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身後。\"禍靈夢言，\"我察覺這公園暗藏危機。\"
\"有何危機可言？\"楚月搖頭，但仍領頭前行，未鬆開握著禍靈夢的手。
禍靈夢被楚月牽引，低首凝視楚月步伐。\"瞧，根本沒危......\"楚月話音未落，禍靈夢猛然前衝，一腳踹向楚月的腿。
\"啊！\"楚月驚唿，倒地，禍靈夢旋即踏在其另一條腿上。
\"糟糕！\"楚月又喊，雙腿已斷！
即便力量被楚月壓製，她仍能摧毀楚月這具肉身。
瞬息間折斷楚月雙腿，禍靈夢毫不停頓，立即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雙手於空中似乎要裂開什麽。
\"慢著！\"楚月急喚。
禍靈夢徑直在空中撕開一道時空裂縫！
\"阿賴耶！蓋亞！阻攔她！\"楚月高唿。
時空裂縫並非易開，禍靈夢剛開啟足以容身的裂縫，便發現自己被牽製。
這麽快！禍靈夢驚訝，隨即轉身揮臂，不看便打。
然而，她的手臂被人輕易擋下。
\"你啊，真是不識抬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禍靈夢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背後的時空裂縫也隨之閉合。
能閉合時空裂縫......莫非是......
\"是阿賴耶？\"禍靈夢說。
\"答對了！\"阿賴耶笑道。
另一邊，蓋亞已幫楚月療愈雙腿，但楚月並未起身，而是順勢盤腿坐下。
蓋亞也隨之跪坐楚月身旁。
\"加油，阿賴耶。\"蓋亞對阿賴耶微笑。
\"加你妹！姐姐你居然趁機親近楚月大人！\"阿賴耶怒道。
\"可是，隻有你能封閉時空裂縫。\"蓋亞說。
\"可惡！都怪你！\"阿賴耶迴頭敲了禍靈夢腦袋一下。
禍靈夢疑惑地看了阿賴耶一眼，然後盯住楚月，與蓋亞並坐的楚月。
\"你究竟是誰？\"禍靈夢問。
雖早知楚月是神，卻不料其地位如此之高，能召喚出阿賴耶和蓋亞，且看來楚月與她們關係不錯。
\"楚月。\"楚月迴答禍靈夢。
\"楚月大人的身份，即便知曉也無意義。\"阿賴耶說。
\"罷了，阿賴耶，放了她吧。\"楚月對阿賴耶說，\"不開通時空隧道，她也隻能在這世界胡鬧。\"
\"嗯。\"阿賴耶鬆手，禍靈夢感到束縛自己行動的力量消散。
明白自身處境，逃亡無用，禍靈夢直截了當問，\"你意欲何為？\"
\"該是你想怎麽樣的問題吧。\"楚月道，\"我在幫你。\"
\"我不需要。\"禍靈夢冷言。
\"不可。\"楚月說，\"助你不僅出於我願，也是防止你繼續破壞其他世界。\"
\"哼！\"禍靈夢不屑。
\"何必如此，你真想永遠如此下去嗎？\"楚月問。
\"當然不想。\"禍靈夢說，\"但我也不信你有何法子。\"
\"何不試著相信一下？\"楚月說。
禍靈夢瞥了楚月一眼，\"連阿賴耶和蓋亞都無法......何況是你？\"
楚月思忖，竟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禍靈夢正要嘲諷楚月，卻聽見楚月說：\"但，我還是想試試，如何？\"
\"......\"禍靈夢瞬時怒火中燒，但礙於阿賴耶和蓋亞在場，隻能忍耐，想了想，答道：\"好！我答應你！\"
\"太好了！\"蓋亞喜對楚月道，\"楚月大人......\"
