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叢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花朝朝和花曦,心中頓感不妙,快步走了過去。


    “花曦小姐,朝朝小姐,你們這是……”


    還沒等溫叢把話說完,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溫隊長?!”


    馮管家一眼就認出了溫叢的身份。


    帝都無人不知,帝都太子爺紀羨臣手下有四大助手,他們分別是溫叢、奈圖、羅寒以及東籬四人,他們在帝都的地位極高,就連一流豪門的掌權人見到他們,都得畢恭畢敬。


    溫叢循著聲音望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自己並不認識,不禁皺起眉頭,疑惑地問:“你是?”


    馮管家見狀,急忙自我介紹道:“溫隊長好,我是馮家的管家,韋建章。”


    原來是馮家的人。


    溫叢聽了,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唿。


    隨後目光又落在了花曦和花朝朝身上,開口問道:“您二位怎麽會在這裏?”


    說話間,他的眼角的餘光掃到滿地躺著的黑衣人,心中頓時浮現出一種可能性。


    溫叢的臉色瞬間沉下去,“是馮家?”


    花朝朝用力地點了點頭,指著馮管家訴狀道:“這個老頭說我殺了他的少爺,要我給他家少爺償命!”


    溫叢眯起眼睛,冷冷地看向馮管家,厲聲道:“馮家真是好大的膽子,朝朝小姐豈是你們能動得了的?”


    馮管家早在看到溫叢對花朝朝花曦表現出的尊敬態度時,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們竟然與紀家有關係!


    那可是權勢滔天的紀家啊……


    迴想起剛剛自己還強硬地要求讓花朝朝為他家少爺償命,馮管家感到一陣後怕,所以在溫叢看向他的時候,雙腿不由自主地發軟跪下。


    “溫隊長息怒,是我們搞錯了,我家少爺是自己摔死的,跟這位小姐毫無關係!”


    馮管家非常清楚,如果他繼續堅持認為花朝朝是兇手,那麽出事的就是馮家了。


    紀家有這個能力。


    可以讓任何一個帝都豪門從這個城市徹底消失。


    花朝朝欣賞著馮管家那比翻書還快的變臉速度,心想,倒挺機靈的,可惜,晚了。


    溫叢見馮管家認錯態度誠懇,麵色也稍稍和緩了一些,他擺了擺手,沉聲道:“滾吧。”


    “是,是。”馮管家如蒙大赦般站起身來。


    然而,他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慢著。”


    溫叢疑惑看向花曦,“花曦小姐,是還有什麽問題嗎?”


    花曦目光筆直地凝視著馮管家,“有筆賬,我們得好好算算。”


    “什麽?”馮管家一臉茫然。


    “你家少爺企圖猥褻我妹妹,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解釋?”花曦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


    溫叢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現在一聽,頓時怒火中燒:“竟然有這樣的事!花曦小姐,朝朝小姐,這件事請交給我處理,我一定不會輕饒馮家!”


    花曦收迴冷厲的目光,她接受了溫叢的提議,“那就有勞了。”


    畢竟這裏是帝都,是紀家的地盤,由溫叢出麵處理此事,確實更為妥當。


    馮管家聞言,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剩下兩個字——


    完了。


    由於花曦她們要去看望紀羨臣,溫叢便順便將手中的保溫桶遞給花曦,請她幫忙送去,而他自己則聯係手下人去處理馮家的事情。


    花曦接過保溫桶,另一隻手牽著花朝朝,跨過地上哀嚎的黑衣人,在即將穿過圍觀人群時,人群自動向兩邊散開,為她們讓出了一條路。


    他們看向花朝朝和花曦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開玩笑,她們可是連溫叢都敬重的人,他們哪敢阻擋她們的去路!


    等走出百米外,花朝朝依稀還能聽到馮管家求饒的聲音。


    她迴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馮濱沒有說錯,馮震活不過今年。


    他若是知道自己的養子死了,還得罪了紀家,不會被氣死才怪。


    紀羨臣病房。


    看到是花曦送來的保溫桶,紀羨臣麵露疑惑:“怎麽是你?溫叢呢?”


    花曦打開保溫桶的蓋子,將其放在紀羨臣麵前的桌上,迴應道:“他有事。”


    “他能有什麽事?”紀羨臣記得自己並沒有給溫叢安排任務。


    “紀大哥,是有人欺負我,溫叢哥去幫我教訓他們了。”花朝朝迴答道。


    紀羨臣拿著筷子的手突然停頓,隨後放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欺負你?誰?”


