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中,馬騰投靠了和自己關係較好的羌人部落。


    因為他本身就有一半羌人的血統,再加上他一直有意交好羌人,現在雖然窮困來投,羌人待他倒也不錯,願意和他親近,甚至有幾個羌族的首領表示可以借兵給他,一起去打張遼。


    對此,馬騰因為實在是沒底,委婉的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對此,年輕氣盛的馬超忍不了了,對著他說道,“父親,既然羌人各部願意幫助我們,我們為什麽不打迴去呢?張遼有那麽可怕嗎?”


    馬騰無奈的解釋道,“羌人雖然悍勇,但一向散漫,他們見利則進,見害則避。如果贏了,自然皆大歡喜;如果稍有不利,那羌人必然做鳥獸散,也不敢再接納我們,到時候我們就連最後的棲身之所都沒有了。”


    馬超聽完了,隻聽出了一個意思,慫!


    不就是覺得輸的可能更大嗎?所以就幹脆不打了?這樣怎麽能帶好兵呢?隻要我們打贏不就行了嗎?畏畏縮縮的,怎麽能成大事呢?


    在馬超看來,想那麽多壓根沒用,你害怕輸人家就不打你了嗎?還不是要打?與其別人把刀架到脖子上再反抗,還不如趁著我們還有反抗能力的時候打呢!


    我就不信這張遼比自己還能打!


    但馬超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父親,因此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氣衝衝的離開了房間。


    馬騰歎了一口氣,知道馬超很不甘心,揮了揮手讓一旁龐德跟了上去,“令明你盯著他,不要讓他胡來。”


    “是”龐德行了一禮,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馬騰何嚐不明白馬超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顧慮啊!自從渭水之戰後,韓遂就和自己漸生嫌隙,兩人一直互相提防,就算真得借助羌人趕走了張遼,自己不還是要和韓遂打一仗嗎?


    涼州是西涼軍的根基所在,而且對關中有掣肘作用,這種地方西涼軍是一定要奪迴來的。


    到時自己和韓遂兩敗俱傷,這個時候董璜要是再親自統兵西進,那自己不一樣要輸嗎?


    與其到時候淪為階下囚,還不如盡早歸降呢!


    馬騰從案上拿起董璜給自己寫的書信,又看了看案上張遼寫的信,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馬騰不知道董璜說的是不是真心的,但據他所知道的情況來看,董璜還是很講信譽的。就算是為了給其他人做個表率,自己應該也不會死,自己的家族應該也能保全。


    在亂世做一番大事業,他也想過,但他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他連涼州都不能獨占,勢力連韓遂都比不上,又怎麽去和天下的其他諸侯爭鬥呢?


    而且涼州的底子太薄了,又被戰火摧殘多年,就算全據涼州,估計也翻不起什麽浪吧?這一點,在被趕迴涼州後,他就已經想明白了。


    再說了,他年紀也不小了,誰知道還能活多久呢?是時候為自己的子孫和家族考慮了,趁著自己還有價值,趕緊賣一個好價錢。如果能為家族找一棵大樹遮風擋雨,那就最好不過了。


    想到這裏,馬騰收起了思緒,看向金城的方向,“張遼的使者應該也快來了吧?”


    又過了幾天時間,馬騰終於等到了張遼派來的使者,而且還是他的老熟人,氐王楊騰。


    馬騰親自帶人迎接,給足了楊騰麵子,“氐王,好久不見了。”


    “哈哈,壽成啊!我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了,這段時間你過得好嗎?”


    馬騰正打算答話,一旁的馬超搶先一步開口了,“氐王是來為張遼做說客的?還是來助我等討伐張遼的?”


    場麵頓時一滯,楊騰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麽迴答,馬騰的臉色也黑了下來,對著馬超怒斥道,“我和氐王說話,你插什麽嘴?令明,給我把他帶迴去!”


    龐德恭敬一禮,“少將軍,我們走吧!”