\"但是，總得給我些時間吧？\"禍靈夢突然道，\"若你無法改變我，難道就打算一直束縛我？\"
\"嗯......\"楚月點頭，\"那就，二十年吧。\"
\"哈？\"
\"二十年後，你將重獲自由。\"楚月說。
\"不行！\"阿賴耶突然插話，\"楚月大人，若二十年後你做不到，豈不是又要讓這家夥去破壞其他世界？\"
\"嗬嗬嗬。\"禍靈夢發出怪異的笑聲。
\"閉嘴！\"阿賴耶瞪了禍靈夢一眼，對楚月道，\"楚月大人，我反對！\"
\"呃......那你說怎麽辦？\"楚月問。
\"讓她一直聽從你，留在你身邊就好了！給她什麽時間！她需要時間嗎？給她時間隻會繼續破壞世界的平衡！\"阿賴耶說。
楚月未語，看向禍靈夢。
果然，禍靈夢麵色難看，若非有三位神在場，她恐怕已失控。
\"阿賴耶，相信我。\"楚月對阿賴耶說，\"強留禍在身邊，隻會加劇她的負麵情緒。不如定個期限，大家都能安心一陣。\"
\"那之後呢？\"阿賴耶問。
\"之後......之後的事，之後再說。\"楚月說，\"成功則皆大歡喜，若不成功......\"
楚月望向禍靈夢，\"也不要為難她......\"
\"哼！\"阿賴耶雙手交叉抱胸，\"好吧，行，但時間要改。\"
\"你想改為多久？\"禍靈夢問。
這時間......對於禍靈夢或楚月來說，生命無盡，但阿賴耶若直接說一億年之類的漫長時限，與無限無異 \"呃……\"楚月以修士的淡然無視了這通用的迴答，向阿賴耶問道，“吾與禍在現世的身世，是否已補全？”
“尚未。”阿賴耶答道，“不過放心，明日便將你們的存在融入此界之中。”
“嗯。”楚月頷首。
“楚月大人……”蓋亞向楚月問道，“與如此存在共處無礙麽？長久下去……”
“如此存在”自然指的就是禍靈夢。
“無妨。”楚月輕輕摩挲著蓋亞的頭，“總不能讓她再給你們帶來困擾。”
“若遇困境，盡管唿喚我們。”蓋亞言辭鄭重。
“嗯。”楚月點頭。
“解決此事，算是欠你一個人情。”阿賴耶對楚月言道。
“哈？”楚月看向阿賴耶。
“怎，怎麽了？”阿賴耶反問。
“不，怎麽說呢，讓阿賴耶欠人情啊……”楚月說，“你是神明，還要談‘人情’嗎？”
“嘛，不必太過較真。”阿賴耶道。
阿賴耶與蓋亞與楚月交談一番，順便對禍靈夢發出警告後，離開了。
“你真是出乎意料啊。”禍靈夢待二人離去，對楚月說道，“她們兩個對你很是恭敬，你究竟是何方神祗？”
“神祗的世界你不懂。”楚月保持著修者的神秘。
“嘁。”禍靈夢不屑，畢竟她也有“魔神”形態，半足踏入了神之領域。
雖是比楚月低兩階的神祗之位……
“往後便要一同生活了……”楚月想起些什麽，對禍靈夢展露溫柔的微笑，“在下楚月，往後還請多多關照。”
禍靈夢瞥了楚月一眼，輕聲道：“嘁。”
“……”
“那，今晚在此過夜吧。”楚月無視了禍靈夢的“嘁”，“你不介意吧？”
“不過是露天而宿。”禍靈夢言罷，走向公園的長椅躺下，闔上雙眼。
“喂喂！這就睡了？”楚月說，“不能對未來的同伴說聲‘晚安’嗎？”
禍靈夢根本不理楚月，閉上的雙目仿佛已經沉睡。
“好吧。”楚月無奈地歎了口氣，“晚安。”
楚月走到禍靈夢躺著的長椅後的草地，躺在草地上睡去……
……
“楚月？楚月？”
少女的聲音在楚月耳畔響起。
楚月感到麵頰微癢，睜開眼睛。
“智代？”楚月驚訝道。
臉上瘙癢，因智代俯身喚他，長發拂過楚月的臉龐。
楚月起身打了個嗬欠，側頭看見智代身後長椅上的禍靈夢依舊熟睡，才問，“你怎麽過來了？”
楚月疲倦極了，穿越、被禍靈夢折騰，還睡在不適宜的地方。
