,不容置疑的說:“你放心,此行兇險不大,也不是什麽棘手的事情,你隻要乖乖的跟著,不用出手,我已經囑了薑牙師叔讓他多多照拂於你,你不要亂跑就行。”


    說是出遠門,沒想到日期那麽急,僅僅在一日後,唐夏就被何勤收拾一新,打了一個包袱,腰上掛著劍,推到了薑牙師叔的麵前。


    薑牙師叔嚴肅的看了唐夏一眼,當著何勤的麵,上前和藹的拍了拍唐夏的肩膀,跟何勤誇口說:“師侄啊,把他交給我,你就放心吧。包準給你這個樣子帶出去,精神百倍的帶迴來。”


    何勤微笑著點了點頭,上前整了整唐夏的包袱,又拍了拍唐夏的肩膀,在他腰裏麵塞了一個錢包,然後又囑了唐夏幾句。


    唐夏正在點頭答應,薑牙師叔已經等不及的上前幹脆的拽了唐夏的胳膊,仰著脖子看了看天,跟何勤說:“哎呀這個時間也不早了,得趕早啊,畢竟另一個小子還在等著我呢,人我可帶走了啊。”他說著跟何勤擺了擺手,就拉著唐夏直接走了。


    唐夏被他被動的拽著,薑牙師叔腳程很快,走的挺急,還拉著他不撒手,唐夏咬了咬嘴唇,沒吱聲,努力的跟著。


    一會兒,行到一處無人之處,薑牙師叔終於放開他,唐夏喘氣喘的比平日的節奏稍快了一點,畢竟他這一段時間都在修養,之前身體虧的太多,但是薑牙師叔卻馬上皺眉,還咂了一下嘴:“喘氣喘成這樣,也是個廢物,嘖,帶了一個麻煩。”


    唐夏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前後態度截然不同的變化,薑牙師叔朝來路看了一眼,發現已經看不到何勤的身影了,就不打一聲招唿的迴頭說了一聲:“嘿,小子,跟著。”然後就“嗖”的一下竄出去了。


    唐夏怔愣的看著他瞬間遠去的背影,咬了咬牙,也飛快的提速跟上。


    努力的追到山門口,看到薑牙師叔跟另外一個人站在一起,唐夏跑了這麽遠的路,追的有些頭昏眼花,所以沒看清那人是誰,等到了近處,才看出那是白傾城來。


    剛想扭頭走人,卻被早就等得不耐煩的薑牙師叔一把抓住:“嘿,小子,等你等了這麽久,你速度慢不說,竟然還想不打一聲招唿的走人?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既然答應了何勤那小子,就得帶你出去走這一趟,還得完整的把你給帶迴來,你要是敢給我出幺蛾子,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抗著去,大不了迴來的時候再給你接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薑牙師叔這是明顯的威脅,唐夏的臉接著就綠了起來,抿著唇把臉撇到一邊,白傾城看唐夏一眼,歎一口氣道:“師叔,你別嚇唬他了,他剛生了一場大病。”


    “生病?誰沒生過病?”薑牙師叔怪叫道:“我徒弟還曾被魔獸給啃的快死了呢,現在不也活蹦亂跳的?就這小子體弱?體弱修什麽仙?”


    白傾城嗔怪:“周正不也是養了半個月才起的床?何況他還吃了金丹,不一樣的。”


    “不一樣?哪裏不一樣?”薑牙師叔嚷嚷道:“怎麽,就興這小子亂闖結界破壞陣法,就不能讓我念叨念叨?”


    白傾城跺了一下腳,提高聲音道:“師叔!”


    聽到白傾城明顯不讚同的聲音,薑牙師叔才終於閉了嘴。


    白傾城看唐夏扭著頭倔強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就上前扶了唐夏一把,“師兄,你沒事吧?”


