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21響,這是最高規格。”大狙是玩槍的人,心思細膩,竟仔細數了禮炮聲。


    沈牧這次隻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自己跟方四海之前隻見過一麵,雖說幫他跟雲安集團簽了個大單,但他也幫忙買了莊園,按說不欠什麽人情。


    可今天又是親自迎接,又是列隊歡迎,現在居然以最高規格鳴響禮炮……是不是有點過了?21響禮炮那可是歡迎國家元首的!


    這是什麽套路?難道,他有求於我?


    正想著,車隊在一道高牆前停了下來,開門一看,大門口居然還鋪著紅地毯,一男一女兩個七八歲的小孩正手捧鮮花在大門口等著。他們身後,還站著十餘名軍官。


    方四海迴頭一瞧,見沈牧已經下車,便打了個手勢,兩個小孩穩步過來獻上了鮮花,一看就是排練過的。


    沈牧正要致謝,迎賓曲又響了……


    當然,深山裏沒有軍樂隊,音樂是從高音喇叭裏放出來的。


    “沈先生,請。”方四海大手一揮,要請沈牧走前麵。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沈牧豈是那不懂事的人?堅持與方四海並肩而行,在軍官們的敬禮目送中,踏進了司令部。


    正廳裏,設著一張寬大的八仙桌,十餘色涼菜色香俱全,一瓶華夏國酒擺在正中,這規格,在此時此地,實在沒法再高了。


    方四海請沈牧坐主位,這迴無論對方怎麽推辭他都不接受。


    沈老板無奈,隻好喧賓奪主。


    坐下以後,連幹三杯是免不了的,方四海還發表了熱情洋溢的祝酒辭,除了恭維還是恭維,分明就是要把沈牧捧上天的節奏。


    “方將軍,接觸久了你就會知道,我是個痛快人。”沈牧好不容易等到他消停,趕緊插話道:“既然你是我朋友,有事隻管說話,隻要條件允許,能力所及,我沈牧義不容辭。”


    估計是沒料到他這麽直接,方四海先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豎起了大拇指:“豪氣!方某確實有些事情想請教沈先生,但為免壞了興致,還是等吃完再說,如何?”


    大狙因為之前已經跟他見過好幾次,彼此算得上熟悉,笑著勸道:“方將軍,酒桌上談事,這可是華人的傳統。”


    方四海沉默片刻,終於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我最近遇到點麻煩。”


    “怎麽說?”沈牧問道。


    “沈先生你肯定也了解緬殿的近代史,一個字,亂。”方四海壓低了聲音。“早前軍政府掌權後,自己內訌,鬧得差不多了,又跟各族地方武裝開戰。打來打去,也沒打出個所以然,反倒鬧得國內民怨沸騰,國際上也丟人現眼。”


    沈牧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後來沒辦法,跟我們這些人協議停戰,默認了我們的勢力範圍和特權。”方四海看來是真鬱悶,自己一仰脖灌下一大杯,擦擦嘴,繼續道:“但這幾年,緬殿國內的局勢有所好轉,軍政府又有統一全緬軍政的打算了。前不久,軍政府派了個特使來跟我打招唿,探聽我的口風。”


    “你怎麽答複的?”沈牧問道。


    “還能怎麽答複?模棱兩可,拿些屁話打發他走了。”方四海道,說到這兒又歎口氣:“但我估計這一迴沒那麽容易過關,隔壁克邦的遊擊隊,不久前遭到了清剿,上千條槍,也沒扛住幾天。”


    沈牧聽完沉吟道:“方將軍,如果政府軍傾全力來打你,你撐得住麽?”


    方四海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我雖然有槍有炮,還有幾輛破坦克,但政府軍要真傾力來剿,也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沈先生,你是滿世界跑的人,見多識廣,給兄弟出個主意?”


    沈牧沒有正麵迴應他,反而問道:“緬殿境內各地的武裝力量一般都是怎麽運作的?”


    “劃地為王,各自為政,條件好的就在轄區裏收稅收糧,那攤上窮鄉僻壤的,扛起槍打仗,放下槍還得耕地。實在沒辦法,走私,販毒,綁票,甚至自己種毒製毒……反正也沒幾家過得好的。”方四海苦笑道。


    沈牧聽完,心裏已經有譜了,敬他杯酒,分析道:“但方將軍你不同,你手裏的資源不是其他勢力可比。”


    “這個我也知道,可資源就在那兒,怎麽變成錢?上迴若不是沈先生幫忙,我好些東西都得爛在田間枝頭。”方四海認真說道。


    沈牧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停了停,後才詳細解釋起來:“政治這個東西我雖然涉獵不多,但在世界各地見多了政權的顛覆,江山的易主,有些意見,將軍可以作個參考。”


    方四海立馬了精神,催促道:“請講。”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永遠都有灰色空間。”沈牧正色道:“緬殿為什麽亂了這麽久?歸根到底,還是利益的問題。你手裏有寶石礦,有動植藥物產地,你自己雖然沒有辦法把它變現,但有人能。你就把他們請進來,大家利益均沾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方四海聽得似是而非,好像明白了點什麽,可又抓不住要害,一時急得心裏貓抓似的癢,笑道:“沈先生,兄弟書讀得少,你能不能說得直白點?”


    沈牧看著他半晌,終於多說了一句:“朝中有人好辦事。”


    方四海聞言猛吸了一口氣,好大一陣不言語,最後才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找個高層靠山合作?”


    “我可沒這麽說。”沈牧笑容裏頗有些深意。


    方四海終於確認他言下之意,一時豁然開朗,頓生撥雲霧而見青天之感,一巴掌拍在桌上,聲如驚雷道:“沈先生,聽君一席話,勝似上大學!這個人情我欠你的,以後但凡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隻管開口,刀山火海,再所不辭!”


    沈牧顯得很淡然:“客氣了。”


    “唉,嗎的,我就是書讀得太少,腦子裏少那麽一根筋!”方四海去掉一塊心病,感覺渾身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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