“我也想問你呢，你們怎麽會睡在公園裏？”智代說。
“嘛，剛到此地，哪有地方可去。”楚月道，“夜深人靜，找個地方湊合一下罷了。”
“真是抱歉，讓你睡在這種地方……”智代顯得有些內疚，“今夜若還未找到住所，可來我家。”
“這個，今晚再說吧。”楚月說，“那你呢？怎麽這麽早出來了？”
此刻連早晨都稱不上，僅是淩晨時分。
“……”智代沒說話。
楚月注意到她臉色蒼白，眼周似乎還有些黑眼圈，猜到什麽，問，“你昨晚沒睡？”
“嗯。”智代點頭。
“不會吧？”楚月從草地上站起，“你照過鏡子嗎？知道自己麵色多差嗎？”
“昨晚……父親一直未歸。”智代說，“我等他到很晚，有點擔心，就出門尋找，直到現在也沒找到……”
“這樣啊……”楚月說，“別擔心，大叔這麽大年紀了，估計是在和阿姨慪氣呢。”
“我也猜是這樣。”智代歎氣，“原本想看看父親是否在公園，沒想到遇見了你。”
“是嗎？”楚月說，“昨晚與禍聊了很多，終於達成共識。”
“那恭喜你了。”智代也對楚月微笑。
“你還是迴去休息吧。”楚月說，“笑得很難看。”
“……”智代沒說話，但神色黯淡下來。
看來，她對自己的家庭之事很是憂慮，卻又無可奈何。
“去那邊吧。”楚月指向公園另一側的桌椅。
那是供人休憩的桌椅，四周有四個座位。
楚月和智代坐下後，智代直接趴在了桌上。
“別太擔心了。”楚月對智代說，“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嗯……”智代知道楚月是在寬慰她，應了一聲。
不過，楚月看出智代的狀態極差，形容憔悴，心力交瘁。
楚月望向仍在熟睡的禍靈夢，歎了口氣。
自己和智代一樣，也有煩心事啊……
“那個，智代啊，”楚月正要繼續安慰智代，卻發現她已閉上雙眼，趴在桌上睡著了。
“……”
熟睡的智代趴在那裏，唿吸均勻，身體隨唿吸微微起伏，小嘴微張，吐息如絲。
清風吹過，智代的發絲輕輕飄揚。
純真得像孩子。
隻是，淩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
楚月起身環顧四周，發現無人，以神力凝聚出一件外衣，披在智代身上。
看著智代的睡姿，楚月滿意地點點頭。
“你真關心她呢。”不知何時醒來的禍靈夢說。
“若是你，我也會這樣關心。”楚月說。
“用不著！”禍靈夢道。
“那時候，你已經睡了。”楚月笑道。
“不知道？”禍靈夢疑惑。
“那時你已經睡著了。”楚月說。
“哦。”禍靈夢沒在這件事上與楚月糾纏，說，“今天去哪兒？”
“先要有個家。”楚月說，“去房產中介找房子，或我們自己建一間。”
“你會建？”禍靈夢問。
“不會。”楚月說，“所以隻能去找中介。”
“何時去？”禍靈夢問。
“等智代醒了再去。”楚月說，“不能把她一人丟在這。”
“為何不行？”禍靈夢反問。
“讓她獨自在這，若有人對她不利，害了她怎麽辦？”楚月問。
“關我何事？”禍靈夢說，“她死了才好。”
“……”楚月沉默片刻，還是說，“你應該改改想法，不能這樣對待可愛的女孩。”
“你的意思是隻有可愛的女孩才行？”禍靈夢說，“或者，不是可愛的女孩你就不理會？”
“不不，”楚月糾正禍靈夢的謬論，“無論是否可愛，都不能 \"我了解。”楚月凝視著靈夢禍，“我熟知她的存在。”
“何以見得？”
“就是知曉。”
“你……罷了。”靈夢禍結束了與楚月的爭論，“我無法認同你的觀點，我不會援助一個僅相識一日之人。”
“如此啊……”楚月垂首，若有所思。
靈夢禍不再多言，坐於長椅之上。
