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翠夏身邊的小宮女去她房子裏找她時,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應。小宮女以為沒人在,推了門進去就發現翠夏姑姑躺在床上。可是小宮女走進去叫她,才發現已經沒了氣息!”小宮女忙跌不休的將事情的前後細細說來,“細珠姑姑已經去迴了貴妃娘娘了!”


    秋雨歎了一口氣,有些難過的說,“我去看看吧!”


    “我也去!”婉君連忙道,畢竟舊識一場,怎麽也得去送送。


    等到到了訓育采女的宮殿時,翠夏的屍首已經抬走了,婉君竟連她最後一麵也沒見到。眾人紛紛圍在翠夏的屋子門口,細珠嗔怒的望著眾人,“你們都圍在這裏做什麽,都散了!”語氣甚是威嚴,嚇得退散了眾人。


    “怎麽就這樣將她抬走了?”秋雨不滿的說道,“哪有人做事這樣潦草?”


    “你若有意見可以去跟貴妃娘娘說,這是貴妃娘娘的命令,況且翠夏乃是先皇後身邊的四品女官。如今驟然暴死在訓育殿,十分不吉利,這匹新進宮的宮女又是不諳世事,貴妃說了,此事要簡單安靜的處理。”


    秋雨還想辯駁,卻被婉君阻止了,婉君衝她搖搖頭。雖然這樣做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細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秋雨怒氣衝衝拉著婉君離開了訓育殿,秋雨氣憤的說,“都未見到最後一麵,對了,剛剛都沒有問她是如何死的。”


    “剛剛我也被你給弄懵了,不如你先會司膳殿,我去悄悄打聽一番。”婉君道,秋雨點點頭,“也好,你不要被她抓到什麽錯漏。”


    婉君轉身又折迴訓育殿,秋雨望著婉君的背影哀歎了一聲,便安心會司膳殿了。


    婉君看著行色匆匆的眾人,已經不見了細珠姑姑的身影,她悄悄走進翠夏的屋子,宮女正在將她用過的東西都收拾的扔掉。眾人也沒有在意新進來一個人,婉君立刻瞧見了桌上還放著的食盒,她很是小心的打開食盒,取了帕子從裏麵拿出一塊紫玉糕和一塊青團酥,然後趁人沒注意便悄悄離開了訓育殿。


    站在角落望著婉君小心翼翼的身影,細珠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迴司膳房的路上婉君遇到一個熟悉的人,“參加修儀娘娘,”婉君恭敬的行禮道。


    “你怎麽這樣行色匆匆?”葉修儀溫婉的問道,一旁的宮女見狀便悄無聲息的退到了一旁。


    婉君並未答話,葉修儀關切的問道,“你的腿沒事了吧!”


    婉君很是動容,有些感動的迴道:“多謝娘娘關懷,如今已經全部都好了!奴婢還未正式向娘娘表達過謝意。”


    葉修儀很是隨和,聲音婉轉的說道,“你好了,我便放心了。看你這樣子,想必是從訓育殿而來,是嗎?”


    婉君抬起頭,難道她已經知曉訓育殿的事情了嗎?可是細珠姑姑不是說,蕭貴妃將此事低調處理了嗎?


    “我知道你為何覺得奇怪,宮中的事情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的,所謂的秘密,不過是掩耳盜鈴。”葉修儀從容一笑,似是已經知曉這後宮的生存法則,與興衰規律一樣。葉修儀瞥見婉君的袖子中藏著些東西,淡淡的說了一句,“在後宮想做狐狸的人是絕對不會將藏著的尾巴示於人前的,而後宮中枉死的也都是小角色而已。”


    婉君有些疑惑的望著葉修儀,葉修儀笑了笑,“沒事兒,你走吧!”


    婉君恭敬的告退,葉晚晴望著黑暗中消失的身影,侍女也走到了她身邊扶起她的手:“娘娘為何要跟她說這麽多?”


    “嗬,”葉晚晴淡然一笑,“她有些像我的故友!”


    葉晚晴暗暗想道:這孩子的雙眸之間的神色,真是越來越像你了!


    “娘娘,看您的表情似乎早就猜到會有今天這一出!”侍女很是佩服的感歎,葉晚晴欣然,望著夜空皎潔的明月,若是人心也能像其一般清明透徹,沒有塵埃就好了!“從皇後逝世開始,便有人蠢蠢欲動,此事是早晚會發生的,隻是我想不到那人會這樣按捺不住。”葉晚晴安然一笑,“可是,這後宮中的狐狸又豈止她一個人呢?”


    婉君迴到司膳殿自己的屋子內,才匆匆將袖子中的糕點拿了出來,打開帕子,從頭上取下一枚銀簪,細細探了探。兩個糕點都是無毒的,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嗎?


    婉君愁眉緊鎖,盯著桌上的兩塊糕點愣了神!想到今日在訓育殿看見的場景,婉君的心也不由的揪了起來,若是自己犯了什麽錯,是不是也會那樣草草用席子卷了送迴家鄉。若是父親見到自己的屍身,還不知會如何傷心難過。婉君心中暗下決心,越是這樣兇險的環境,自己越要堅強小心謹慎。


    .....


