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生前曾留過一樣東西給父親,但她隻告訴了我,父親並不知情。他們感情極深,隻要放出消息,東西在你們手中,父親必定會來。”紀羨臣不緊不慢地說道。


    宋孤維懷疑地看著紀羨臣,“真的假的,不會是你為了救這冒牌貨胡編亂造出的?”


    紀羨臣眼神坦然,迎上宋孤維的目光,“不會。”


    “既然有這種東西,那你之前怎麽不給付瀾?”宋孤維還是不太相信。


    紀羨臣淡然迴答:“忘記了,等我想起來時父親已經‘死’了。”


    這個是實話,他確實忘記了。


    紀愉禎去世時,紀羨臣才兩歲,兩歲小孩哪能記得那麽多事。


    得知紀愉禎留了東西,是在紀羨臣五歲的時候。


    那時候他已被付瀾送去紀家,行李隻帶了本故事書。


    那本故事書對他意義非凡,因為那是母親生前經常給他講的。


    一天,已經會認字的紀羨臣無意間在書中發現了紀愉禎留下的字跡,這才發現她留下了東西。


    可他當時並沒有告訴付瀾。


    那時的他,正在為付瀾對紀愉禎的死無作為很生氣,認為父親不配得到母親的遺物,因此選擇了隱瞞。


    結果瞞著瞞著,十幾年過去了,時間一長,他也就漸漸淡忘了此事。


    直至前不久得知付瀾假死,他才又重新想起。


    紀羨臣原本打算拿這些東西去質問付瀾,沒想到最後卻得拿來救人,想想也是挺無奈的。


    “東西現在在何處?”齊蔓按住還想繼續質疑宋孤維,問紀羨臣道。


    紀羨臣:“就藏在玄宮。”


    “隻有你知道?”


    “是。”


    齊蔓將目光轉向沉令談和黎清池,詢問他們的意見,“你們兩位怎麽看?”


    沉令談沉吟道:“人可以不殺,但得留下,等你拿來的東西確實能讓付瀾現身,再放他走。”


    “可以。”


    紀羨臣也沒多猶豫,直接就應了下來,不過他又接著說道:“但我要先跟他單獨說幾句話。”


    黎清池擺了擺手,這是答應了的意思,並順帶還吩咐道:“找個人跟他一起去玄宮,把東西拿過來。”


    事情已經聊妥,紀羨臣轉身向外走去,假付瀾趕緊快步跟上。


    等走到一個說話別人聽不到的地方,假付瀾立刻低頭道歉:“對不起,三哥。”


    假付瀾,也就是奈圖,自知自己給紀羨臣添了麻煩。


    紀羨臣沒有責備他,而是平靜地問:“全過來了?”


    通過奈圖的小動作,紀羨臣認出了他。


    他出現在玄洲,紀羨臣不覺得意外,應該是秦述衡把他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他們才會過來玄洲。


    而且不出所料,這個假冒付瀾的主意,就是秦述衡出的。


    “對……其實不止我們四個,還有……星沅少爺。”奈圖閉著眼睛迴答。


    紀羨臣眉頭緊鎖,“他怎麽……”


    奈圖趕緊解釋:“我們也不想的,是星沅少爺他……以死相逼,當時他拿著瓷片懟著脖子,說要是不讓他來,他就立刻死在我們麵前,我們實在沒辦法,隻能帶著他一起。”


    這的確是紀星沅做得出來的事。


    來都來了,要是現在把他送迴去鐵定又要鬧,紀羨臣決定暫時先讓他在玄洲待著。


    不隻是問這些,紀羨臣還有件事要交代奈圖。


    “你在這裏,有機會打探一下朝朝的消息,看她被關在哪裏。”


    幸虧來的是奈圖,他可是撬鎖的高手,大部分的鎖都難不倒他,而且他還擅長打探情報,把尋找花朝朝的任務交給他最合適不過,這也是紀羨臣毫不猶豫同意他留下的原因。


    要是來的是另外三個人當中的一個,紀羨臣可能就不會提這個要求了。


    奈圖聽到紀羨臣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還記得這裏是黎家,所以趕忙控製著音量,小聲又激動地說道:“朝朝小姐?!她還活著?”


    “嗯。”紀羨臣給出肯定答案。


    “我的天!星沅少爺說的竟然是真的,朝朝小姐真的沒死!”奈圖激動不已,心裏想著:三哥沒事,朝朝小姐也還活著,這可是雙喜臨門啊。


    “什麽?”紀羨臣卻有點不明所以了,什麽叫做“星沅少爺說的竟然是真的”,難道星沅早就知道朝朝沒死?