楚月也不再多說什麽，公園內重歸寧靜。
或許因生物鍾的驅使，又或是棲息之處不佳，智代僅沉睡二三時辰便在清晨醒來。
“哎呀！我竟然睡著了？”智代猛地站起。
“嗯。”楚月點頭，“智代，你太過疲憊了。”
“抱歉，失禮了，居然在與你談話時打盹。”智代歉聲道。
“無妨。”楚月安慰道，“不過，此刻叔叔可能已經迴去了哦。”
“啊，父親他……”智代道，“抱歉，我得迴去了。”
“嗯。”楚月對智代微笑著，“快迴去吧。”
“那，告辭。”智代朝楚月微微點頭，轉身時發現同樣清醒的靈夢禍，但她並未理會，徑直從靈夢禍身旁走過。
公園離智代的住所不遠，走到家門口，智代歎了口氣，敲響了家門。
智代的父親前來開門，見到是智代，怔了怔。
“父親……”看到父親，智代總算舒了口氣。
“這是誰的衣物？”父親沒留意智代的表情，指向她身後。
智代轉頭看去，才發現自己披著一件外衣，一路走迴來竟毫無察覺！
究竟是誰的……自己歸來時僅遇見過楚月，未見過他人！
智代取下背後的外衣，沒再與父親交談，轉身奔向公園。
父親隻是瞥了智代一眼，隨後關上門離去。
公園門口，智代終於趕到，俯身喘了幾口氣，然後挺直腰板步入公園。
可惜，長椅及對麵的桌椅上並未找到楚月，顯然楚月與靈夢禍在智代離開後已先行離去。
望著自己先前小憩的桌子，智代緊握手中衣物。
……
“今日有何打算？”靈夢禍被楚月單手牽引著，問道。
“時間尚早，先找個地方。”楚月答道。
“何處？”靈夢禍追問。
“嗯……”楚月駐足思考，“似乎叫做……光阪修士學院吧？”
“學院？”靈夢禍也隨之停下，“你想要入讀？”
“嗯……”楚月迴頭看向靈夢禍，“你我如今的模樣都隻有十幾歲，上學有何怪異？”
“太荒謬了！”靈夢禍顯出怒意，“那一樣嗎？！你活了多久？！我活了多久？！居然要與那些小修士、小女修一同上學？！”
“靈夢你是從紫身上分離而出，應共享了分離前的記憶吧？”楚月說道，“那些時光是如何度過的？”
“為何要告訴你？”靈夢禍依舊生氣，這憤怒連她自己都無法掌控。
“別忘了……”楚月微笑，舉起牽著靈夢禍的手，“你仍在我的掌控之中。”
“……”靈夢禍死盯著楚月，無法施展力量，但殺意不受影響，那濃烈的殺氣仿佛要凝結周遭的空氣……
在如此壓力下，楚月依舊微笑。
片刻後，靈夢禍自行消散殺意。她雖厭惡楚月，但楚月言之有理：她現下仍在楚月手中。
“學習法術。”靈夢禍迴應。
“學習法術嗎……”楚月道，“還有呢？”
“沒了。”靈夢禍迴答，“我與那家夥分離前的記憶，除了吃飯睡覺如廁，就隻有修煉，學習法術。”
“是紫媽媽在教導你們吧？”楚月問。
“紫媽媽？”靈夢禍一愣，隨即點頭，“你是說八雲紫。沒錯，就是她。”
“雖然我很想知道紫媽媽這妖如何教導你們驅妖的法術，但這不是重點。”楚月說，“你未曾想過上學嗎？”
“需要嗎？”靈夢禍未迴答楚月的問題，反問道，“上學能讓我生存下去嗎？能讓我免受他人厭惡，免遭殺害嗎？”
“能。”楚月仍微笑點頭。
靈夢禍又愣了一下，咬牙道，“剛才那一刻，我真的想將你撕碎。”
“我相信你言之肺腑。”楚月笑道，“不過你還是理智地未動用武力。嗯，‘理智’也不屬於負麵情緒，你也有。”
“哼。”靈夢禍繼續輕蔑楚月。
此時，兩名女子從另一邊走過，看見楚月和靈夢禍的樣子，都掩嘴而笑。
或許在旁人眼中，楚月和靈夢禍頗似一對兒……
實則若非楚月壓製靈夢禍的力量，隨時可能被其撕碎……
楚月瞥了兩女子一眼，忽然覺得她們的服飾有些眼熟……