    花朝朝把編造的故事版本又講述了一遍,包括剛才在醫院大廳發生的事情。


    紀羨臣聽著,眉頭逐漸緊鎖起來。


    花朝朝說完後,又有些自責地說:“紀大哥,我是不是真的殺人了啊?早知道我就不推他了。”


    “沒有,你不要多想,就憑他對你做的那些事,就足夠讓他死好幾迴了。”紀羨臣道。


    花朝朝聽了之後,心裏好受了些,但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淚珠大滴大滴順著臉頰滾落,在地上綻開一朵朵透明的花,那光芒,令人心碎。


    “姐姐,紀大哥,你們對我真好,以前我被人欺負,從來沒有人幫我……”花朝朝的聲音哽咽著,充滿了無助和悲傷。


    花曦連忙抽紙巾給花朝朝擦眼淚,心疼地問道:“還有誰欺負你?”


    花朝朝委屈傾訴:“好多人,小時候我因為長得好看,院長奶奶對我比他們好,他們嫉妒我,每次院長奶奶一不在,他們就都來欺負我。”


    昨天遇到馮濱之後,花朝朝就找搗蛋鬼要了原主的記憶。


    從記憶中,她看到了原主曾經遭受過的欺淩和傷害。


    確實是挺惹人心疼的。


    但是,她並不打算親自去報複那些曾經欺負過原主的人,與她無關。


    原主是替誰遭遇的這些欺淩,就應該由誰去解決。


    花朝朝如數家珍般,將以前欺負過原主的人全都報了出來,除去已經死掉的馮濱,還有十幾個人。


    聽到花朝朝念出這些名字的時候,花曦的表情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氣了。


    花曦從來不知道花朝朝受過那麽多人的欺淩。


    生氣的人還有紀羨臣,因為他早已把花朝朝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讓溫叢一並處理掉,一個都不能放過。”紀羨臣沉著臉道。


    花曦卻拒絕:“不,我自己來。”


    她要親自,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紀羨臣理解花曦的心情,於是改口道:“那就讓溫叢去把人抓過來,然後你處置。”


    這個可以,這樣的話花曦就不用挨個上門去找他們算賬。


    ……


    溫叢的辦事效率很快,隔天就把人抓齊了。


    他將這些人帶去帝都紀氏公館,也就是紀羨臣的公館,花朝朝和花曦目前住的地方。


    此時的花曦正在公館的地下練武場內,認真地教導著花朝朝一些防身招式。


    經過昨天的一番深思熟慮,花曦決定教授花朝朝一些防身的功夫,如此一來,如果再次遭遇類似馮濱那樣的事件,她至少還有還手之力。


    此外,學習這些防身術也能讓花朝朝鍛煉身體,花曦感覺她的身體有點虛了。


    又一次被放倒,花朝朝索性躺在墊子上耍起賴來:“我不學了,太累了。”


    大夏天的,坐在房間裏吹空調、吃冰鎮西瓜不好嗎?


    她為什麽要在這裏受累學這些低智的招式?


    花曦一把將花朝朝拉起來,嚴肅地說:“不行,你得學,萬一有哪次我不能及時趕到,你必須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花朝朝一聽這話,立刻又躺迴地上,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趕不到我就直接死好了。”


    花曦皺起眉頭,顯然對花朝朝這種自暴自棄的態度感到不悅:“不許亂說。”


    花朝朝完全不怕花曦生氣,擺爛到底,“反正我不學了,你逼我也不學。”


    就在這時,練武場的門突然打開,溫叢和他的手下押著幾十人走了進來。


    每個人的雙手都被反綁在身後,嘴巴也被貼上了膠帶,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溫叢走到花朝朝麵前,恭敬地道:“花曦小姐,朝朝小姐,人我已經都抓來了。”


    花朝朝一聽,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姐姐,先幹正事吧。”


    別再逮著她學那些無用的招式了。


    花曦哪裏不知道花朝朝這是在轉移話題,但她說的沒錯,是得先處理這些曾經霸淩過她的人。


    這些人之中,混得最好的是馮濱,不過他已經死了,在剩下的那些人裏,有的還在上大學,有的已經進入社會工作……


    此刻,他們被扔在冰冷的地上,眼神驚恐地看著朝他們走來的花朝朝和花曦。


    他們已經知道綁他們的是紀家的人。


    紀家,那是他們難以企及的階層,他們想不通他們什麽時候得罪了紀家,為什麽要綁他們。


    直到他們來到這裏看到花朝朝的那一刻,心中的疑問才終於有了答案。


    紀家是在為花朝朝報複他們。


    此刻的他們已經顧不及去想花朝朝為什麽會和紀家攀上關係,他們隻想怎麽樣才能逃離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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