    馬超看了一眼跟在楊騰身後的兩人,見他們不是氐人打扮,心中有了猜測,冷哼一聲扭頭就走,龐德也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然後跟著馬超離開。


    馬騰尷尬的笑了笑,“氐王,小孩子說話當不得真的,你不要在意,隨我入內一敘吧!”


    楊騰也不是第一次見馬超了,對馬超的性格很是熟悉,他還有意將自己的孫女許配給馬超呢,自然也不會跟馬超一般見識。


    跟著馬騰進屋後,楊騰拉住了馬騰的手,真摯的問道,“壽成啊!你我相交多年,知之甚深,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馬騰聞言一怔,看向跟在楊騰身後的二人,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問道,“二位如何稱唿?”


    “軍司馬成宜\/楊秋”


    馬騰點了點頭,不無感慨道,“兩位的口音應當是涼州人士,看樣子張遼頗得涼州民心啊!”


    “馬將軍此言差矣,涼州本就是大漢的涼州,張將軍奉命征討,本就是順天應人的正義之舉,我等涼州子弟自當鼎力支持啊!”


    楊秋抱拳施禮,認真的勸諫馬騰道,“右將軍遣張將軍收複涼州,指示討滅韓遂,招撫馬將軍,可見其誠,望馬將軍不要自誤,早日歸順朝廷,還能保全富貴,也能讓涼州免於刀兵。”


    雖然楊秋話說的有一些不客氣,可馬騰覺得沒什麽,因為現在確實是人家拳頭更大,而且說的是實話。


    馬騰笑了笑,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看向楊騰,“氐王應當知道,其實我一開始不想反叛的,隻是那耿鄙實在太過分了,直接搞的涼州天怒人怨,引發了兵變,他自己被李參所殺,我為求自保不得不舉兵加入。”


    “但我畢竟從賊,縱使有心歸附朝廷,也怕朝廷不能放過我啊!”


    楊騰點了點頭,倒也沒去計較馬騰說的話有多少真的,還是表態道,“這一點壽成你不用擔心,臨出發前張將軍特意向我囑咐過了,你若是投降,那麽便可既往不咎,而且還可以送你一個功勞啊!壽成憑此,不僅能保全性命和家族,還能更上一層啊!”


    馬騰沉默了片刻,才繼續問道,“我現在兵微將寡,恐怕很難幫得上張將軍了,敢問是何功勞?”


    “壽成可以糾集人馬,從羌中借道襲破金城郡,斷絕韓遂的後路,再提兵南下和張將軍合圍韓遂,如此難道不是大功一件嗎?”


    確實是大功一件,而且韓遂的主力現在都在金城和張遼對峙,作為韓遂根據地的金城郡河湟地區,防守力量空前的薄弱。


    韓遂也不會想到自己這個時候會忽然投降,襲擊他的後方,就算他想到了,也沒辦法迴援。


    但真的這麽做了,也就意味著徹底和韓遂翻臉了,要是張遼之後不認賬,那自己就裏外不是人了。


    這時一旁的楊秋和成宜二人看出了馬騰的猶豫,當下出言道,“馬將軍放心,我等受張將軍命令,會和馬將軍一道建功!”


    馬騰聞言放心了不少,這麽看來這張遼是沒想欺騙自己了。畢竟他也派出了人馬和自己一起行動,這就是向涼州百姓宣告了自己的歸附,代表朝廷的張遼日後也不可能做出翻臉不認人的事。


    “好,有二位將軍相助,我定能建此大功!”


    既然已經有所決定,馬騰也不再遲疑,想了想覺得自己也該表示一下誠意,直接開口道,“勞煩氐王將我家眷帶走吧!我這邊要奔襲金城郡,實在是無力照顧,就勞煩氐王和張將軍暫時幫我照看了。”


    楊騰點了點頭,“壽成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家眷的,我有意將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你的長子,你覺得如何?”


    “此事我應下了,等解決了韓遂,咱們再定下此事就行。”


    “好”


    楊騰很是高興,和馬騰結了親,又搭了大漢朝廷的線,自己家族應該是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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