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想到這裏,不禁吐出心中的疑惑:“若你是大盜,可是為何一身紅裝?”


    “本公子風流瀟灑,就愛高調示人,怎麽,不可以麽?”紅衣男子輕佻的說著,一麵晃著垂下來的一隻腿。


    婉君瞧著他的氣質,應該是個大盜沒錯了。不禁有些失落,自己受罰也就算了,竟然如此不走運的遇上大盜。


    “你想殺我,便快些動手吧!”婉君認命的閉上了雙眼。


    不想男子從懷中拿出一支梅花,咻一聲將梅花擲到婉君的手中。婉君有些意外的睜開眼,看著手中綻放的無比奪目的紅梅,“這個季節怎麽會有梅花?”婉君不覺將它拿起來嗅了嗅,想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可是聞了花香之後,不覺眼皮分外沉重,失去意識前,隱約看見一個黑影飛簷走壁,往宮牆外飛去。


    ......


    婉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井邊,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身子。身上的衣服都在,一切都完好無損,想起那個意識朦朧的夢,昨晚那是一場夢麽?手邊已經沒有了昨夜那朵紅梅,如果是一場夢為什麽那樣真實!


    有些疲憊的走迴自己的屋子,剛剛想要坐下,門卻被人狠狠的踹開。


    “好你個新來的小丫頭,一大早不幹活兒就在這裏偷懶!”婉君根本不認識這個衝進來,氣勢洶洶的宮婦。“看什麽看!太子爺說了,以後廚房裏的雜活兒都由你做!挑水,砍柴,生火,以及太子的一日三餐,都由你一個人做!你現在還在愣著幹什麽?”


    婉君有些微微一愣,聽到她說要負責太子的膳食,便不敢有片刻的耽擱,匆匆往小廚房走去。


    忙活了半天,將製好的早膳端入東宮殿的時候,太子剛剛吃完早膳,正在漱口。元寶有些緊張的看見走進來的婉君,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出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李治一抬眼,便悠閑的說,“你怎麽來了?”


    婉君看看手裏的早膳,又看看太子剛剛吃完的早膳,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委屈。李治嘴角輕蔑笑道,“哦!你以為你在東宮殿是負責本太子的膳食,是麽?”李治笑著對婉君道,“可惜,本太子怕你的食物裏有毒,我可不敢吃!”眼神露出不信與輕蔑,“掌事呢!”忽然眉目一嗔,怒火中燒的說道。


    “奴,奴婢在!”一旁剛剛傳話的姑姑站了出來。


    “我不是讓你好好調教下人麽!這東宮殿的奴才若是都這般不分尊卑,無視上意,那本太子的威嚴何在?”李治說完,將擦手的帕子狠狠的丟在了婉君麵前,信步往殿外走去。


    掌事見此,忙怒聲道,“你個臭丫頭,害我被太子責罵!”掌事咬牙切齒的說,“不要以為你是長使,不過小小的從八品長使女官。你給我去殿外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起身,你給我好好的想清楚自己錯在哪裏!”


    說完,掌事恨恨的走開了。婉君的眼中泛著閃閃的微光,可是她沒有哭,自從來到東宮殿,麵對太子的刁難,即使心中委屈,但是自己不會哭。


    ......


    “李長安,發生什麽事兒了!”李治與元寶正要去禦書房給皇上請安,不想李長安匆匆的從禦書房內跑了出來。


    “迴太子爺,奴才去請長孫大人入宮來!”正說著,行色匆匆的禦林軍便將整個禦書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治一見情勢不對,便往禦書房內走去。


    “兒臣參加父皇。”


    “免禮!”李世民怒氣未減,手中握著一張印有梅花的信紙。


    “父皇,發生何事?”李治關心的問道。


    李世民將紙用力一扔,李治接過飄在半空的信紙,仔細一看,竟然是梅花篆?信紙上赫然寫著:梅花大俠到此一遊,後會有期!


    公然的挑釁與朝廷的抗衡,李治不禁握緊了手中的信紙,“父皇,可有丟什麽東西麽?”


    李世民手緊握拳頭,狠狠的錘了下桌子,“朕珍藏的曹操的手記沒有了!”


    “兒臣看此信箋上的話語,那人有再來之意!”


    李世民雙眼露出憤怒之意,“那人竟然視皇宮守衛為無物,能夠自由出入皇宮而不覺,朕就不信了!肯定是宮內人做的手腳!”


    “皇上,”禦林軍統領負荊請罪道,“臣失職,請皇上降罪!”


    李世民隱隱想要發怒的氣勢,卻忍住了,悠悠道,“你們先下去吧!”


    李治剛剛出禦書房的門,便瞧見了行色匆匆的長孫無忌。


    “舅舅?”


