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郡治所長子縣,作為上黨太守的張燕收到了徐晃傳來的書信,仔細查看過後,張燕命人找來了趙雲和夏侯蘭來商議此事。


    自從當初他奉命襲擾鄴城分擔晉陽的壓力,結果反倒被張合高覽一頓胖揍,甚至攻入了上黨後,張燕的實力就縮水了很多。


    倒不是說真的損失很慘重,黑山軍軍民共計近百萬,其中青壯男子都可為兵,想要通過一場戰鬥就徹底打崩是不可能的。雖然上一次黑山軍損失很大,但也不至於元氣大傷,導致張燕實力大減的是對他威望上的打擊。


    打了敗仗讓黑山軍損失慘重是個麻煩的問題,而且更關鍵的是張白騎這種和自己唱反調的家夥也死了,這就讓其他的軍頭們開始懷疑起張燕來。直接後果就是,張燕對於黑山軍的控製力迅速下降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張燕才不能聚集足夠的軍隊去奪迴上黨東部的壺關和潞縣,讓上黨腹地一直暴露在袁紹大軍的兵鋒之下。


    最危急的時候,張合高覽依舊會派遣大軍不斷襲擾他,那時候張燕都快堅持不下去了。所幸就在這個時候,趙雲和夏侯蘭帶人來支援他了。雖然隻有區區兩千人,但這無疑是代表了晉陽的一個態度,自己沒有被拋棄,大將軍府依舊願意接納自己。


    而之後趙雲的優越表現也折服了張燕,沒見過這麽猛的家夥,帶著兩千人就敢衝陣,結果還真給他衝過去了,直接將猝不及防的袁軍前鋒擊潰了。


    之後更是一鼓作氣將袁軍趕過了涷水,隨後趙雲選擇在長子北部的屯留駐紮,將袁軍死死的擋住了。


    因此,對於趙雲,張燕是很感激和佩服的。尤其是在大將軍任命趙雲為上黨都尉,並增派了三千人的援軍後,張燕對於趙雲就更加客氣了。


    如今麵對徐晃傳達的軍務大事,張燕覺得還是和趙雲商議一下比較好。


    很快趙雲和他的軍司馬夏侯蘭就趕到了,兩人一進門就對著張燕行了一禮,“屬下見過府君!”


    張燕知道趙雲和夏侯蘭會行禮,本打算直接擺手謝絕,結果這兩人的速度比他還快,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見狀張燕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快步將兩人扶起,“都說了無須如此多禮,你們再這樣可就見外了!”


    趙雲笑了笑沒有答話,一旁的夏侯蘭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他也不想這麽見外的,但趙雲是他的上司,上司都行禮了,他還能不動嗎?


    “不知府君找我們何事?”


    張燕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趙雲,很是認真的囑咐道,“子龍你自己看看吧!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趙雲聞言也知道是一件大事,也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後低頭查看了起來,片刻後他再次抬頭時眼中已經變得凝重起來。


    “徐將軍讓我們配合他?”


    張燕點了點頭,“嗯,雖然徐將軍得到了河內囤積的錢糧,但他的兵力還是處於劣勢的,而且麹義手下的先登死士也是非常厲害的精銳……”


    聽到先登死士,趙雲不由得神色複雜起來,“我知道這支部隊,麹義就是用它全殲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確實是天下少有的精銳。”


    張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子龍說的不錯,雖然雙方的兵力規模不大,但絕對是一場很難打的仗,因此徐將軍才想要我們出兵配合。關於此事,子龍你是怎麽看的呢?”


    趙雲思索了片刻後做出了判斷,“徐將軍受大……受朝廷命令去接納歸附的張楊,被麹義這等逆賊阻擋,府君也是朝廷命官,就算徐將軍沒有請求幫助也該出手相助,如今既然徐將軍已經向府君求援,府君又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剛才子龍是想說大將軍吧?哎,子龍是個忠厚之人,可惜了,大將軍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一退就是萬劫不複啊!不然子龍也不會如此糾結了吧?隻希望到那一天之前,子龍能醒悟過來吧!


    張燕其實是很能理解趙雲的心理的,畢竟他曾經也是一個大漢朝廷的順民啊!隻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也早就迴不了頭了。這天下是誰的,張燕並不在意,隻要天下的百姓能過上安定的日子就行了。


    不過張燕也不打算多說什麽,這些道理還是自己想明白的好,而且趙雲也未嚐不明白,隻是……


    “你說的不錯,於情於理我都該去援助,我找你來就是為了商議此事啊!”


    “府君請明言!”


    “子龍你也知道,其實上黨現在並不穩固,而且黑山軍內部也不團結,我這邊能擠出的錢糧和兵馬有限,為了完成任務,我隻能找一個合適的將領去負責此事。子龍你為人忠勇,而且有勇有謀,我打算將此事托付給你如何?”


    趙雲聞言沒有拒絕,“不知府君可以給屬下多少人?”


    見趙雲答應了下來,張燕也露出了笑容,“不多不少正好一萬人!”


    “可以,屬下保證一定完成徐將軍交代的任務!隻是上黨這邊?”


    去配合徐晃的話,趙雲倒是沒意見,但他擔心自己帶走一萬人後壺關那邊的袁軍會不會有動靜呢?要是他們出來搗亂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對此張燕擺了擺手,顯得很是自信,“無妨,雖然我比不上子龍你,但是防守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別的不敢說,在子龍你迴來之前我絕對能守住長子的。”


    “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派人去晉陽求援,雖然會丟點臉,但命還是能保住的。”


    說著張燕就滿不在乎的笑了起來,最後還不忘提醒趙雲道,“麹義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安排在白陘那一帶的軍隊肯定不少,子龍也要多加小心啊!”


    沉默了片刻後,趙雲對著張燕行了一禮鄭重的說道,“府君放心,屬下會小心的,最晚一個月,屬下一定會帶著大軍迴援,這段期間府君隻要堅守住長子就行。”


    “嗯,多的我也就不說了,氣氛搞得太沉重也不好,子龍你早點出發吧!此次你配合徐將軍作戰,一定要好好表現,說不定就會被重用了,一個小小的都尉,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夏侯司馬也可以努努力了,大將軍從來不會苛待有功之臣的!”


    趙雲聞言沒有說話,夏侯蘭聽到張燕的話語後臉色也變得糾結了起來。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他不應該心動,畢竟董璜就算對白百姓和下屬再好,也掩蓋不了他是國賊的事實。


    但問題是……張燕說的沒錯啊!董璜,不,大將軍對自己人是真的慷慨啊!手下有不少人都封了侯了,其中還有異族,可見大將軍心胸的開闊啊!


    趙雲注意到了夏侯蘭的神色變化,但他並沒有說什麽,因為他現在其實也在糾結呢!董璜,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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