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拍拍他的肩膀說:


    “二姐夫,我能理解你,努力活著,不丟人,別多想了,好好地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大爺那邊以後你在好好承認錯誤吧……”


    趙強國點點頭,離開了這裏,可能在他心裏也瞧不上現在的自己,不過沒辦法,社會艱難,他不寫也會有大把的人寫,到時候媳婦孩子怎麽辦……


    賈東旭推門進來,手裏突然多出了兩瓶酒,賈文才坐在那邊氣的唿哧帶喘,看了一眼賈東旭說道:


    “你小子也是來做說客的,告訴你,門都沒有!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死也不走!”


    李琪在一邊附和:“對,不給我們平反,我們死也死在這!”


    賈東旭笑著將酒放在桌子上,靠在桌子旁邊說:


    “老頭們,我可不是來勸你們走的,軋鋼廠是我的地盤,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今天來是看你們煩悶,陪你們喝點酒……”


    門外響起敲門聲,賈東旭接過幾個飯盒,又關上了門,把飯盒打開,頓時滿屋飄香。


    “過來一起喝點吧,再生氣也不能不喝酒啊!我這可是好酒,大領導那我都沒給!”


    一聽這話,李琪把自己綠色廉價白酒瓶往床下踢了踢,拉起賈文才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賈東旭笑著給兩人滿上一杯,李琪聞了一下,這小味道,直衝天靈感,暗歎一句真是好酒!


    一口一杯,看的賈東旭直心疼……


    “李大爺,我不是心疼酒哈,但沒你這麽喝的,你慢點喝,好好品品,這是好東西,要不是看你倆心情不好,我才舍不得拿出來呢!”


    “你小子怎麽婆婆媽媽的!喝你點酒囉裏吧嗦的,那不還有一瓶呢嗎!”


    賈文才此時喝了一杯滿臉通紅,這幾天他也沒休息好,總是想著自己奉獻一生,居然落得個這麽個下場……


    一瓶酒下肚,菜還沒怎麽動,賈東旭可不跟他們倆比,自顧自的吃著菜,做好了傾聽者的工作,偶爾插幾句嘴。


    “我說兩位大爺,其實你們也不用有什麽委屈的,跟那些已經離開的人比,你們算是幸福的了……”


    賈東旭的一句話,讓本來話很多的兩人瞬間止住了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默默地流淚,兩瓶酒下肚,兩人都喝的睡了過去,將他們扶到了各自的床上,哼著小曲離開了……


    隔天賈東旭收到消息,李琪和賈文才都同意出軋鋼廠了,軋鋼廠的勞改車間從此畫上了句號……


    賈東旭已經事先給他們買下了一套廢棄的四合院,麵積不大,但是夠兩家人住了,李琪的夫人在前幾年病逝,如今已經是孤家寡人,無兒無女,賈文才兩個姑娘都已經出嫁,這一個小院足夠住了。


    搬過去那天,賈東旭全家都去了,熱熱鬧鬧的給賈文才慶賀了一番,趙強國更是下跪乞求原諒,賈文才聽完他的哭訴也是原諒了這個姑爺,裏麵的人不容易,外麵的人也是不容易……


    幾天之後,四合院重新熱鬧起來,一大早就聽見外麵亂哄哄的,賈東旭起床推門往外看,也是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身影,劉家老大——劉光齊。


    此時的劉光齊顯得很是憔悴,二大媽卻不以為意,拉著劉光齊就跟街坊鄰居聊天,劉光齊像是個工具人似的在一旁點頭哈腰。


    賈東旭也沒當迴事,迴屋收拾收拾就去了軋鋼廠。


    中午的時候,劉海中找到了劉光天,說是讓晚上迴去吃,這讓正在吃饅頭的劉光天差點沒噎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邀請自己迴家吃飯。


    劉海中很不喜歡他的眼神,說完了就轉身離開了。


    劉光天晚上下班特意拉上媳婦,騎著車迴了四合院,看見大哥迴來了,心裏很是高興,趁著飯菜沒上桌,兄弟倆跑到一邊閑聊。


    “大哥,怎麽感覺你的狀態不太對啊?”劉光天在賈東旭的身邊不是白呆的,看眼神就知道劉光齊很疲憊,有心事……


    “給我拿根煙……”


    劉光天詫異的遞了一根煙給劉光齊,這之前劉光齊是煙酒不沾的……


    劉光齊抽了口煙說道:


    “我在工作中犯了錯誤,這兩年一直在石家莊勞改,你嫂子也抱著孩子迴了娘家,我聽說你在軋鋼廠混的不錯,能不能幫忙找人說說,推薦我去機械廠上班,有了工作之後我才有底氣接你嫂子迴來……”


    劉光天之前一直以為大哥幾年沒迴家過年時不願意迴來,沒想到也是被揪鬥了,看樣子大哥這幾年過得十分不好,要不然不會跟自己弟弟開口。


    “大哥,沒問題,明天我就去問問,盡快給你答複!”


    劉光齊聽見劉光天的話,鬆了口氣,隨即苦笑著說:


    “本以為調到石家莊市開始,有朝一日調迴四九城,沒想到是結束……”


    劉光天安慰著說:


    “大哥,你這種情況我這幾年見得太多了,社會就是如此,我們還年輕,大不了從頭再來唄,而且你有學曆,有技術,真要是到了機械廠那就是如魚得水!嫂子那邊我陪你去接!”


    兄弟倆一頓推心置腹的聊天,劉光齊陰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迴到屋裏吃飯的時候,劉海中也不自己單獨一桌了,跑到大桌上跟大家夥一起吃,這麽熱鬧的場景已經是很久沒見過了。


    “老大,你這次迴來你媳婦呢?”


    劉光齊筷子一頓,隨即恢複正常,笑著說道:


    “她娘家有點事,說好過一陣會過來,在這之前我在這等她……”


    劉海中聽見劉光齊還得住一陣子,心裏很高興,但是沒表現出來,隻是點點頭,多喝了幾杯。


    第二天一大早,劉光天就堵在賈東旭辦公室的門口。


    九點左右賈東旭才打著哈欠過來,開了門,劉光天跟了進來。


    “你今天咋了,有事?”賈東旭不解的問。


    劉光天笑著說:“要不還得是賈哥呢,我一撅腚你都知道我拉什麽屎,是有點事……”


    “有話說,有屁放,跟我還藏著掖著的!”賈東旭一邊給自己泡茶,一邊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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