    漪蘭殿中,清甜的鵝梨香味溢滿整個宮殿。


    “娘娘,翠夏死了!”淑妃身邊的貼身侍女安意恭敬的呈上一杯茶,然後將淑妃常念的法華經遞到她的麵前。淑妃漫不經心的接過經書,嘴角淡淡的說了句:“也苦了她了!蕭淑瀾本就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她的眼裏可容不得沙子!”


    “其實翠夏不過是個女官,她死不死也不打緊,貴妃娘娘這樣也太過份了!”


    “過分?”淑妃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既然她已經按捺不住了,我們便再送她一個驚喜吧!”


    安意點頭,她明白淑妃娘娘的意思。


    第二日,淑妃向蕭貴妃提議在宮中做一場法事,因為宮內接連不斷的禍事讓人覺得後宮怨氣太重。蕭貴妃自然是應允的,這翠夏已死,自己那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後宮眾人皆自危,這樣一場法事便是再及時不過,能夠樹立威信的事情她來者不拒。


    蕭貴妃請了做法事的法師入宮,法師麵觀後宮的天象,對蕭貴妃說後宮的陰氣很重,待到來日做法事之事,望能有龍陽之氣助陣。貴妃聽聞之後,心中一想也好,既然這件事由自己操辦,便親自去稟了皇上請他明日駕臨法華殿。


    第二日,剛過巳時後宮妃嬪已經齊聚法華殿,也有六宮二十四尚的宮人集於法華殿外,準備恭敬虔誠的迎接這場**事。


    “各位妹妹,今日本宮召集大家前來法華殿,乃是為後宮祈福,這些日子後宮發生了不少禍事。也正因為此,才不得不做一場水陸**事去去煞氣!”


    “貴妃娘娘仁德!”趙修媛忙應聲道,如今傅昭容有孕在身,不宜出宮走動,趙修媛便成了蕭貴妃名副其實的傳聲筒。


    葉修儀隻是在一旁冷冷看著這一切,既不誇讚也不貶損,後宮之中言多必失。


    “皇上駕到!”忽然李長安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李世民剛剛下了早朝便匆匆趕了過來,葉修儀看著這陣仗,貴妃是想在皇上麵前好好做一場大戲啊!


    “臣妾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妃嬪齊聲行禮道。


    “愛妃不必多禮,”李世民對眾人說道,“有勞貴妃操辦這場法事了,”李世民望著眼前的金樽佛祖,雙手合十行了個禮,“皇後去世後,宮中都沒有好好辦一場法事!若不是貴妃提點,朕道疏忽了!”


    貴妃莞爾一笑,對法師道,“皇上已經來了,不如請法師開始誦經吧!”


    殿外,站在人群中的秋雨有些意外,怎的一場法事連皇上都請來了?


    殿內法師虔誠的念著佛經,眾僧搖著手鈴,鬥鼓和銅磐。法師念完一段經文後,起身欲將案台之上的寶蓋與蓮花座用黃紙相連,完成第一壇法事。不想將黃紙置於蓮花座上後,其自動飄落到了李世民腳下。法師驟然一驚,眾人望了望李世民腳下的那條黃紙,法師又口撚一段經文將第二張黃紙放到蓮花座上,可是黃紙未落定便有隨著一股神力飄然落在同樣的方位,同樣的地點。


    法師大驚,貴妃忙問,“法師,這是不是不祥之兆?”


    法師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對李世民道,“這後宮煞氣太重,怕是有天大的冤情。”


    “冤情?”李世民驟然擰起眉,指著腳邊一魄黃紙道:“敢問法師,這是何意?”


    法師望著地上的紙,輕聲問道:“黃紙所指的方向乃是正東,敢問皇上,可有哪位娘娘居住在這正東方向?”


    眾人一驚,正東方向?李世民望著身邊的李長安,李長安也是驟然變色,低聲道:“東方乃是吉瑞之向,這後宮中隻有先皇後長孫皇後的中宮殿主正東方位。”


    蕭貴妃一聽法師所言,心中甚感驚訝!怎麽會這樣!


    “那依據法師所言,怎樣才可解此困?”淑妃許久沒有做聲,此時反倒一改常態,開口問道。


    貴妃一皺眉,看向身後麵色淡然的淑妃,心中有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如請皇上帶本座前往中宮殿,想必到了那裏應該會有跡可循!”


    “皇,”李長安剛想勸說李世民,此舉不可,先皇後的宮殿已經封閉,如今若是開宮,少不得言官議論紛紛。


    “擺駕中宮殿!”李世民毫不猶豫的開口道,他倒要看看,是何冤屈才會至此!


    婉君很是驚訝的看著法華殿內的眾人全部步出法華殿,一眾人等往東方走去。婉君心想,出了什麽事?


    “怎麽辦?”秋雨看著眾人也有些手足無措,殿內的法事還在繼續,可是皇上和後宮妃嬪還有法師都去了東邊。


    東邊?婉君心中驟然產生了一個感覺,“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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