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安喜歡女人。”陸亦琛對此深信不疑,要不是太喜歡,能縱容她變成女漢子嗎?不對,能甘心娶一個女漢子嗎?


    陸輕晚斜睨他,吃完了的竹簽敲了敲桌子邊沿,“你想什麽呢!我說的不是他,你別問你太多,直接跟我說辦法吧。”


    “哦……”陸亦琛想了想,“我……”


    他又不是心理醫生,怎麽知道這種疑難雜症怎麽處理。


    陸輕晚眼目灼灼,手指壓他的胳膊用力擰,“你鬼點子最多,這點小事難不倒你,對不對?”


    陸亦琛被她掐的胳膊疼,呲牙甩開,“你讓我想想。”


    接著,陸亦琛給程墨安發了個微信,將姐姐說的問題簡要複述一遍。


    又加了一句,“急!”


    陸輕晚在旁邊咋琢磨,“我覺得,他可能是暫時沒遇到合適的人,或者下意識認為自己不再……”


    一串單調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陸輕晚的yy。


    陸亦琛擰擰眉,這麽快?


    “姐,我先接個電話,公司緊急情況,你繼續吃。”


    “這麽晚了還給你打電話?你是領導,不是員工,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陸亦琛擺手,走到了路邊,“你反應速度這麽快?”


    電話那端的程墨安還在書房看文件,“不是說急?”


    “急!非常急,所以你有什麽高見?”


    車輛鳴笛穿插著行人的說笑,攤位小老板叫賣著烤串啤酒,這些元素共同拚湊成了路邊燒烤,程墨安諱莫如深的勾起嘴角,看來他們姐弟倆在一起。


    “懷疑自己的取向,大致有三種可能,第一,受到過嚴重的感情愴痛,且是無法挽迴的致命傷害,這種情況下,治愈難度較大,隻能由親近的人慢慢疏導,交給時間;第二,內心太脆弱,無限擴大所承受的打擊,這種很簡單,以毒攻毒,第三,從小生活在女性為主導的氛圍內,逐漸被女性化,潛意識裏認定自己也是女人,這種情況在泰國最常見。你說的是哪一類?”


    陸亦琛聽的直眨眼,他嗬了嗬氣,“程墨安,你懂的真多。”


    程墨安揚了揚嘴角,“先迴答我的問題。”


    “哦!哦!好,那個……第二種情況。”


    從老姐的語氣神態可以想到,絕對沒到致命傷害那麽嚴重,也不是從小被同化,可是所謂的以毒攻毒,他想不出怎麽操作。


    程墨安沉吟片刻,“這個不難。男性無法對女人產生性趣,以為自己失去了能力,大部分是心理暗示,或者缺乏刺激,隻要有應激性反射,就會痊愈。”


    陸亦琛望了望橘黃的路燈,還有鋪在地上的倒影,“說的通俗一點行嗎?”


    “美人計,”程墨安言而言之的說了三個字,在陸亦琛發問之前微微一笑接著說,“上次在酒店給我下套,是你朋友吧?”


    他知道了??


    一陣風吹來,陸亦琛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說話有點磕巴,“那個……是……”


    “小舅子緊張什麽?我還能跟你秋後算賬嗎?你那位朋友就是最好的解藥,隻要讓她把基本技能拿出來,一般男人都會屈服。”


    程墨安點到這裏,靜靜等待陸亦琛的反應,他自信小舅子的理解能力絕對夠消化以上內容。


    陸亦琛在風中淩亂了十幾秒鍾,“我明白你的意思。”


    “很好。”


    程墨安先一步掛了電話,陸亦琛卻久久無法迴神。


    不科學,沒道理,絕對有鬼。


    他做的滴水不漏,而且老五跟他的交情程墨安絕對不可能知道,那麽他如何能察覺到當晚的一切跟他有關?


    陸亦琛心神不定的迴到燒烤桌,帥氣的稚嫩臉上一抹費解,被煙熏的更重。


    “怎麽了?股票又跌了?歐陽勝宇作妖了?”


    接個電話而已,精神狀態完全變了,不至於的吧?


    陸亦琛長歎一聲,“姐,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該答應我一件事?”


    “嗯?你不是很牛嗎?需要我幫忙?”陸輕晚吃飽了,抽紙擦擦嘴角的油水,又打了個飽嗝,摸肚子的時候她發現,她竟然胖了。


    “你和程墨安最近經常在一起?”


    “對啊,你有事想請他幫忙?”陸輕晚的眼神裹著壞。


    “也不算幫忙……對了姐,我對你怎麽樣?夠好了吧?你讓我幫忙,我向來二話不說直接出手,我對neil也不錯吧?絕對是舅舅界的扛把子,所以,你不許在程墨安麵前說我的壞話。”


    陸亦琛話裏有話,繞了九九八十一個彎,希望他智商不怎麽夠用的姐能夠明白。


    “你想讓我替你美言幾句?這麽簡單的要求你直截了當提出來我也會答應的!”不過,陸輕晚眼睛閃閃的吐出幾個不太和善的泡泡,“你得罪他了?欠債?被揪辮子?”


    陸亦琛喝了幾口涼茶,這個季節喝涼茶從嗓子一直涼到腳底板,渾身通透,“哪有!”


