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婉君淡淡的說道,百裏無情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婉君,“如果說你要報複眼前這個人,你願意以犧牲她人為代價嗎?”


    婉君被百裏無情的問題給怔住了,眼眸中微微晃動著,雖然她利用過別人,可是如果真的是傷害別人的話。


    “不會,”婉君開口道,“當時,貴妃娘娘小產應該與賢妃娘娘無關。”


    “你不過入宮兩年,怎麽感覺你什麽事請都知道似的。”百裏無情無奈的笑道。


    “一個人的眼睛是說不了謊的,就像現在的你一樣,你心裏已經打算要幫我了!”婉君轉悲為喜,帶著一絲僥幸看著百裏無情。


    二人對峙了一番,百裏無情道:“聽說京裏有一家相麵館特別厲害,而且那裏的相師有一項獨家絕活,你有時間不如去那裏看看。”說完,百裏無情飛身一躍,隨之落下一地落花。


    紅梅漫天,落花人獨立,婉君看著一地紅梅,那人雖然表麵不羈,但是亦是有情之人。


    李治與上官長風相視一愣,二人心中都有些狐疑。二人愣著原地許久,都未先邁出那一步,良久,二人同時往前動了一下,終於李治問道,“你也是去司膳房?”


    長風聽到這個也字,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司膳殿內有宮女走了出來,彩萍一見是上官大人,先向二人行了個禮,然後微笑著對長風道:“上官大人,婉君不在!”


    李治先是瞥了一眼說話的宮人,然後用略帶懷疑的目光看著上官長風,直到宮人走後,“你與唐婉君,很熟悉嗎?”


    長風心中亦是很疑惑,太子為何這樣關心一個身份並不是很高的女官。


    “她的父親與我父親是世交,我的姑姑又是尙食局的尚宮,所以我。”上官長風警惕的說道,李治還是有些懷疑,剛剛宮女好像與他很是熟絡,想來他經常來司膳房咯!


    “既然她不在,我就先走一步了!”長風連忙道,看著李治有些懾人的目光,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我也走,我們一起走吧!”李治不容置喙的說道。


    上官長風手握著佩劍,李治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搖著折扇,昨日才剛剛言歸於好的二人又陷入十分奇怪的氣氛之中。


    兩人肩並肩走著,卻誰都不開口說話,一路上宮人看著二人都行禮,兩個人也不答話,還是一直走著。


    直到二人經過碧潭旁,李治才道,“這裏風景甚好,不如我們觀賞一下再走?”


    上官長風微微一怔,目光中帶著一絲狐疑,但是停下了腳步。


    正值盛夏,陽光熱烈恣意的揮灑著它的熱情,湖邊的垂柳隨著清風微微晃漾著,二人並肩立在湖邊。


    李治望著波瀾不驚的湖麵,偶爾一隻蜻蜓停在湖麵上,忽而李治開口道,“父皇好像有意要給你賜婚。”


    上官長風微微一怔,此事他怎麽一點都沒有聽父親提起。


    李治扭頭看著上官長風有些不太自然的麵色,心中有了計較。微微搖著手中的折扇,上次王羲之的蘭亭序拓本被她撕毀後,為了以示抱歉,手中的折扇是她題字的。為了不讓人看出是出自女兒家之手,還特意用了稍微粗放的狼毫,寫的是狂草。


    “看你的表情,好像心中有了心儀的女子,不如告訴本太子,我去向父皇說。”李治微笑著對著上官長風,可是眼中卻有一絲波瀾。


    “不,太子想是誤會了吧!”上官長風不在意自己,可是他在意婉君,就算喜歡她,也不能被旁人知道。


    太子看著他有些慌亂的眼神,一個人的眼睛最能說明他的心境。李治低了眉,難道他喜歡婉君?


    “聽說,婉君在入宮前在上官府中住過些日子。”李治有意無意的說道,目光卻緊緊盯著遠處的湖麵,內心如風起雲湧般不斷的自己與自己鬥爭著。


    “哦,是。”長風淡淡的迴答道。


    李治心中有些煩悶,這話到底該不該問出口呢?如果他真的喜歡婉君,自己又該怎麽做呢?


    那日在沉心堂前不顧後果吻了婉君,到現在還未見過她,今日剛剛下定決心來見她。可是又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如果婉君也喜歡上官長風怎麽辦?可是李治又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她不可能喜歡上官長風的,她們不過也認識沒有多久,也沒有機會單獨相處。


    李治想著想著,越發煩躁,手中的折扇也搖得越發快,長風看出了李治心中的煩惱,微微道:“我們還是出宮去吧!”