    奈圖趕緊解釋道:“就三天前,星沅少爺說他看到了朝朝小姐,可我們都隻當他是思念過度產生了錯覺,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看到朝朝了?在哪裏?”紀羨臣問。


    “是在路上,羅寒還說當時朝朝小姐在黎家的車子上。”


    那就對上了,花朝朝確實在黎清池手上。


    至於為什麽會在外麵看到她,原因不重要,隻要確認是花朝朝就行。


    “打探的時候注意安全,一旦被發現,就跑,迴玄宮。”紀羨臣叮囑道。


    奈圖卻搖頭:“不能迴玄宮,那樣會連累到你。”


    他心裏清楚著,要是自己真的逃迴玄宮了,這不明擺著玄宮要和世家對著幹了?


    現在的玄宮還沒有能力足以對抗世家。


    紀羨臣明白奈圖的顧慮,“沒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玄宮遲早會攤牌,不差這一時。”


    他可不像他那位狠心的父親,不把人命當迴事。


    ……


    黎家派了個長老跟著紀羨臣迴了玄宮。


    正是五天前帶領著眾護衛包圍玄宮的那位盧長老。


    盧長老從上路就是一副被上級突然要求加班的臭臉,心裏也在暗罵:可惡,那個姓申的到底跑哪去了,以前這種事都是他來幹的,他不在,全都落到了我頭上,真是氣死人了!


    盧長老就是典型的好吃懶做之人,平常能躲懶就躲懶。


    黎家有不少位長老,他算是其中最沒用的一個,因為他不爭。


    其他長老都爭著搶著做黎清池的左右手,為他出謀劃策,謀取更多的利益和權力。


    而盧長老卻總是置身事外,能混一天是一天。


    他不要求自己上進,反正就憑黎家長老這一身份,便能夠安享晚年,這樣他就很滿意了。


    人啊,不能總活得那麽累,要適當地放過自己。


    車子緩緩駛進玄宮。


    兩人下了車,紀羨臣做了個 “請” 的手勢,“盧長老,這邊走。”


    “玄主客氣了,您是主,還是您在前頭帶路吧。”盧長老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直覺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總之,小心點總是沒錯。


    紀羨臣也不多言,當先邁開步子。


    他對盧長老的謹慎並不感到意外,能當上世家長老的,不會是蠢人。


    玄主安然迴歸的消息迅速在玄宮內傳開,好多人聽到這個消息,都紛紛趕了過來。


    眾人見紀羨臣是帶著盧長老一起迴來的,激動的同時又有些好奇。


    紀羨臣目不斜視,徑直帶著盧長老往宮內走去。


    “玄主你迴來了!”


    剛進到屋內,秦述衡的聲音響起。


    他是從拳擊場趕來的,渾身是汗。


    自今早奈圖去了黎家之後,秦述衡一直處在心神不寧的狀態中,怕沒用,怕奈圖救不出紀羨臣。


    他精神高度緊張到想吐的程度,所以隻能通過瘋狂打拳來發泄心中的焦慮,好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


    如今看到紀羨臣平安歸來,懸了五天的心終於放下。


    “嗯。”紀羨臣冷淡地應了一聲,隨後轉身對盧長老說:“長老稍等,我現在去拿。正好最近我得了些好茶,不如長老坐下喝一杯?”


    盧長老謹慎到底,“不用了,我在這裏等著就行。”


    秦述衡在一旁聽得一臉懵。


    拿什麽?


    還有,玄宮哪裏有好茶?都是普通茶啊。


    三哥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秦述衡滿腹疑問,但礙於盧長老在場,不敢貿然開口詢問。


    然而下一秒,他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


    他看過去,隻見盧長老已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三哥你這是……”秦述衡又不理解了。


    這又是搞哪出?


    紀羨臣理了理因為剛才動手而有些淩亂的衣袖,也沒有解釋什麽,隻是說道:“看著他,在這等我。”


    秦述衡下意識點頭:“好。”


    循著記憶,紀羨臣走到紀愉禎藏匿物品的地方。


    那是他的房間。


    紀愉禎留下的東西就藏在衣櫥上方的木雕裏。


    那是一架帆船,大概有兩掌那麽大,還是付瀾親手雕刻送給紀羨臣的。


    毫無疑問,那個時候的付瀾是愛著自己的孩子的,送這架帆船木雕給紀羨臣,就是希望他的人生如帆船般一帆風順。


    結果……


    紀羨臣伸手取下木雕,凝視著它,驀地,他嗤笑了一聲。


    多諷刺啊,他經曆的所有挫折,不正是來源他這位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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