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覺得這事肯定有問題。


    之前通過調查範德彪跟俄螺絲黑手黨的合作,他就發現毛子其實根本就沒有得到多少利益,反而經常要出人出力替範德彪解決麻煩。


    俗話說“無利不起早”,這一條放諸四海而皆準。毛子雖然強悍,但不代表他們傻,賠本賺吆喝的事他們不會幹的。


    百思不得其解,沈牧把線索從頭順了一遍。


    毛子最開始找的就是孫筱燕,被拒絕後轉向範德彪,現在範德彪掛了,他們又不計前嫌的迴頭來找孫筱燕……


    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


    毛子會不會一開始打的就是孫筱燕的主意?


    被她拒絕以後,就扶值範德彪,企圖借助他的勢力消滅孫筱燕。可小燕姐也不是吃素的,居然跟範德彪抗衡了這麽多年。


    現在因為自己的介入,範德彪的勢力分崩離析。毛子沒辦法,隻能打掉牙和血吞,又找到了孫筱燕。


    這個猜測雖然能解釋毛子的行為,但還是有一點說不通。


    為什麽是孫筱燕?她有什麽值得毛子這樣大費周章?


    情報小組調查過,孫筱燕的勢力就跟普通地下社團沒什麽區別,靠經營娛樂場所起家,現在也涉足建材和運輸。而且她還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做毒品生意。


    這麽一來,毛子還能跟她合作什麽?


    僅憑現有的線索,沈牧實在想不明白,於是他指示情報小組,同時也拜托華小天幫忙,找一個人的下落。


    當天下午就有了消息,他立即帶上王鵬程,兩人驅車北上趕赴邊境地區。


    晚上九時許,抵達目的地。


    這是一個位於大興嶺茫茫林海中的小鎮,居民絕大多數都是伐木工人及其家屬。往北幾十裏路,就是俄螺絲的稀伯利亞地區。


    畢竟是個小鎮,也談不上什麽夜生活,這時候居民們基本都已經休息了,街道上一片漆黑,隻有極少數人家還亮著燈。


    為防打草驚蛇,沈牧讓王鵬程把車停在鎮外,步行來到了一棟破舊的小樓前。


    王鵬程繞到後麵把守,沈牧則上去敲響了房門。


    裏麵雖然亮起了燈,但很久都沒有迴應,隻有一條狗在叫。


    沈牧也是有耐心,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敲著。


    終於,一個警惕的聲音在門後響起:“是誰?”


    “冰城來的,找你有點事。”沈牧說道。


    “你找錯了,我是個伐木工,在冰城沒有熟人。”門後的男人語氣聽起來很平靜。


    “要麽你就自己開門,要麽我就闖進去,你自己選吧。提醒你一句,別想著從後麵跑,有人守著。”沈牧威脅道。


    對方好一陣沒吱聲,沈牧知道他還在,也不急著破門。


    終於,門開了。


    屋子裏燈光雖然昏暗,但卻能看得清楚開門的人赫然正是範德彪的二把手兼智囊,範係五虎中的“笑麵虎”金平陽。


    他一看到門外站著的竟是沈牧,頓時慌了神,擋住門沉聲道:“禍不及家小!有什麽衝我來!別傷害……”


    沈牧一把推開門,撞得他直接跌坐到地上。


    屋裏撿著一條狼犬,對著沈牧齜牙咧嘴的狂吠!可被他兇相畢露的看了一眼之後,那條大狗竟夾起了尾巴,嗚咽著蹲了下去。


    “老金,怎麽了?是誰啊這大晚上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金平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沈牧倒不認生,大聲道:“嫂子好!我是金二哥在冰城的朋友,路過這裏專門來看看,說會兒話就走!”


    樓上金平陽的老婆似乎沒有起疑,客氣兩句後,沒有了下文。


    金平陽爬了起來,緊張的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已經放棄冰城的一切帶著家人躲到這裏來,你還不肯放過我?”


    沈牧盯著他冷笑道:“範係五虎,有三虎都投靠了孫筱燕,你為什麽要跑?”


    金平陽默不作聲。


    “那我替你說吧,因為你知道得太多。”沈牧說完,直接進去拖了把椅子坐到桌邊,蹺著腿等著他。


    金平陽心亂如麻,對方的實力他清楚,跑是跑不掉的。


    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桌邊坐下,他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可沒得罪過你!”


    “真的?”沈牧笑問道。


    “那天你登門拜訪之後,我就勸過大哥把姓鄭的交出來。範小寶出事以後,我又勸讓他息事寧人把刀還給你。可惜他不肯聽,最終落了個……”金平陽說到後頭都有些哽咽了,看來跟範德彪確實有些兄弟情義在。


    “範德彪被殺是他罪有應得!”沈牧正色說道。“至於你,我還沒有考慮好怎麽處置,看你表現吧。”


    這話無疑給了金平陽一線希望和生機,他猛然抬起頭看向沈牧:“你想讓我作什麽?”


    “毛子跟範德彪合作,究竟圖什麽?”沈牧問道。


    金平陽暫時沒有迴答,悶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隻要一說,恐怕下半輩子就毀了。”


    “你要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毀了。”沈牧貌似隨意的說道。


    金平陽兩支手不停的搓著,猶豫、糾結、悔恨……各種情緒一齊湧上心頭。終於長歎一聲,開了口。


    “毛子想把黑手黨的勢力往冬北發展。當初我提醒過大哥,這樣做就等於是……”


    “先別急著洗清自己。”沈牧打斷了他的話,隨後質疑道:“官方一直對境外勢力保持高度警惕,黑手黨想往華夏滲透,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吧?”


    “當然。”金平陽點了點頭,舔舔幹裂的嘴唇,忽然問道:“我能不能上去拿支煙?”


    沈牧掏出自己的煙遞給他一支,又親手給他點上。金平陽狠嘬一口,說聲謝謝後,繼續道:“就是因為不容易,所以他們想借著投資的幌子,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事他們已經計劃了好多年,但因為俄螺絲國內局勢的變化一度耽擱了,直到今年才又提了出來。”


    “具體的呢?投資什麽項目?在什麽地方?”沈牧自己也點上了一支煙。


    “這個我就真不清楚了,隻知道他們前段時間一直在催促範大哥對孫筱燕發動總攻,要求盡快滅掉對方。”就這麽一會兒,金平陽那支煙就隻剩下過濾嘴了,說完以後,又看了看沈牧放在桌上的煙盒。


    沈牧索性推給了他,提醒道:“你是個明白人,跟我說假話玩套路,對你可沒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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