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老板雖然是個假文人,但是也算是半個文人了,也不能被侯爺這樣貶低呀。


    於是滄滿在心裏與萬斂行對抗,你就是侯爺,不然這樣說我們老板的人,我絕對不能讓他有好下場。


    滄滿在心裏又說,你可別小瞧這年節給你送那些沒用的東西,那些可都是稀世珍寶,說完他還不忘在心裏哼上一聲,他覺得這樣才能出氣。


    萬斂行突然嘿嘿一笑:“稀世珍寶我也不稀罕,我出手相救是看在我大哥的麵子,不然我認識你們錢老板誰是誰。”


    滄滿被萬斂行的話擊中,他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萬斂行這一笑還挺瘮人的,這人可比他們錢老板嚇多了,滄滿仿佛被人洞察了心思,看透了深處靈魂,就像一個簡單到白癡一樣透明人一樣。


    最讓滄滿覺得恐怖的是,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還能準確地知道他想到了哪裏,萬斂行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真是準確無誤地和滄滿的心裏來了一次對話。


    滄滿懷疑自己剛才的小心思都掛了相了,不然怎麽能被人看中呢。


    他滄滿怕過誰呀,不過他這一笑可讓滄滿的每個毛孔都收緊了,不知道這人後麵還能說出什麽來。


    滄滿知道萬斂行這是責怪他們老板禮數不周,但是他滄滿的麵子不值錢,想趕快從這個話題當中抽離出來,不然他半點好處都不會得。


    “多謝侯爺大恩大德,多謝萬老爺大恩大德。”


    萬老爺笑著說:“行了,滄滿趕快坐下。”


    “是。”


    滄滿謹慎地坐在了椅子上,這時他才知道,他錯了,他就不應該來,這不是沒事找不自在嗎,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的,敢怒不敢言的,窩窩囊囊,憋憋屈屈,一點大丈夫的樣子都沒有了。


    他這心裏正想著事兒呢,萬斂行開口了:“滄滿的酒量怎麽樣?”


    “啊?”


    萬斂行說:“我問你酒量怎麽樣?”


    “酒量還可以,隻比我姐差一點。”


    “你姐是誰?”


    “萬百......我家夫人。”


    萬百錢是第一個把滄滿喝倒下的,在他的概念裏,萬百錢是最能喝的,他僅次於萬百錢,酒量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噢?你和她的酒量不相上下?”


    “嗯。”


    “你怎麽管她叫上姐姐了?”


    “願賭服輸,我喝酒輸給她了,我就得管他叫姐。”


    “喲,這麽拎,你還得管我叫聲小叔呢。”


    滄滿趕緊說:“不敢,不敢。”


    他可不配有這麽刁鑽的叔叔。


    “那你今天就陪我喝幾杯吧,我看看你的酒量怎麽樣。”


    “酒量沒問題,我就怕給你......給您喝高了。”


    “那你試試吧,要是把我喝高了,有賞賜。”


    還有這好事,這可是他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滄滿正了正自己的腰帶,就差摩拳擦掌了,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誰也不服的樣子,“那我試試。”


    麵對的是萬斂行,但凡換一個人,此刻他都該吹上了,哪能這麽消停。


    幾壺白酒下肚,萬斂行看出這滄滿是有些酒量的。


    “行呀,你還有點酒量嗎?”


    “這才哪到哪,早著呢。”


    “好。”


    這酒一喝就到了夜裏,沒有意外,先倒下的又是滄滿,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伸手搓了搓臉,殘缺不全的記憶讓他感到有點丟人,丟的不隻是自己的人,瞬間覺得他們錢老板的臉上也沒有光了。


    “我是喝多了是嗎?”


    尚汐點點頭:“對,你的頭都插在菜盤子裏麵了。”


    “什麽?”滄滿一副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樣子。


    尚汐肯定而同情地點點頭。


    “都誰看見了?”


    “除了萬家的二老早早離席,該看見的都看見了。”


    滄滿吧唧吧唧嘴說:“又丟人了。”


    他這兩次是怎麽倒下的,尚汐都親眼目睹,話說的每次都很豪橫,倒下的比誰都慘。


    酒勁一上來,他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胡天胡地亂語胡言,稱兄道弟行俠仗義,隻要他不張嘴,你永遠猜不出他能胡謅八扯出些什麽來。


    昨晚就連侯爺都聽他白話的是一愣愣的,感覺他說那些神奇的經曆更像民間的傳奇故事。


    滄滿揉揉鼻子說:“侯爺呢?”


    “早早就出去了。”


    “他喝那麽多的酒還能起早出去辦事。”


    尚汐點點頭,人家是真的有酒量。


    滄滿說:“這萬家都是什麽人呀,一個比一個能喝。”


    滄滿看向程風說:“程風,你能喝嗎?”


    他們喝過很多次酒,但都是小酌助興,從來沒多過。


    程風苦笑,搖搖頭:“我要不是受傷,我小叔還得繼續練我的酒量,前些日子,我苦膽都要吐出來了。”


    滄滿好像瞬間忘記了自己糗事,轉頭就笑話起了程風:“哈哈哈哈,那你的酒量可太差了,跟我沒法比,我喝酒可就從來沒吐過。”


    程風在心裏嗬嗬,來日方長,那就走著瞧吧。


    滄滿這人就沒什麽愁事,凡事都愁不過三分鍾。


    滄滿找個離開侯府的借口,日認為很圓滿,“那什麽,我出去辦事了,咱們要是見麵就去外麵見,最近我就不來這裏了。”


    程風說:“好像不行吧。”


    滄滿說:“有什麽不行的,你現在這能走能行的,你還被幾個刺客嚇的不敢出屋了呀。”


    程風說:“我倒是沒什麽問題,主要是你。”


    “我怎麽了?”


    “小叔交代了,晚上讓你在家裏吃飯。”


    “啊?”


    “而且是必須來?”


    “真的?”


    “不信你問尚汐。”


    尚汐同情地點點頭,“小叔是這樣說的,並且......”


    “並且什麽?”


    “並且是命令的口氣。”


    滄滿堪堪地又坐迴椅子上,“什麽情況呀?”


    尚汐說:“還能什麽情況,你酒量好,從來都不吐唄。”


    滄滿不覺得這是尚汐在逗他,“真是這樣嗎?我咋感覺這個侯爺陰晴不定呢,他不會把我怎麽樣吧?”


    “你怕他?”


    “談不上怕,我是懼他,說話陰一句陽一句的,瘮人呀!”


    尚汐想了想,怕和懼不是一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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