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是不是元伯出事了?”


    董卓睜著虎目,急忙追問著傳信的士兵。


    一旁的董旻也看向這個士兵,顯得有一些急切。


    沒辦法,大兄早亡,就留了這麽一個骨肉在世,要是董璜出了點什麽事,他們兄弟死後恐怕都沒臉去見大兄啊。


    尤其是董旻知道,這一次二兄進京時將三千鐵騎全部帶走了,隻給董璜留下了兩千步卒。


    要知道河東光是白波軍就有十萬左右,還有數千匈奴人肆虐,董璜的處境確實有點危險啊。


    董卓本來是打算等洛陽的局勢穩定後,就派牛輔帶軍隊去河東駐防,將董璜換迴來。


    卻沒想到,這邊剛剛開始行動,董璜那邊就出事了,一時之間董卓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那士卒頂著巨大的壓力,吞了口唾沫對著董卓拜了拜,“司空大人,河東傳來的是捷報啊!”


    “捷報?”


    董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董旻眨了眨眼,感覺自己的耳朵可能出問題了。


    “不對啊,元伯那邊隻有兩千步卒,根本不是白波賊和匈奴人的對手啊!他保護我的後路都捉襟見肘,怎麽會有捷報?”


    董卓一時之間有些懷疑人生,看向傳令兵的眼神充滿了懷疑,這不會是袁家他們搞得假消息吧?


    “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若有半分虛假,我定不饒你!”


    董卓摸了摸腰間的佩刀,冷冷的開口恐嚇道。


    士卒擦了擦冷汗急忙開口道“小人聽說董校尉是聯合了匈奴人,一起設計了白波賊,將白波賊吞並了,具體情況應該在董校尉的書信中,請司空大人過目。”


    說罷,恭敬的將董璜的親筆書信和奏疏遞給董卓。


    董卓一把接過董璜的書信,確認是董璜的筆跡後,立刻拆開一目十行的閱讀起來。


    半晌,董卓放下了書信,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對著一旁好奇的董旻開口道。


    “元伯聯合於夫羅,借宴會扣押了白波眾首領,然後在淩晨時分趁著霧氣發起突襲,利用婦孺將白波軍驅逐出營地後配合匈奴騎兵迫降了十萬白波,哈哈!”


    董旻聞言目瞪口呆,元伯這小子才多大啊?第一次領兵就打出了這種戰績!


    “元伯,英雄出少年也是二兄教導有方啊。”


    董旻喜上眉梢,對著董卓也拍了一個馬屁,畢竟董璜確實是被董卓教導培養的,尤其是璋兒死後,董卓可以說把董璜當做親兒子,手把手的教他怎麽打仗。


    因此,誇讚一下自己二兄,在董旻看來也是很正常的。


    “我隻是教了他將領的基本功而已,更多的還是靠他自己,元伯可謂是我董氏千裏駒啊!”


    董卓謙虛了擺了擺手,對於董璜的表現很是開心。自己正愁威信不夠,腰板不夠硬,自己這個好侄子就立刻立了個大功給自己長臉。


    尤其是在信中,董璜說自己從白波中招募選拔了兩萬精兵,這一下子就是給自己增加了兩萬見過血的精兵啊!


    隻要等董璜帶軍進入洛陽,什麽四世三公,我讓你到地下去做三公!


    董卓開心的揮了揮手,打發傳令兵離開,“行了,書信我看到了,辛苦你了下去領賞吧!酒肉管夠!”


    “是,多謝司空大人。”


    士卒行過禮後,興高采烈的轉身離開。


    這時,站在一旁的董旻再次開口道,“二兄,元伯立了這麽大的功勞,需要好好賞賜啊!”


    聽到這裏,董卓立刻迴神,仔細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元伯立下如此大功,一定要重賞才行,而且我還要他盡快帶兵入京,替我壓製軍隊。”


    董旻聞言也點了點頭,沒有半分不滿。


    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也就是個都尉校尉的才能,連中郎將估計都夠嗆。而且壓根就沒上過戰場,在政務謀略上不如李儒,在統軍征戰上估計也比不過董璜。


    但他也知道,隻要二兄還在,那他就永遠都是僅次於二兄的人物。因此,對於讓董璜入京的事,他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的。


    “不知二兄打算如何獎賞元伯?”


    董卓看著手中的書信笑了起來,“元伯說他在河東郡有一些布置,希望我能夠支持,而河東郡的太守韓純又剛好被亂民所害,我打算任命元伯為河東太守、偏將軍,封鄉侯!你覺得如何?”


    封侯?


    這就封侯了?


    董旻腦瓜子嗡嗡的,他都四十多了連個關內侯都沒混上,元伯這小子一下就封鄉侯了?這不是騎在自己脖子上了嗎?還當上了將軍,自己可才是個都尉啊!


    雖然這小子立了大功,但自己怎麽說也是他三叔啊!難道以後見麵還要我給他行禮?


    董卓瞥了一眼董旻糾結的臉色,搖了搖頭,叔潁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元伯這可是實打實的軍功,不僅解決了白波賊,還說服了於夫羅,給我們帶來了兩萬精兵,三千多匈奴騎兵,不重賞怎麽說得過去呢?”


    “更何況,如果不給元伯拜將封侯,怎麽安撫白波軍和匈奴人,你讓他們怎麽看大漢朝廷,怎麽看我們這些當叔父的?”


    “我也沒說不同意啊……”董旻撇了撇嘴,顯得有一些委屈。


    董卓繼續解釋道,“元伯說他打算在河東推行一些新製,如果不拜他為太守,那怎麽能名正言順呢?”


    “你作為長輩,應當大度一些,眼光長遠一些,斤斤計較怎麽能夠成大事呢?”


    董旻聞言有一些不高興,你當然不在乎了,你現在是三公之一的司空,身上還有厘鄉侯的爵位,我呢?就一個奉車都尉的官職,現在我成咱們家地位最低的了。


    “行了,不是我不想給你封侯,你現在確實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功績,等我徹底掌握了朝堂還能虧待你嗎?”


    董卓也明白董旻的心思,就是有一些不平衡和羞愧。畢竟要對自己侄子行大禮什麽的,換做董卓自己估計也躁得慌,於是董卓又開始開解起董旻來。


    董旻拱了拱手,也沒有再說什麽。算了,誰讓自己資質平庸呢?管他是不是軍功封侯呢,反正有爵位就行。


    轉眼後董旻又想到了什麽,立刻補充道,“二兄,我的爵位可不能比元伯低啊!”


    董卓抽了抽嘴角,沒有說什麽,轉而展開了董璜的奏疏,開始詳細了解起河東的事務。


    嗯?均田原來是這個意思嗎?有點意思啊!我記得關中、涼州、並州都是地廣人稀,而且世家大族的勢力不強,這種製度如果能推行開來的話……


    董卓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他並不打算立刻實行,而是打算先看看在河東的推行的成果如何。


    元伯啊,元伯,不止知兵,還能施政。你可真是給了叔父不小的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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