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莫海窯眼睛和手都在專注地捏陶泥,但是一點也不耽誤穀雨說話。


    他這些天的擔心受怕在剛才得知莫海窯是利用馮苟的那一刻就一下全沒有了,人又開朗了,也不想最近這段時間,整個人都愁容滿麵蔫巴巴的。


    “少爺,原來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呀。”


    莫海窯手上的動作沒停,還在捏著。


    “哪句話呀?”


    “你說馮苟有用。”


    莫海窯說:“他很快就會物盡其用。”


    “什麽意思?”


    莫海窯說:“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穀雨說:“少爺,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你跟我說說唄。”


    莫海窯笑著說:“我這一天還要向你匯報我幹了什麽要幹什麽嗎?”


    穀雨笑的美滋滋地說:“你不說也行,你說說物盡其用是什麽意思。”


    莫海窯說:“就是說這人可有價值了,比金子都值錢。”


    穀雨撇嘴一笑說:“我才不信呢。”


    程風也是一個幹實事的人,離開窯廠,他第一時間就迴了侯府。


    此時萬斂行已經又一如往常一樣,收拾整齊地坐在正廳裏麵。


    此時正有錢老板陪著他下棋呢。


    看見程風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萬斂行說:“你怎麽又迴來了,我聽說你去窯廠了。”


    程風笑著說:“你這不是每日都告假在家嗎?我怕你們沒意思,所以迴來陪你。”


    萬斂行說:“你要是真有這份孝心,你今天就不該出府,你看看錢老板就比你會做人,人家都去陶瓷鋪子了,聽說府上有禦醫來給我看病,人家這又迴來了。”


    錢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小叔,您別挖苦我,我不擔心您在家裏悶,我是擔心您真的身體不適,所以急匆匆迴來。”


    萬斂行對程風說:“大侄兒,你守著錢老板可要好好學學,你看看人家說話多著聽。”


    此時程風已經坐在他們身邊了,他笑著說:“侄兒一定好好向錢老板學習。”


    萬斂行笑著說:“風兒可和我剛見到的時候不一樣了,變化很大,以前不說話都能看出他的倔脾氣。”


    萬斂行這話是跟錢老板說的,錢老板附和說:“程風那時候還年輕,我剛見他的時候也差不多那個樣子。”


    萬斂行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錢老板說:“他去我家給尚汐買牛奶。”


    萬斂行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程風也被他這一笑給弄笑了,“小叔你笑什麽?”


    萬斂行說:“你是不是以為她還能長個呀?”


    程風忍著笑說:“不是,我以為她是想喝牛奶,結果是把買迴去的牛奶做成冰棍了。”


    其實他是給尚汐喝了一段時間牛奶的,也確實是想讓她再漲漲,到底起沒起到作用他至今都沒看出來。


    萬斂行說:“風兒呀,你身邊這些人可謂是各個臥虎藏龍呀。”


    “是。”


    萬斂行說:“說說你急匆匆地又迴來是什麽事情吧?”


    “莫海窯說了,大小眼的郎中很可能就是給濟妃獻煙的那個人。”


    “他怎麽知道大小眼的?”


    “他那身的傷就是大小眼給他下的毒,他還說這人就是個山野郎中。”


    ......


    這事情和他們先前猜的差不多。


    萬斂行說:“莫海窯說沒說這酒怎麽用?”


    程風搖搖頭:“我沒問,問了他也不會說。”


    萬斂行笑著說:“我這裏酒有的是,都是好酒,他想要花錢也買不到的好酒,那就是貢品了。”


    他對身邊的一個下人說:“去拿酒。”


    提到酒萬斂行就想到了滄滿。


    “錢老板,這滄滿去哪裏了?怎麽感覺有幾日沒見他了。”


    錢老板笑著說:“小叔,我讓他出去辦事去了,過幾日就能迴來。”


    萬斂行說:“你們幾個人的酒量還屬滄滿說的過去。”


    錢老板說:“那等滄滿迴來,讓滄滿陪你喝上幾杯。”


    遠在他鄉的滄滿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兩日以後。


    終於開窯了。


    一對精美的酒瓶就這樣做了出來。


    穀雨一雙眼睛睜的老大了,他相中這兩個酒壺了,他他滿心歡喜地說:“少爺這倆酒壺可真好看,就擺在咱們家裏裝酒吧。”


    莫海窯說:“這個可不是給自己準備的,我們還沒有這個福氣用這東西。”


    穀雨說:“這可是少爺親手做的,你要是沒有這個福氣,誰還能有這個福氣呀?”


    莫海窯說:“這瓶子是給命大的人用的。”


    “啊?那是給誰準備的呀?”穀雨這一聽,心裏有幾分害怕。


    莫海窯說:“少打聽不該知道的,去把程風送來的酒拿出來。”


    “噢。”


    說著穀雨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就抱著一壇子的酒迴來了。


    莫海窯親手把酒灌進了兩個酒壺裏麵。


    莫海窯說:“切記不要動這兩瓶酒,我去換一身衣服,你隨我去一趟莫家。”


    “去莫家嗎?”


    穀雨有點懼怕莫家。


    莫海窯說:“你跟著便是了。”


    “少爺,帶些人一起去吧。”


    莫海窯笑著說:“不用,又不是去打仗。”說完莫海窯便迴屋換衣服去了。


    半個鍾頭以後。


    莫海窯的馬車就在莫家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他下了馬車以後,仰著頭看看了這偌大的莫府兩個字,這兩個字經過了無數的日夜滄桑依然屹立在這裏,隻不過比起一年前,這塊匾好像又褪色了幾分,這裏是莫海窯的家,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這裏有他所有美好的迴憶,也是他噩夢開始的地方。


    這時莫家看門的已經擋在前麵,兇神惡煞的說:“來的是什麽人?”


    為了不給莫海窯丟人,穀雨故意挺了挺他那瘦弱的肩膀。


    莫海窯把自己的視線從牌匾上收了迴來,看向了看門的人:“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莫海窯來了。”


    在莫家做事的人沒人不知道這莫家原本有個大少爺叫莫海窯,但是這人可是已經死了一年多了。


    “敢冒充我家大少爺,找死,趕快滾開。”


    莫海窯說:“你在莫家幹了也得有四年了,你連我都認不出來,那你該迴家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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