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婆婆臨終前要為做主,將她許配給雲哥哥嗎?若是她還沒有恢複記憶,此時聽到這話,定會十分欣喜,可是眼下她卻隻有心痛。


    “婆婆……”


    流螢剛想訴說實情,秦初雲卻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婆婆放心,雲兒定會照顧好螢兒的。”


    流螢震驚不已地看著秦初雲,心頭百感交集,他這是真的想要和她相約白首,還是隻是不想讓婆婆失望?


    “好,好。”鬼手婆婆欣慰地笑了起來,鮮血從口中湧出,她突然握緊秦初雲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雲兒……婆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要答應婆婆……不論天下間發生了何事……你都要和螢兒一起……為婆婆在此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得出山……可好?”


    秦初雲垂目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卻是遲遲不肯答應。


    鬼手婆婆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定定地看著秦初雲,眼神迫切,似乎他不答應,她就不能瞑目一般。


    流螢心頭不忍,答道:“婆婆放心,我定會和雲哥哥一起,為你守孝三年的。”


    “好!”鬼手婆婆這才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一塊血玉,塞入流螢手中道:“這是婆婆……替雲兒給你的聘禮……你收下……或許以後對你有用。”


    流螢正準備推辭,卻見鬼手婆婆又嘔出一口鮮血,雙手無力地攤開在身側。


    “婆婆……”流螢驚恐地叫了起來,晃著鬼手婆婆的身子喚道:“婆婆你不要死……”


    “你還沒有告訴我,是不是天瀾哥哥讓你來救我的呢!婆婆……”


    “宮主安息!”流螢身後眾人齊齊跪下,俯身向鬼手婆婆拜去。


    “螢兒。”秦初雲將手按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她道:“婆婆服了安息散,沒有受到噬心蠱的痛苦,你節哀順便。”


    流螢轉頭看向秦初雲,婆婆是他的親人,他的心裏應該比她更難受吧?


    隻是,他是這些人的主子,他必須堅強,所以他才會隱忍著沒有哭泣吧。


    “雲哥哥……”她張口喊了他,卻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些什麽?


    說請他不要難過?還是說自己會陪著他?似乎不論是什麽話,她都沒有立場說,也說不出來了。


    秦初雲卻並不介意,緩緩起身,同眾人一起安排著婆婆的後事。


    他剛剛引蠱出體,應該要好好修養的,可是他卻如同沒事人一般,忙前忙後,進進出出。


    因為上山都是男子,不便為鬼手婆婆換衣沐浴,他又安排人下山去請喬梅等人。


    不一會兒,喬梅與趙亮等五人便一同上山來了。


    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後,他又固執地與眾人一起為鬼手婆婆守靈。


    流螢默默地看著秦初雲安排一切,心痛莫名。


    若是以前,她估計會哭成淚人,會緊緊地跟在他身邊,會幫他做很多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可是現在,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也幫不了,什麽也做不了。


    三日後,鬼手婆婆的靈柩被抬下了山,葬在了離天涯在不遠的半山腰,那裏可以看到天涯在,看到她平日裏細心嗬護的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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