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董皓之前以為的雙方列陣而戰,堂堂正正的正麵對決不同,這場聲勢浩大的北伐戰爭,更多的還是以小規模的廝殺為主。


    在第二天開始,當雪勢不再增大時,魏延、李利、卞彰、莫普根甚至是馬忠、陸遜這些人就接受叔父董嶷的安排,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不斷的帶著數百,最多不超過千人的騎兵四處出擊,滅掉了不少的小部落。


    據卞彰他們所說,他們是直接以其他部落的形象示人的,而且除了盡可能的斬殺敵人外,就是盡可能的將這些小部落中的牛羊、糧食和馬匹給奪走了。


    對於這些行為董皓還是能猜到這麽做的原因的。以胡人形象示人是為了轉移仇恨,將草原的水攪的更渾,讓鮮卑各部們短時間內更加難以統合起來,斬殺敵人既是為了削減敵軍戰力讓他們無法抵抗大軍,也是為了練兵提高士氣。


    斬殺牛羊搶奪糧食的話就更加容易理解了,對於草原上的胡人們來說,牛羊是最寶貴牲畜和財產,也是他們的重要食物,如今奪走牛羊和糧食後,就等於斷了他們整個部落的生存希望,雖然他們可以加緊將這些牛羊全部處理了,但他們又有多少人能熬過這個冬季呢?熬過去了以後又能如何呢?


    奪走他們的馬匹的話就是為了削弱敵軍的戰力,讓他們喪失最引以為傲的機動性,就算想迅速逃跑也無法做到,同時還能增加自己這邊的戰馬儲備,不僅能提升戰鬥力,還能解決後勤的運輸問題……


    根據現有的情報來推測,如果董皓沒有猜錯的話,董嶷應該是打算驅趕這些鮮卑人讓他們不斷的北上吧?為了活命,在南方有敵人劫掠,他們本身又實力大損的情況下,北上躲避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了!


    嗯,為了活命,他們在北上的一路上肯定會想辦法洗劫其他部落,到時候他們就會引起更大的混亂,就算他們到時候反應過來聯合起來了,彼此之間的仇也就結大了,而且實力也降到了一個很低的程度,甚至連食物都很缺少……


    到時候大軍再直接壓上去的話,這一戰也就徹底結束了吧?


    在心中複盤推演了一番事情的發展走向後,董皓頓時就放心了。


    隻能說,董嶷叔父雖然性格上看上去不太靠譜,但畢竟也是打過大仗的,而且還是對付胡人的專家,作戰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尤其是這種不擇一切手段削弱敵軍的做法,雖然不符合仁善之說,但對付敵人哪有那麽多講究,沒有投降之前死再多也是應該的!


    至於什麽時候接受敵人投降?那就得看自己什麽時候想受降了!


    嗯,這邊中軍主力應該是不成問題了,這雪也小了,看樣子最多再有個十來天就能達成此戰的目的了,話說再往北的話是不是要到狼居胥山了?


    一想到這個,董皓就有些激動了呢!他覺得,這次要是按照父王所規劃的那樣,徹底打服了鮮卑諸部,將整個草原都拿下了的話,那是不是自己也能來個封狼居胥呢?


    嗯,不對不對,能做第一為什麽要做第二啊!封狼居胥算什麽,我直接在狼居胥山受降,讓草原諸部的首領在狼居胥山向自己下跪臣服!給他們授旗,這壯舉絕對是前無古人!


    好像還是有些不對勁,鮮卑人的聖山是狼居胥山嗎?


    董皓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不過片刻時間他就又搖了搖頭,將這些思緒拋之腦後了,管他的呢!燕然山那邊有張遼在,根本用不著自己操心,而李傕將軍前往的方向好像就是大鮮卑山所在的地方吧?


    有他們在,不管鮮卑人的聖山是哪一座,都跑不了了!


    董皓相信,作為漢人武將,他們對於勒石燕然、搗其巢穴、揚名草原,青史著功的渴望比自己隻多不少!


    “殿下!卞彰公子帶人迴來了,他們又突襲了一個鮮卑部落,帶迴了不少馬匹呢!”


