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情先是趕忙將易穆小心翼翼地弄過來倚在自己身上,好減輕花曦身上的負擔。


    “他們怎麽睡得那麽沉?”


    “媽。”花曦忽然喊了一聲,那嘶啞聲音中還帶了一絲哭腔。


    霍思情聽出來了,頓時滿心擔心道:“怎麽了?小曦。”


    話音未落,她的餘光不經意間看到易穆衣襟上的斑斑血跡,不由得驚唿起來:“阿穆身上怎麽有血?是和人打架了嗎?”


    “還有朝朝,”緊接著她又伸出手,去摸‘花朝朝’的臉,“她身體怎麽冰冰的?”


    “朝朝死了。”花曦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聲音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霍思情下意識覺得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朝朝她怎麽了?”


    花曦痛苦地閉上眼睛,淚珠無聲地滑落,“我沒有保護好朝朝。”


    霍思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身體猛地一晃,連帶著昏迷的易穆一起,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小曦,不要嚇媽媽,朝朝好好的,她隻是睡著了,對不對?”


    花曦沒有迴答,雙膝緩緩地跪了下去。


    霍思情搖頭,口中喃喃:“不可能,我的朝朝怎麽可能死了……”


    哈皮跑到霍思情身邊,用腦袋輕輕地拱著她,發出低低的嗚聲。


    它在安慰霍思情,不要傷心,那具屍體不是真的。


    隻是霍思情不懂哈皮的意思,淚水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


    花曦將背後的屍體輕輕放下。


    霍思情望著毫無血色的女兒,雙手顫抖地將她摟入懷中。


    她緊緊地抱住花朝朝,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撕心裂肺的哭聲穿透二樓,直接把在睡夢中的花陸川和花昱給驚醒了。


    父子倆聽出那是霍思情的聲音,一下子清醒過來,急忙起床慌慌張張地跑下樓。


    循著哭聲,他們找到了霍思情,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愣在原地。


    花陸川看著妻子懷中毫無生氣的‘花朝朝’,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身形一晃,差點站不穩。


    花昱則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這是怎麽了?朝朝她……”花陸川聲音顫抖地問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他跪到霍思情身邊,伸出手想碰‘花朝朝’卻又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仿佛害怕確認這殘酷的事實。


    霍思情悲聲道:“陸川,我們的朝朝……沒了……”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花陸川和花昱整個人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花昱才將目光慢慢地移到一旁的花曦身上,眼中滿是憤怒和悲痛,“小曦,朝朝是怎麽死的?”


    花曦攥緊雙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掉海,頭撞到礁石。”


    她檢查過‘花朝朝’的傷勢,確認了她的死因,是落水之後頭部受創昏迷進而導致溺水身亡。


    “掉海裏了?她怎麽會掉海裏,你難道沒有在她身邊看著她嗎!”花昱的聲音陡然提高。


    花曦解釋不了,隻能說:“我的錯。”


    花昱情緒激動地衝上前,抓住花曦的肩膀用力搖晃,整個人幾近崩潰,“一句你的錯就完了嗎?你不是跟我保證過會保護好朝朝,你怎麽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花陸川趕緊拉開花昱,“昱兒,冷靜點,現在不是責怪小曦的時候。”


    花昱紅著眼眶,淚水在眼圈裏打轉,“爸,朝朝沒了,我怎麽冷靜!”


    霍思情依舊緊緊抱著‘花朝朝’,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的女兒。


    “先把朝朝的後事安排好吧。”花陸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極度悲痛。


    這時他才發現地上的易穆,“阿穆呢,難道他也……”


    花曦啞聲解釋:“沒有,他隻是接受不了朝朝的死,暈倒了。”


    其實在迴來的飛機上,易穆醒過一次,但花曦擔心他再次失控,便又將他敲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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