    李治深深看了一眼長風,如果說剛剛還是懷疑,現在長風敢肯定,太子是喜歡婉君的。男人那種天生的直覺不會錯,況且自己還比太子年長幾歲。


    “她肯定是為了秋楓的事情出宮去了!”李治開口道,長風是知道秋楓的,除了婉君,他是最了解秋楓與尾生故事的人。


    “沐侍詔對她有知遇之恩,她這樣做也是為了想早日能替沐侍詔昭雪。”長風微微道,李治心中一沉,開口道:“看你的樣子,應該很了解秋楓與她之間的事。”


    長風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道,“是,我是聽姑姑說的。因為秋楓也是姑姑最心愛的弟子,我從她口中知道不少她與婉君過去的事情,算起來她們結識也是因為我的姑姑。”


    “哦?”李治忽然好奇起來,“既然這樣,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


    婉君身著淺色的衣裙,用白紗蒙了麵,看著眼前裝點的有些古典門口掛了桃符的相麵館,麵色有些深邃,緩步踏了進去。


    裏麵的相師四十歲上下,留了胡須,婉君看著他桌上一應俱全的家夥,淡淡笑了笑。


    “姑娘,您是看相啊還是卜卦?”


    婉君緩緩坐在了他的對麵,淡然一笑,有些傲慢的問道:“您看我想是卜卦還是看相呢?”


    相師捋了捋胡須,雙目一閉,“我看姑娘臉蒙白紗,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我猜姑娘來卜卦!”


    婉君輕聲一笑,這樣的開場才不會令她感到失望。


    從懷中拿出一錠金子,忽而相師有些眼冒金光,忽而又故作鎮定的說道,“不知姑娘所為何事?”


    “我用這錠金子,買你的手”婉君故意頓了頓,相師很是驚異,麵色一擰,婉君輕笑,“藝!”


    相師舒了一口氣,“姑娘嚇我一跳!”


    “怎麽,難道你做過什麽虧心事,所以怕有人報複?”


    相師理直氣壯,搖搖頭,“姑娘說笑了!”


    “我是聽有人說,你有一門絕活,所以才慕名而來的。”婉君從桌上拿起一支筆,蘸了蘸墨,一麵在紙上寫下字,一麵道:“可惜我未親眼見過,怎能知道所言是否屬實呢?”


    話畢,一個小篆字體的瀾字躍然紙上,婉君將字轉過頭麵相對麵所坐的人,相師會意。接過婉君遞來的筆,片刻,在紙上同樣寫下一個瀾字,婉君看著兩個完全相同的字,心中暗歎。


    婉君微微一笑,“看來對大師的傳聞所言非虛,聽聞大師有過目不忘之本領,我這裏有一封信想讓大師看一眼。”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封密閉的信箋,相師微微看了看,“你想要做什麽?”


    “很簡單,按照上麵的字跡,我說什麽,你寫什麽!”婉君忽然沉下臉,略帶冰冷的說道。


    相師眼中帶著一絲詭異,狡黠一笑,“看來這一錠金子不好賺啊!”


    婉君淡淡的說道,“這屋子裏沒有第五隻耳朵,如果這件事泄露一個字,我保證大師以後都賺不了銀子了。”語氣有些陰戾,相師先是一愣,小心翼翼的拿過那錠金子,“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事成之後,婉君心滿意足的拿著書寫好的信箋離開了相麵館。


    可是,相麵館中,內廳一個素衣女子走了出來,麵色中帶著一絲得逞後的狡黠。女子將一張銀票放在相師的麵前,語氣生硬的說道,“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我與她可不是普通人,所以識相的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放心,我不會讓你賺不了銀子,可如果你不聽話,我就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女子麵色清然,本來那張不受世俗汙染的臉上卻透著與之不符的陰狠。


    唐婉君,既然你不安分,就不能怪我手下無情了!流珠神態自若的踏出了相麵館。


    相師手一哆嗦,竟然連一張銀票都拿不穩了,先後受兩個弱女子威脅,他是招誰惹誰了呢?


    相麵館外,一個纖細的身影看著兩個人先後踏出相麵館,本來淡然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手中握著的茶盞也慢慢放了下來,紅唇半開,“小二,結賬!”


    話剛說話,一定碎銀子放在了桌上,小二有些意外,哪有人喝茶出手這樣闊綽,他一個月也掙不了這麽多。


    可是尋人望去,剛剛坐在這裏喝茶的女子已經不知所蹤了。


    不禁感歎了一句,“嘿,若是每天多幾個這樣的怪人就好了!”


    纖細的身影仰頭望著木牌匾上的字,相麵館?不假思索,緩步踏了進去。


    “今天不做生意了!”相師沒有抬頭便迴絕,一麵收拾著剛剛客人寫的字。


    女子不容分說,便上前從相師手中拿過了剛剛婉君寫的字,“瀾”?


    握在手中有些顫抖,忽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相師抬頭一看,徹底愣住了......


    給讀者的話:


    大家不如猜猜最後步入相麵館的女子是誰吧!請參照章節名稱~~~~~我好像又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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