    作為董皓自己挑選的貼身護衛,王雙大大咧咧的聲音從帳外傳來,成功吸引了董皓的注意力。


    嘖嘖,卞彰兄長真是弓馬嫻熟、能射善騎啊!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就突襲了十多個小部落了,就是他個人更喜歡殺敵,對於俘獲牛羊牲畜這些事情不太感興趣。要不然,不說那些老將,自己身邊的這些肯定是比不上他的。


    嗯,卞彰兄長雖然四肢發達但頭腦比較簡單,對曹操也沒什麽印象,倒是可以提拔一下,至少比何晏靠譜一些吧?


    這樣想著,董皓在王雙的護衛下走出了營帳,向著卞彰等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另外兩路大軍,此時也已經開始了行動。


    西路軍的張遼所部,因為距離的原因,他們遇到的風雪還是挺小的,因此和中路軍這邊要零敲碎打的慢慢推進不同,一開始就是狂風驟雨般的猛攻!


    張遼本身就是個智勇兼備的名將,也擅長統領騎兵,身邊的馬超、郭汜、紇豆陵賓也都是優秀的騎兵將領,而且個頂個的好戰分子,也就一個於禁比較穩重。


    可以想象在這種情況下,麵對毫無準備一盤散沙般的鮮卑諸部們,他們會有多興奮了,在張遼安排好了於禁負責統領後軍,看守子輜重後,就和其他將校們馬不停蹄的帶著騎兵四處出擊了。


    最讓張遼意外的是,此次作戰最為積極瘋狂的,既不是郭汜也不是馬超,而是紇豆陵賓這個鮮卑首領!


    郭汜和馬超雖然也立功心切,但也隻是對成年男子下手,而且隻砍那些拒不投降的,對於老弱婦孺則是以驅趕為主。


    但紇豆陵賓還有他帶領的鮮卑騎兵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不管男女老幼都隻有一個殺字啊!壓根就不打算留活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和這些部落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呢!最後是張遼實在看不下了,才下令製止的,就這紇豆陵賓才稍微收斂了一些,不殺女的,但男丁超過高過他們大腿的,照樣是全部砍死……


    這般的兇殘作風,如果不是張遼知道他們是為了表現自己,和鮮卑諸部劃清界限,還真以為他們是在泄憤呢!


    不過,雖然紇豆陵賓的作風有些過於兇殘了,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因為受到刺激的湟中義從和強胡騎兵也發了瘋,慢慢開始了更加血腥的殺戮。


    隻要這些部落敢稍作抵抗,在攻破部落後,整個部落的男子就會被他們友好的請到帳篷中去,然後他們會生火取暖,讓這些熱情好客的鮮卑男子在火焰的包圍中載歌載舞,盡一盡地主之誼招待他們。


    本來張遼是想阻止來著,但他很快發現,這一招效果出奇的好!在這種殘酷的手段下草原西部的鮮卑諸部幾乎是望風而逃,還沒見到大軍就已經跑的沒影兒了。


    而且,還有一些部落直接被嚇破了膽,直接帶著整個部落投降了!


    張遼騎在戰馬上,身後是上萬威風凜凜的騎兵,而在他身前的不遠處,是頂著風雪跪在積雪中,頭也不敢抬的數千鮮卑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知是衣衫單薄還是被嚇得,所有人都抖個不停,但即便如此也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就是最頑皮的孩子,此刻也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遼揮了揮手,紇豆陵賓了然,立刻朝著一旁的鮮卑騎兵們點頭示意,接著一個鮮卑騎兵就衝了出去,騎著駿馬衝到了跪在最前方的鮮卑首領麵前,看也不看的將手中的一杆黑旗插了下去。


    隨後,他用鮮卑語大聲宣布道,“前將軍有令,從今以後你們就是燕然右旗了!歸晉王調遣,旗在爾在!旗失爾亡!”


    “所有十四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子即刻上馬,跟隨王師出征!”


    抖若篩糠的鮮卑首領激動的抬起了頭,用盡最大的力氣嘶吼道,“燕然右旗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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