“那個！”楚月拉住靈夢禍向兩女子跑去，“請稍等！”
\"有何危機可言？\"楚月搖頭，但仍領頭前行，未鬆開握著禍靈夢的手。
禍靈夢被楚月牽引，低首凝視楚月步伐。\"瞧，根本沒危......\"楚月話音未落，禍靈夢猛然前衝，一腳踹向楚月的腿。
\"啊！\"楚月驚唿，倒地，禍靈夢旋即踏在其另一條腿上。
\"糟糕！\"楚月又喊，雙腿已斷！
即便力量被楚月壓製，她仍能摧毀楚月這具肉身。
瞬息間折斷楚月雙腿，禍靈夢毫不停頓，立即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雙手於空中似乎要裂開什麽。
\"慢著！\"楚月急喚。
禍靈夢徑直在空中撕開一道時空裂縫！
\"阿賴耶！蓋亞！阻攔她！\"楚月高唿。
時空裂縫並非易開，禍靈夢剛開啟足以容身的裂縫，便發現自己被牽製。
這麽快！禍靈夢驚訝，隨即轉身揮臂，不看便打。
然而，她的手臂被人輕易擋下。
\"你啊，真是不識抬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禍靈夢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背後的時空裂縫也隨之閉合。
能閉合時空裂縫......莫非是......
\"是阿賴耶？\"禍靈夢說。
\"答對了！\"阿賴耶笑道。
另一邊，蓋亞已幫楚月療愈雙腿，但楚月並未起身，而是順勢盤腿坐下。
蓋亞也隨之跪坐楚月身旁。
\"加油，阿賴耶。\"蓋亞對阿賴耶微笑。
\"加你妹！姐姐你居然趁機親近楚月大人！\"阿賴耶怒道。
\"可是，隻有你能封閉時空裂縫。\"蓋亞說。
\"可惡！都怪你！\"阿賴耶迴頭敲了禍靈夢腦袋一下。
禍靈夢疑惑地看了阿賴耶一眼，然後盯住楚月，與蓋亞並坐的楚月。
\"你究竟是誰？\"禍靈夢問。
雖早知楚月是神，卻不料其地位如此之高，能召喚出阿賴耶和蓋亞，且看來楚月與她們關係不錯。
\"楚月。\"楚月迴答禍靈夢。
\"楚月大人的身份，即便知曉也無意義。\"阿賴耶說。
\"罷了，阿賴耶，放了她吧。\"楚月對阿賴耶說，\"不開通時空隧道，她也隻能在這世界胡鬧。\"
\"嗯。\"阿賴耶鬆手，禍靈夢感到束縛自己行動的力量消散。
明白自身處境，逃亡無用，禍靈夢直截了當問，\"你意欲何為？\"
\"該是你想怎麽樣的問題吧。\"楚月道，\"我在幫你。\"
\"我不需要。\"禍靈夢冷言。
\"不可。\"楚月說，\"助你不僅出於我願，也是防止你繼續破壞其他世界。\"
\"哼！\"禍靈夢不屑。
\"何必如此，你真想永遠如此下去嗎？\"楚月問。
\"當然不想。\"禍靈夢說，\"但我也不信你有何法子。\"
\"何不試著相信一下？\"楚月說。
禍靈夢瞥了楚月一眼，\"連阿賴耶和蓋亞都無法......何況是你？\"
楚月思忖，竟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禍靈夢正要嘲諷楚月，卻聽見楚月說：\"但，我還是想試試，如何？\"
\"......\"禍靈夢瞬時怒火中燒，但礙於阿賴耶和蓋亞在場，隻能忍耐，想了想，答道：\"好！我答應你！\"
\"太好了！\"蓋亞喜對楚月道，\"楚月大人......\"
\"但是，總得給我些時間吧？\"禍靈夢突然道，\"若你無法改變我，難道就打算一直束縛我？\"
\"嗯......\"楚月點頭，\"那就，二十年吧。\"
\"哈？\"
