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臉上笑容頓時消減幾分,表情略顯嚴肅道,“我在認識子龍之前,並不知道子龍的身份。”


    趙國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後,瞬間大笑起來,“好好好,好一個不知道身份。”


    沈牧淡然一笑,並沒有多麽過激的反應。


    而有了這兩句話做鋪墊,趙國利看沈牧那叫一個越看越順眼。


    趙子龍在一旁嘿嘿傻笑,那笑容裏的意思分明是“我就說吧,老大不是衝著你的身份來的”。


    自飲自酌了一杯,趙國利忽然問道,“你對軍隊管理製度怎麽看?”


    沈牧疑惑的看了趙子龍一眼,後者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老爹為啥會問這樣的問題。


    “軍隊管理?”


    沈牧念了一遍,看著神情真摯的趙國利,當即也不隱瞞:“我覺得,當前國內的軍隊管理製度還有些許瑕疵。”


    “哦?說來聽聽!”趙國利眼前一亮,主動給沈牧倒了一杯酒,“都是那些瑕疵?”


    “軍隊是一個燒錢的地方,而且以華夏現狀來說,軍隊裝備需要更新,軍人福利要提高。”


    “在我看來,如果需要進行改革,首當其衝的就是大量壓縮、減少一些和戰爭無關的軍隊機構。”


    說完這話,沈牧悄悄看了一眼趙國利,見趙國利臉色還算正常,心中鬆了口氣,這才接著說道,“以當前華夏的處境來說,不管是境內問題還是境外困擾,對軍隊素質的要求越來越高,而且形形色色的突發事件太多太多,如果能讓每個士兵從專能變成全能,這種事情實施起來會比較困難,一旦成功實行,所帶來的好處將會十分巨大。”


    趙國利疑惑道,“每個兵都是全能?這實施起來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沈牧自信一笑,“所以我才要說接下來的這個建議!”


    頓了一下,沈牧這才開口道,“打造一支以精銳力量為作戰主體的聯合作戰體係,以前的精銳力量進行敵後作戰的方案已經不再合適現在的局麵了。”


    趙國利才恍然點頭,“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實施起來難度倒也不是那麽大!”


    沈牧笑而不語,心說實施難度當然不大,因為隱龍的作戰體係就是這樣的——以悍馬沈牧等人行動為主,隱龍剩下的那些雇傭兵們配合行動,無往而不利。


    這可不是空想,而是在實施後才得以確定的大規模作戰方案。


    “我聽子龍說你最近也在軍營中鍛煉,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接和子龍說就好,如果子龍解決不了的,盡管和我說!”


    留下這麽一句話,趙國利揉了揉略顯酸疼的眼睛,擺手道,“老了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們兩個年輕人再喝點吧,我可是要迴去休息了。”


    沈牧剛想起身,卻被趙國利擺手壓了下去,“得了,這又不是在外麵,哪有那麽多的規矩?”


    等到趙國利離開,趙子龍給沈牧倒上一杯酒笑道,“老大,我老爹對你好像很有好感啊?”


    “還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沈牧一手按著酒杯,手指在杯沿緩緩摩擦,“聽你老爹的語氣,好像要整治軍隊了?”


    “誰知道呢,反正那些事情又不是需要咱們操心的,好不容易來一趟,今天一定要喝盡興了!”


    說著,趙子龍又給沈牧倒上一杯酒。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趙子龍被灌得路都走不直了,趴在馬桶上一陣大吐特吐,被沈牧扛到房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幫趙母收拾好殘局,沈牧便離開了趙家。


    迴到軍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兩點的光景,剛迴到喃京軍區,沈牧便接到了緊急集合的通知,作為身負職位的士官,沈牧自然有權不參加緊急集合,但是沈學忠他們可就慘了。


    睡得正舒坦的時候卻被集合鈴聲亂醒,世家子弟的脾氣一發作,被子往頭上一裹,對尖銳的鈴聲充耳不聞,直到宿舍門被人一腳踹醒,這才帶著滿腔怒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們幾個在幹什麽!還不從床上滾下來!”哲子拎著掃帚一個個挨個敲床。


    被擾了清夢的沈學忠睡眼惺忪的瞪著哲子,眼神裏隱隱裹含著怒氣。


    “集合了都不知道?趕快滾下來!穿好你們的衣服,每個人一百個俯臥撐,做不完的明天早上不允許吃飯!”


    自打得到了趙子龍的暗示,對沈學忠幾人,哲子那叫一個古道熱心——別人訓練兩個小時,沈學友等人就得訓練四個小時,別人負重三十裏,他們就得負重五十裏。


    足足一個星期,幾個從世家嫡係子弟被折騰的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晚上有了休息時間,還被吵醒,能有笑臉那才叫見了鬼了。


    “瞪什麽瞪?”注意到沈學忠的眼神,哲子掄著掃帚就往沈學忠的被子上摔了過去。


    在掃帚落下的刹那,宿舍門外走進來一人,“哲子,算了!”


    聽到這話,哲子瞬間換上一副笑臉,手裏的掃帚也垂了下去,同時熱情道:“老大的老大!”


    嘴角抽了抽,沈牧有些無語道,“以後還是喊我名字就好了,不用那麽客氣!”


    說著,他掃了沈學忠一眼“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們先去訓練,我這就催他們幾個下去。”


    有他開口,哲子自然不會揪著這件事不放,爽快的應了一聲後便離開宿舍。


    等到哲子離開,沈牧這才麵無表情的坐下,“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麽,難道真不打算下去訓練了?”


    哼了一聲,沈學忠幾人動作麻利的下了床,穿戴整齊後,迅速下樓加入訓練。


    一個小時後,兩公裏的負重訓練結束,沈學忠等人這才重新迴到了宿舍。


    看著躺在床上看書的沈牧,沈學忠第一次沒有給沈牧擺臉子看,等到沈學友幾人都去洗漱的時候。


    沈學忠沉著臉走到沈牧跟前,聲音低如蚊哼,臉上更是臊紅一片,“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頭一次從沈學忠嘴裏聽到“謝謝”這樣的字眼,沈牧合上書,笑道,“咱們不是兄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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