    “太子,你怎麽在這裏?”長孫無忌問道,“哦,”一拍腦袋,“定是你那太傅又生病了?”


    “不是,”李治看著有些焦急的長孫無忌,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長孫無忌伸出手指,衝著李治道,“我的乖侄兒,考驗你的時候就要到了!”


    “您這是何意?”李治不解,長孫無忌故弄玄虛,“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說你怎麽才來?”李世民憤怒的說,“你可知昨夜禦書房發生了何事?你這個中書令是怎麽當的?”


    “皇,皇上!”長孫無忌有些氣喘籲籲的說,“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李世民不解。


    “午,午時兩刻!”長孫無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李世民目色一變,變得有些柔和起來。


    “你開什麽玩笑!”李治氣的跺了腳,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望著一臉得意的長孫無忌卻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可是誰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便將他推上了前朝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李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然後便是底下群臣一窩蜂嘰嘰喳喳對朝中諸事的敘述和議論。


    這邊兩個為修行宮爭的麵紅耳赤,那邊因為西涼叛亂辯駁的臉紅脖子粗。李治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父皇是怎樣每天麵臨如此混亂的狀況的?


    今天是父皇離開的第二天,可是舅舅竟然趁著父皇微服出巡的時候,稱病告假。本以為看到上官儀那個和自己母後死有關的老家夥時,自己可以將他好好整治一番,卻不想被他丟出的邊疆議談案搞得頭昏腦脹。


    整天不用對著陳太傅那個老頑固,可是卻要對著一群妖魔鬼怪,什麽叫前有財狼,後有虎豹,李治可是徹徹底底清楚了!坐在禦書房,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折,不禁趴在了桌子上連連歎氣。


    “太,太子爺!”元寶一麵幫李治扇著風,一麵勸說道,“您就不要歎氣了,若是今日批不完這些奏折,明日便更多了!”


    李治聽到此實在忍無可忍,猛地抬起了頭,起了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元寶,跟我去舅舅家!”


    ......


    因為昨日罰跪,今天膝蓋有些不靈活。咬著牙挑完了水,便拖著沉重的腳步想去典醫監取些藥。遠遠看見禦花園中與各位宮嬪相聊甚歡的蕭貴妃,還有一如既往與她親近的幾位宮嬪,如今她可是後宮最得寵的後妃。蕭貴妃代掌鳳印,就連宮令女官也換成了她身邊的細珠,婉君不禁有些感歎後宮風雲變幻,真是來去無影,世事無常。


    正走著,忽然看見一穿著月牙白色宮裝的妃嬪,婉君站在一邊微微屈膝。


    女子溫柔和睦的說道,“起來吧!”婉君抬起頭,認出此人乃是葉修儀。葉修儀一看眼前的人有些麵熟,道,“你是之前皇後娘娘身邊的婉君吧!”


    婉君點頭,道,“是,”


    葉修儀微微一笑,看著婉君的腿,關心的問道,“你的腿怎麽了?”


    婉君不好開口,倒是葉修儀溫和的開口道,“隨我來吧!”


    這是婉君第一次來沉香殿,名字倒是有些像沉心堂。葉修儀為人隨和,“你坐吧!”


    “奴婢不敢!”婉君自知身份有別,站立在原地說。不想葉修儀已經拿了針囊,緩緩走了出來,她屏退了宮人,此時偌大的宮殿內隻剩下她與婉君二人。


    “我讓你坐,你便坐吧!”葉修儀坐了下來,打開針囊,“躺在榻上吧!”


    “這,”婉君不知她是何意,有些為難道。


    “你不躺下,我怎麽幫你施針呢?”葉修儀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因為你曾經是秋楓的徒弟!”


    聽到秋楓的名字,婉君不禁更加困惑了,眼前九嬪之一的葉修儀為何會認識秋楓?因為自己是秋楓的徒弟,又是何意?


    葉修儀將婉君拉著到了榻邊,讓她半躺著,雙腿伸直。從袋子中抽出一根銀針,在火上稍微灼了一下,“你稍微忍著點!”說完,便將針從婉君的膝蓋處刺入,婉君不禁發出了一絲叫聲,但是還是盡量咬著牙忍住自己疼痛。銀針不斷深入,痛楚也不斷加劇,直到銀針不再深入,而是在腿內不斷旋轉著。葉修儀細細的用手攆著銀針,直到感覺已經差不多,才將銀針拔出。


    “還有另外一隻腿,你要稍微忍著點!”葉修儀說著便又在她另外一隻腿上施了針,緩緩拔出銀針,用藥酒將其洗淨。又在火上烤了一番,放迴囊中。


    婉君安靜的望著葉修儀做著這一切,“娘娘您怎麽會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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