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斂行說:“沒聽他爹教育他嘛,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


    隨影說:“那威武還不能屈呢,他今天怎麽就屈服侯爺了。”


    “這孩子是孝順,是為了他爹洪轍開屈服的。”


    萬斂行披上衣服,隨影道:“你披衣裳幹什麽呀?”


    “我去看看那孩子。”


    “管他幹什麽,讓他哭,使勁哭,哭累了就不哭了。”


    萬斂行說:“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講了。”


    “對,下次這樣的事情統統別告訴我,也讓我睡個好覺,我今天酒沒少喝,現在有點難受呢,唉對了,葛東青怎麽樣了?”


    隨影說:“這人更慫,才喝多少酒呀就睡到現在,估計這人得醉到明天早上了。”


    萬斂行說:“借酒消愁愁更愁,讓人好生伺候。”


    “伺候他幹什麽,你不是答應送他出大閬嘛。”


    “嘿,你以為我這頓酒是白喝的呀,真當我是菩薩呀,這人給我盯著敬著。”


    隨影不滿地說:“這一個個的都跟祖宗一樣,還讓不讓我活了。”


    “那你迴太守府吧,太守府清閑。”


    “不迴。”


    “那就別抱怨了,陪我過去看看洪允讓。”


    到了洪允讓的門口,隨影說:“你聽聽,這抽噎的跟死了爹一樣,沒完沒了,跟鬧鬼差不多。”


    萬斂行說:“你話怎麽那麽密,學學隨行,不該說的廢話一句不說。”


    “是呀,他在屋子裏麵唿喚睡覺,我深更半夜盯著這兩個祖宗。”


    “行了,別怨聲載道的了,開門吧。”


    門一推開,洪允讓立馬不哭了,警惕地看向門口,“小、小爺爺。”


    萬斂行走了過去,“擇床?睡不著?”


    洪允讓一邊抽噎一邊點頭,“這麽好的床,我睡不踏實。”


    萬斂行說:“你爹洪轍開原是正五品水部郎中,你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你什麽床沒睡過。”


    “孫兒的家人還在山上受罪,允讓不敢一個人享福。”


    “你這是想你的家人了?”


    洪允讓下床跪在了萬斂行的麵前:“求小爺爺放我迴去吧,讓我和我的家人住在一起。”


    “我對你不好?”


    “好,大家對我都好,可允讓還是想和家人同甘共苦,求小爺爺送允讓迴去吧。”


    “我若是不答應呢?”


    “那求小爺爺搭救我爹一二,我爹路上害了毛病,險些喪命,來到這裏又遭沙廣寒的毒打,身上全是傷,求侯爺搭救搭救我爹吧。”


    萬斂行拍拍洪允讓的頭頂說:“你爹沒有你這覺悟,也不需要我出手幫扶,他的事情你以後就不要管了,起來上床睡覺。”


    “小爺爺要是不幫幫我爹,允讓寢食難安。”


    “起來吧?”


    “那小爺爺答應我了。”


    萬斂行說:“我答應你了,明日我命人給你爹看病送藥,再命那裏的衙役不許在動你爹以及你全家一根手指。”


    洪允讓仰著頭說:“真的?”


    “真的,這下能安心的睡覺了吧。”


    “能了。”


    “那鬆開小爺爺的腿吧,你抱的太緊了。”


    “噢。”洪允讓上了床,蓋好了被子萬斂行才離開。


    萬斂行對隨影說:“我說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照做吧。”


    隨影道:“他這算盤打的可真響,這不會就是故意哭給你看的吧?”


    “一個小孩沒有什麽壞心思。”


    “心眼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呀。”


    萬斂行說:“他爹是洪轍開,他能傻嗎。”


    第二日。


    晨光熹微,葛東青就扶著腦袋從床上爬了起來,昏昏沉沉的大腦還不清醒,他摸摸自己的衣裳,他竟然是和衣而眠,他忽地想起了什麽,他看看自己睡的床,又看看被子,這裏不是他的破窩棚,昨天的事情他一點點的想了起來,他看了自己的手指,上麵被他咬的小口還在呢。


    他用力拍了兩下頭,嘴裏念叨著:“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跳下床就推門往外走,門外候著的下人在身後追問:“葛先生,你去哪裏呀?”


    葛東青步子邁的很大,跟追上來的下人道:“別跟來,別跟來,讓我離開。”


    葛東青越走越快,不因為醉酒的緣故,他現在應該撒腿跑了。


    “賢弟,這急匆匆的是在找我嗎?”


    葛東青對這裏的地形不熟,離開這裏的大門還沒找到,就撞見了萬斂行。


    “侯爺恕罪。”


    萬斂行抬手就把人給拉了起來,“賢弟這是做什麽,我正要過去叫賢弟起床呢,我讓廚子給賢弟做了醒酒湯,走,跟我去膳堂。”


    “侯爺饒了罪人吧。”


    萬斂行說:“你這是喝酒喝的把昨日的事情都忘了吧,咱倆兄弟二人可是跪在地上麵朝北方給祖宗磕過頭的,我是你大哥,你是我賢弟,這怎麽睡一覺就不認賬了呢。”


    “侯爺,我昨日說了不該說的話。”


    萬斂行說:“噢?那些殺頭的話呀,我都忘了。”


    “侯爺,我……我還是上山墾荒吧,一會兒就去遲了。”


    “賢弟還墾什麽荒,昨日我答應幫賢弟離開這裏,我說話算話,盤纏和人手都已安排妥當,隻要賢弟點頭,隨時可以送賢弟離開,隻是我與賢弟一見如故,現在更是親如手足,怎麽賢弟酒醒了就不認我這個大哥了?”


    “我……”


    “賢弟不必多言,我視賢弟為知己,賢弟心裏想什麽,我這個做大哥能不解其意嗎?弟弟是經天緯地之才,腹有良謀胸有大誌,自然不能棲身於這窮鄉僻壤的奉營與大哥作伴,隻是想到賢弟離開,心裏多有不舍,恨與賢弟相見恨晚,但考慮賢弟的前途的宏大的報複,我萬斂行即使有萬般的不舍也不敢私心把賢弟留下陪我。”


    萬斂行句句懇切,字字發自肺腑,說到後麵他把自己都感動了,他用袖子楷起了眼淚。


    葛東青一看,萬斂行是真性情,是他把人往壞處想了,他也不扭捏了,結拜了就是手足,“大哥,小弟何德何能讓大哥為我如此綢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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