\"二十年後，你將重獲自由。\"楚月說。
\"不行！\"阿賴耶突然插話，\"楚月大人，若二十年後你做不到，豈不是又要讓這家夥去破壞其他世界？\"
\"嗬嗬嗬。\"禍靈夢發出怪異的笑聲。
\"閉嘴！\"阿賴耶瞪了禍靈夢一眼，對楚月道，\"楚月大人，我反對！\"
\"呃......那你說怎麽辦？\"楚月問。
\"讓她一直聽從你，留在你身邊就好了！給她什麽時間！她需要時間嗎？給她時間隻會繼續破壞世界的平衡！\"阿賴耶說。
楚月未語，看向禍靈夢。
果然，禍靈夢麵色難看，若非有三位神在場，她恐怕已失控。
\"阿賴耶，相信我。\"楚月對阿賴耶說，\"強留禍在身邊，隻會加劇她的負麵情緒。不如定個期限，大家都能安心一陣。\"
\"那之後呢？\"阿賴耶問。
\"之後......之後的事，之後再說。\"楚月說，\"成功則皆大歡喜，若不成功......\"
楚月望向禍靈夢，\"也不要為難她......\"
\"哼！\"阿賴耶雙手交叉抱胸，\"好吧，行，但時間要改。\"
\"你想改為多久？\"禍靈夢問。
這時間......對於禍靈夢或楚月來說，生命無盡，但阿賴耶若直接說一億年之類的漫長時限，與無限無異 \"呃……\"楚月以修士的淡然無視了這通用的迴答，向阿賴耶問道，“吾與禍在現世的身世，是否已補全？”
“尚未。”阿賴耶答道，“不過放心，明日便將你們的存在融入此界之中。”
“嗯。”楚月頷首。
“楚月大人……”蓋亞向楚月問道，“與如此存在共處無礙麽？長久下去……”
“如此存在”自然指的就是禍靈夢。
“無妨。”楚月輕輕摩挲著蓋亞的頭，“總不能讓她再給你們帶來困擾。”
“若遇困境，盡管唿喚我們。”蓋亞言辭鄭重。
“嗯。”楚月點頭。
“解決此事，算是欠你一個人情。”阿賴耶對楚月言道。
“哈？”楚月看向阿賴耶。
“怎，怎麽了？”阿賴耶反問。
“不，怎麽說呢，讓阿賴耶欠人情啊……”楚月說，“你是神明，還要談‘人情’嗎？”
“嘛，不必太過較真。”阿賴耶道。
阿賴耶與蓋亞與楚月交談一番，順便對禍靈夢發出警告後，離開了。
“你真是出乎意料啊。”禍靈夢待二人離去，對楚月說道，“她們兩個對你很是恭敬，你究竟是何方神祗？”
“神祗的世界你不懂。”楚月保持著修者的神秘。
“嘁。”禍靈夢不屑，畢竟她也有“魔神”形態，半足踏入了神之領域。
雖是比楚月低兩階的神祗之位……
“往後便要一同生活了……”楚月想起些什麽，對禍靈夢展露溫柔的微笑，“在下楚月，往後還請多多關照。”
禍靈夢瞥了楚月一眼，輕聲道：“嘁。”
“……”
“那，今晚在此過夜吧。”楚月無視了禍靈夢的“嘁”，“你不介意吧？”
“不過是露天而宿。”禍靈夢言罷，走向公園的長椅躺下，闔上雙眼。
“喂喂！這就睡了？”楚月說，“不能對未來的同伴說聲‘晚安’嗎？”
禍靈夢根本不理楚月，閉上的雙目仿佛已經沉睡。
“好吧。”楚月無奈地歎了口氣，“晚安。”
楚月走到禍靈夢躺著的長椅後的草地，躺在草地上睡去……
……
“楚月？楚月？”
少女的聲音在楚月耳畔響起。
楚月感到麵頰微癢，睜開眼睛。
“智代？”楚月驚訝道。
臉上瘙癢，因智代俯身喚他，長發拂過楚月的臉龐。
楚月起身打了個嗬欠，側頭看見智代身後長椅上的禍靈夢依舊熟睡，才問，“你怎麽過來了？”
楚月疲倦極了，穿越、被禍靈夢折騰，還睡在不適宜的地方。
“我也想問你呢，你們怎麽會睡在公園裏？”智代說。
“嘛，剛到此地，哪有地方可去。”楚月道，“夜深人靜，找個地方湊合一下罷了。”
