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涼,劉海中美滋滋的聽著收音機,茶缸裏用熱水燙著酒,一口花生米一口雞蛋吃的好不愜意,嘴裏還哼唱著京劇小段,別管好不好聽,這心情是美的冒泡。


    二大媽這時候從外麵迴來,看見劉海中迴來嚇的她身體一震,不過很快就讓她掩飾了過去。


    “你幹嘛去了,這麽晚才迴來!”劉海中埋怨的說。


    二大媽笑著將菜籃子放在一邊說:


    “這不買菜去了嗎,你今天咋迴來的這麽早?”


    “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往後我也能輕鬆點了!”劉海中喝了一口酒。


    二大媽眼睛一轉,笑著坐下說:


    “當家的,我剛才買菜的時候看見了我一個遠房弟弟,聊天時說你在廠裏管下鄉方麵的事,托我問問你看能不能給他們家孩子換個地方,能不能去東北……”


    劉海中一聽當時腰都伸直了,他非常享受有人求自己辦事的感覺,吧嗒吧嗒嘴說:


    “什麽親戚,離得近不近?”


    二大媽給劉海中夾口雞蛋說:


    “挺近的,就是挺長時間沒見麵了,你就說能不能辦吧!”


    “能辦倒是能辦,但是也不能白辦,怎麽的也得讓他意思意思,我對上麵還得打點呢!”


    二大媽一聽當時就不樂意了,有些怒意的說:


    “都是實在親戚,要什麽錢,這點事你要是辦不了以後我迴娘家那邊還有什麽臉麵了!”


    劉海中無奈的說:


    “行吧,迴頭你把那孩子的信息給我寫下來,我拿廠裏查查怎麽迴事,看看能不能辦,要是不是咱們這片區的我可整不了……”


    二大媽當即笑著說:


    “都給你準備好了,明天你就去廠裏問問,那邊還等信呢!”


    “行了行了,老娘們就是墨跡!”劉海中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第二天劉海中就去找了賈東旭,站著跟賈東旭匯報了一下最近的工作,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賈東旭聽的有些不耐煩了,說道:


    “二大爺,有事你就直說,別在這拐彎抹角的!”


    劉海中嘿嘿笑著說:


    “什麽事都瞞不住主任你,是這樣的,我媳婦一個遠方弟弟家孩子被分內蒙去了,但是人家想去東北,托我過來問問,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賈東旭開始也沒多想,拿過劉海中遞過來的信息放到一邊,隨意的說:


    “別人的麵子不給,二大爺的麵子必須給,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放心吧,這件事有眉目了我再通知你!”


    “哎哎,好的主任,我一定更加努力的做好革命工作!”


    劉海中走了之後,賈東旭突然停下筆,看著這紙條感覺有點不對勁,打電話將劉光天叫過來。


    “來了,你過來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等到劉光天來了之後,賈東旭將那人的信息紙條推到劉光天麵前,劉光天看了半天,還是搖搖頭說:


    “一點印象也沒有,怎麽了賈哥?”


    賈東旭想了一下說:


    “你爸剛才過來了,說這是二大媽遠房弟弟家的孩子,找他換個地方,我感覺有點不對,特意問問你……”


    劉光天又看了一眼,還是搖搖頭。


    “不可能,我們家不可能有這個親戚,這麽多年連個串門的都沒有,要是有我肯定知道,會不會是我爸在外麵收錢了,答應了別人辦事?”


    賈東旭搖搖頭說:


    “應該不會,要是真有人找他辦事他也不會說的那麽詳細,但是他提到了二大媽,我懷疑這是不是那人的孩子……”


    劉光天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頓時怒火中燒!


    好啊,讓人當王八還不行,還得坐在你頭上拉屎!幫你辦事,呸!


    劉光天當即就要迴去找二大媽說道說道,雖然他跟劉海中也不對付,但怎麽說那也是自己爸,這真是奇恥大辱啊,她是怎麽想的!


    賈東旭這次沒有攔著,他也覺得二大媽這次做的非常過分,要是不跟她挑明了,她是真分不清裏外啊!


    劉光天騎著自行車風風火火的趕迴了家,一到家就看見二大媽在那擦桌子,看見劉光天迴來了,很是開心。


    “兒子,你都多久沒迴來了,這次這是怎麽了?”


    “沒有大事我能迴來嗎?”劉光天板著一張臉,將那張紙條放到桌子上,二大媽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麽,不是早晨讓劉海中拿走了嗎?


    “你這是咋的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幫我辦點事咋的,不行啊!”


    劉光天冷笑著說:


    “辦事可以,但你不能拿我爸當傻子似的糊弄!”


    “你這是什麽意思!”二大媽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劉光天將門關好,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說:


    “媽,你想不想知道光福為什麽這麽決然的離家下鄉?還真以為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沒人知道嗎!”


    二大媽終於確認了劉光天果然是知道些什麽,慌忙的說:


    “兒子你是不是聽到什麽謠言了,那可都不是真的啊!”


    “哦?我說你什麽事了嗎?你這麽著急幹什麽!”


    二大媽一時被噎住,不知道說什麽好,急的直跳腳……


    劉光天此時卻冷靜下來了,聲音低沉的說:


    “媽,你也不用狡辯了,你經常去的那家我已經踩好點了,不止我知道,光福是最先知道的,所以他才會走!”


    二大媽聽到這話,癱坐在凳子上,身體害怕的直發抖,心就像是被人揪起來似的。


    劉光天繼續說:


    “本來這件事我是不準備插手的,但是你和那個野男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居然還找我爸幫他家孩子辦事,媽,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把我們都當成了什麽啊!”


    “兒子啊,不是你想的那樣啊,我是一時走錯了路啊!”二大媽泣不成聲。


    劉光天擺手說道:


    “你的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但是你現在就去告訴那個野男人,讓他馬上搬走!我明天就帶人去他們家抄家破四舊,還有,你和他必須斷了聯係,要不然隻要他在四九城,走到哪,軋鋼廠的人就跟到哪!”


    說完之後,劉光天頭也不迴的就離開了,隻留下哭成淚人的二大媽,良久迴過神,瘋了一般往外跑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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