    “你把心放在肚子裏,什麽都不要想!因為你在他眼裏就是個小屁孩,做什麽都是孩子氣的玩鬧,他不會跟你計較的。”


    “……”陸亦琛無語。


    “不服氣?總之你淡定就好!姐給你打包票。”


    吃了姐姐親自喂的定心丸,陸亦琛稍微舒服了一點,“關於你朋友,我來幫你搞定,是誰?”


    “非得跟你說?我自己不行?”陸輕晚答應過孟西洲不說的,轉身就把他賣了,是不是欠缺厚道?


    “要不,你自己去。”


    “我說了,你得保密。”陸輕晚再三要求弟弟發誓,然後才說了“孟西洲”三個字。


    對麵的陸亦琛,桃花眼眯成了懶貓狀態,兩條線往中間擠,“追你的那個醫生?!”


    “噓!!你喊什麽?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別給我捅婁子。”


    那日在醫院匆匆打個照麵,陸亦琛對孟西洲的印象很深刻,論長相他算人中龍鳳,論氣質遠遠碾壓路人甲,據說他是華夏醫院的顏值擔當。


    這種人,眼界不會低,品味不會差,必然有醫生普遍存在的潔癖。


    讓老五去,最合適!


    “知道了!”陸亦琛心生一計,如果對方是孟西洲,那就好玩了。


    ……


    法國,巴黎。


    豔陽高照的香榭麗舍街頭,名品大牌鱗次櫛比,時尚靚麗的女孩穿著流行新款,梧桐樹葉緋麗濃豔,在高檔香水彌漫的街頭片片灑落。


    窒息的浪漫情懷讓這裏的一景一物都格外優美,連掉在人行道上最普通的一片黃葉,都訂上了專屬巴黎的異域雅韻。


    第三十三天了。


    莊慕南彎腰撿起地上的落葉,在兩根手指之間旋轉,欣賞葉子的脈絡走向,霧蒙蒙的眸子沒有任何表情。


    他還沒起身,一雙黑色的男士淺筒馬丁靴赫然壓住了地上的落葉,順著鞋子往上,男人挺拔的長腿被同色牛仔褲覆蓋。


    “莊慕南,你很會選地方,巴黎啊!文藝青年最喜歡的城市!風景真好!我也喜歡。”


    聽到牛仔褲主人的聲音,莊慕南濃黑的眉擰成了鎖,他抬頭,起身,直視盧卡斯那雙幸災樂禍的眼睛,“怎麽是你?”


    盧卡斯雙手環胸,棕色短款皮外套顯得他雙腿格外長,身材賽過來往經過的歐美人,“你希望是誰?陸輕晚?”


    莊慕南將樹葉打了個旋丟掉,平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臉,好像有了秋霜,“你來幹什麽?”


    盧卡斯噓了噓氣,舉目遠望他們所在的街區,“美女帥哥,街頭藝人,還有喝不完的頂級紅酒,你說我來幹什麽?當然是找你一起喝酒看美女!”


    莊慕南手放入風衣口袋,陽光溫柔的撒在他頭發裏,彭鬆細軟,“沒興趣。”


    “我有!”


    言罷,盧卡斯抱住莊慕南的肩膀就走,“來巴黎,必須喝一杯romanee conti,再調戲一下法國妞兒,我以前常來巴黎,知道一家地道的酒吧!”


    莊慕南排斥跟人肢體接觸,用力掙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


    盧卡斯斜斜嘴角,樂了,“莊慕南,我有點後悔了。”


    莊慕南跟他保持半米距離,盡量不接觸他任何肢體,“後悔什麽?”


    “後悔自己投胎成了男人!不然我一定追你!”盧卡斯哈哈大笑,完全不理會莊慕南氣紅的臉。


    夜色初上,天幕被籠了淺灰色,巴黎街頭的酒吧已經開始營業。


    巴黎酒吧分散在街區轉角,小小的窄門,不起眼的招牌,進去之後別有洞天。


    而盧卡斯所說的地道酒吧,名叫舒伯特之夢。


    莊慕南的臉瞬間就黑了,“你跟蹤我?”


    他來巴黎之後,就在這家酒吧彈琴!


    盧卡斯一抬腿跨上吧台的高腳凳,“跟蹤?沒有啊,我就是喜歡這裏,怎麽?你也熟?”


    莊慕南沉著臉,似乎不願意跟他多說什麽,調酒師看到他,眼神曖昧的一閃,熱情的揮手打招唿,“黑!莊,你朋友?”


    盧卡斯搶答,“沒錯,我們是好朋友,請給我兩杯romanee conti!”


    衣著火辣的調酒師打了個漂亮響指,“馬上!莊,今晚不彈琴嗎?喏,都是為你而來。”


    莊慕南用法語說了句,“晚點去。”


    盧卡斯扭頭看酒吧的席位,十幾個白皮膚女孩子盯著莊慕南,那眼神能將他吃了。


    “喲,莊慕南你挺厲害,頭牌啊!”盧卡斯拍拍他的肩膀,用中文調侃他。


    莊慕南滾燙的視線掃他的那隻賤手,“你不是很了解這裏嗎?難道不知道,這家酒店都是同誌?”


    盧卡斯的手不鬆反加緊,改成了摟抱,“那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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