“真是抱歉，讓你睡在這種地方……”智代顯得有些內疚，“今夜若還未找到住所，可來我家。”
“這個，今晚再說吧。”楚月說，“那你呢？怎麽這麽早出來了？”
此刻連早晨都稱不上，僅是淩晨時分。
“……”智代沒說話。
楚月注意到她臉色蒼白，眼周似乎還有些黑眼圈，猜到什麽，問，“你昨晚沒睡？”
“嗯。”智代點頭。
“不會吧？”楚月從草地上站起，“你照過鏡子嗎？知道自己麵色多差嗎？”
“昨晚……父親一直未歸。”智代說，“我等他到很晚，有點擔心，就出門尋找，直到現在也沒找到……”
“這樣啊……”楚月說，“別擔心，大叔這麽大年紀了，估計是在和阿姨慪氣呢。”
“我也猜是這樣。”智代歎氣，“原本想看看父親是否在公園，沒想到遇見了你。”
“是嗎？”楚月說，“昨晚與禍聊了很多，終於達成共識。”
“那恭喜你了。”智代也對楚月微笑。
“你還是迴去休息吧。”楚月說，“笑得很難看。”
“……”智代沒說話，但神色黯淡下來。
看來，她對自己的家庭之事很是憂慮，卻又無可奈何。
“去那邊吧。”楚月指向公園另一側的桌椅。
那是供人休憩的桌椅，四周有四個座位。
楚月和智代坐下後，智代直接趴在了桌上。
“別太擔心了。”楚月對智代說，“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嗯……”智代知道楚月是在寬慰她，應了一聲。
不過，楚月看出智代的狀態極差，形容憔悴，心力交瘁。
楚月望向仍在熟睡的禍靈夢，歎了口氣。
自己和智代一樣，也有煩心事啊……
“那個，智代啊，”楚月正要繼續安慰智代，卻發現她已閉上雙眼，趴在桌上睡著了。
“……”
熟睡的智代趴在那裏，唿吸均勻，身體隨唿吸微微起伏，小嘴微張，吐息如絲。
清風吹過，智代的發絲輕輕飄揚。
純真得像孩子。
隻是，淩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
楚月起身環顧四周，發現無人，以神力凝聚出一件外衣，披在智代身上。
看著智代的睡姿，楚月滿意地點點頭。
“你真關心她呢。”不知何時醒來的禍靈夢說。
“若是你，我也會這樣關心。”楚月說。
“用不著！”禍靈夢道。
“那時候，你已經睡了。”楚月笑道。
“不知道？”禍靈夢疑惑。
“那時你已經睡著了。”楚月說。
“哦。”禍靈夢沒在這件事上與楚月糾纏，說，“今天去哪兒？”
“先要有個家。”楚月說，“去房產中介找房子，或我們自己建一間。”
“你會建？”禍靈夢問。
“不會。”楚月說，“所以隻能去找中介。”
“何時去？”禍靈夢問。
“等智代醒了再去。”楚月說，“不能把她一人丟在這。”
“為何不行？”禍靈夢反問。
“讓她獨自在這，若有人對她不利，害了她怎麽辦？”楚月問。
“關我何事？”禍靈夢說，“她死了才好。”
“……”楚月沉默片刻，還是說，“你應該改改想法，不能這樣對待可愛的女孩。”
“你的意思是隻有可愛的女孩才行？”禍靈夢說，“或者，不是可愛的女孩你就不理會？”
“不不，”楚月糾正禍靈夢的謬論，“無論是否可愛，都不能 \"我了解。”楚月凝視著靈夢禍，“我熟知她的存在。”
“何以見得？”
“就是知曉。”
“你……罷了。”靈夢禍結束了與楚月的爭論，“我無法認同你的觀點，我不會援助一個僅相識一日之人。”
“如此啊……”楚月垂首，若有所思。
靈夢禍不再多言，坐於長椅之上。
楚月也不再多說什麽，公園內重歸寧靜。
或許因生物鍾的驅使，又或是棲息之處不佳，智代僅沉睡二三時辰便在清晨醒來。