    唐夏像被刺到一樣猛地甩開白傾城的手:“你別碰我。”聲音裏充滿了排斥。


    “他這什麽毛病?”薑牙師叔氣憤的指著唐夏,想上前教育他。


    白傾城用身體把薑牙師叔頂迴去:“好啦師叔,你看這日頭都起來了,咱們還是趕路吧。”


    薑牙師叔被這話說的一愣,趕忙抬頭看了一下日頭,揪著眉頭跟白傾城說:“都是這小子鬧的,差點誤了時間,成了,咱們先走吧,有什麽事路上再說。”


    他這樣說著就當先站上了去往山下的升降梯,白傾城站在原地看了唐夏一眼,等著唐夏,唐夏抿著唇把頭轉迴來,垂著眼走了上去,白傾城跟在唐夏身後也上了升降梯。


    薑牙師叔拿出一塊刻有八卦符文的石頭,往機關的卡槽裏一扣,一道藍色的氣流閃過,升降梯就緩緩的動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開始加速下降。


    唐夏覺得有些吃不消,頭腦有些發脹,就蹲了下去。


    薑牙師叔仰著頭倨傲的垂眼蔑視著唐夏,如看一隻螻蟻。還開口說:“廢物。”然後他就催動那符,把下降的速度給加快了。


    “師叔你慢一點。”白傾城說。


    “我樂意,他這個樣子,連這點速度都受不了,談什麽禦劍?”薑牙師叔蔑視的強調。


    山下的風唿唿的吹上來,把唐夏的衣服吹的鼓了起來,臉上被烈烈的山風刮的難受,感覺如刀割一般,耳邊還有唿唿的風聲,其實唐夏現在根本聽不清薑牙師叔說了什麽,全被風聲給蓋住了,但是他知道薑牙師叔在說他的壞話,但是他現在沒時間去辨別薑牙師叔說了什麽話,他也不感興趣,他隻想讓自己好受一點,所以他把胳膊圈起來放在膝蓋上,然後把臉埋了進去。


    “看這點出息。”薑牙師叔怪叫了一聲。


    白傾城又歎氣:“師叔,禦劍並不是一直在高速下降的,跟這個不一樣。”


    白傾城說完這句,就自覺的站到靠外的一側,給唐夏把山風擋住了。


    薑牙師叔就衝白傾城翻白眼。


    山頂雖然離地麵很遠,按理說升降梯應該下降很久,但是真禁不住薑牙師叔這個催法,隻一會兒,他們就下到了山底下。


    猛烈的加速又猛烈的減速,就像坐一個現代高速的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四麵都沒牆的幾百層高樓的電梯一樣。


    唐夏差點吐了。


    等腳底終於踩到實地的時候,要不是憑著意誌,唐夏覺得自己能摔在地上,現在還在頭暈呢。甚至連白傾城扶了他一把他都不知道。


    薑牙師叔把那石頭收迴來,揣進懷裏,皺眉頭看著唐夏在那裏暈,要不是唐夏暈著,看不見薑牙師叔的眼色,他能被薑牙師叔看的懷疑人生。


    薑牙師叔是個急性子的人,唐夏拖了他們後腿,他也不願意等。隻讓唐夏站了一會兒,就拔步開走。


    又是不打一聲招唿的,直接竄了。


    白傾城無奈,問唐夏:“師兄,你還好吧?”


    唐夏現在已經緩了過來,看到白傾城扶著他的肩,頓時清醒了,抿著唇推開白傾城的手,往一邊錯開了一步。


    白傾城臉色不變的說:“那師兄,能跟上吧?”


    唐夏沒說話。


    白傾城往前走了幾步,迴頭:“我會盡量慢一點的。”


    他說著就展開功力開始前進起來了。


    唐夏咬牙跟上,白傾城確實是照拂他,一直保持在他能跟上的速度。


    兩人走了半個時辰,等行出穀之後,他們已經出了門派最初始的範圍了。


    薑牙師叔已經在穀口等的有點不耐煩,見他們去了,就開始叨叨:“傾城師侄呀,以你的腳程這也著實是太慢了,你跟他說地點,然後把這小子撇下,先過來跟我說會兒話也成啊,我等你們半天,簡直燥死我了。”


    唐夏眼皮垂地,把薑牙師叔的話當耳旁清風,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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