“哎呀！我竟然睡著了？”智代猛地站起。
“嗯。”楚月點頭，“智代，你太過疲憊了。”
“抱歉，失禮了，居然在與你談話時打盹。”智代歉聲道。
“無妨。”楚月安慰道，“不過，此刻叔叔可能已經迴去了哦。”
“啊，父親他……”智代道，“抱歉，我得迴去了。”
“嗯。”楚月對智代微笑著，“快迴去吧。”
“那，告辭。”智代朝楚月微微點頭，轉身時發現同樣清醒的靈夢禍，但她並未理會，徑直從靈夢禍身旁走過。
公園離智代的住所不遠，走到家門口，智代歎了口氣，敲響了家門。
智代的父親前來開門，見到是智代，怔了怔。
“父親……”看到父親，智代總算舒了口氣。
“這是誰的衣物？”父親沒留意智代的表情，指向她身後。
智代轉頭看去，才發現自己披著一件外衣，一路走迴來竟毫無察覺！
究竟是誰的……自己歸來時僅遇見過楚月，未見過他人！
智代取下背後的外衣，沒再與父親交談，轉身奔向公園。
父親隻是瞥了智代一眼，隨後關上門離去。
公園門口，智代終於趕到，俯身喘了幾口氣，然後挺直腰板步入公園。
可惜，長椅及對麵的桌椅上並未找到楚月，顯然楚月與靈夢禍在智代離開後已先行離去。
望著自己先前小憩的桌子，智代緊握手中衣物。
……
“今日有何打算？”靈夢禍被楚月單手牽引著，問道。
“時間尚早，先找個地方。”楚月答道。
“何處？”靈夢禍追問。
“嗯……”楚月駐足思考，“似乎叫做……光阪修士學院吧？”
“學院？”靈夢禍也隨之停下，“你想要入讀？”
“嗯……”楚月迴頭看向靈夢禍，“你我如今的模樣都隻有十幾歲，上學有何怪異？”
“太荒謬了！”靈夢禍顯出怒意，“那一樣嗎？！你活了多久？！我活了多久？！居然要與那些小修士、小女修一同上學？！”
“靈夢你是從紫身上分離而出，應共享了分離前的記憶吧？”楚月說道，“那些時光是如何度過的？”
“為何要告訴你？”靈夢禍依舊生氣，這憤怒連她自己都無法掌控。
“別忘了……”楚月微笑，舉起牽著靈夢禍的手，“你仍在我的掌控之中。”
“……”靈夢禍死盯著楚月，無法施展力量，但殺意不受影響，那濃烈的殺氣仿佛要凝結周遭的空氣……
在如此壓力下，楚月依舊微笑。
片刻後，靈夢禍自行消散殺意。她雖厭惡楚月，但楚月言之有理：她現下仍在楚月手中。
“學習法術。”靈夢禍迴應。
“學習法術嗎……”楚月道，“還有呢？”
“沒了。”靈夢禍迴答，“我與那家夥分離前的記憶，除了吃飯睡覺如廁，就隻有修煉，學習法術。”
“是紫媽媽在教導你們吧？”楚月問。
“紫媽媽？”靈夢禍一愣，隨即點頭，“你是說八雲紫。沒錯，就是她。”
“雖然我很想知道紫媽媽這妖如何教導你們驅妖的法術，但這不是重點。”楚月說，“你未曾想過上學嗎？”
“需要嗎？”靈夢禍未迴答楚月的問題，反問道，“上學能讓我生存下去嗎？能讓我免受他人厭惡，免遭殺害嗎？”
“能。”楚月仍微笑點頭。
靈夢禍又愣了一下，咬牙道，“剛才那一刻，我真的想將你撕碎。”
“我相信你言之肺腑。”楚月笑道，“不過你還是理智地未動用武力。嗯，‘理智’也不屬於負麵情緒，你也有。”
“哼。”靈夢禍繼續輕蔑楚月。
此時，兩名女子從另一邊走過，看見楚月和靈夢禍的樣子，都掩嘴而笑。
或許在旁人眼中，楚月和靈夢禍頗似一對兒……
實則若非楚月壓製靈夢禍的力量，隨時可能被其撕碎……
楚月瞥了兩女子一眼，忽然覺得她們的服飾有些眼熟……
“那個！”楚月拉住靈夢禍向兩女子跑去，“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